宋亚轩回到卡座,对那位张总说了几句什么。张总的脸色变得难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马嘉祺站在不远处看着,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前世的宋亚轩绝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几句话就放弃已经谈好的生意。要么是这个时期的宋亚轩还没有后来那么固执,要么是——
马嘉祺“他对我有某种特殊的感应。”
马嘉祺想。
就像他自己,在看到宋亚轩的瞬间,心脏就止不住地狂跳。那是历经生死后重逢的本能,是灵魂认出另一半个体的悸动。
宋亚轩处理完事情,转身走向马嘉祺:
宋亚轩“想吃什么?”
马嘉祺“你定。”
马嘉祺说。
宋亚轩“附近有家不错的日料店。”
宋亚轩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亚轩“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会所。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马嘉祺眯了眯眼。宋亚轩注意到这个细节,自然地走到他左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光线。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马嘉祺心头一暖。前世的宋亚轩也是这样,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他的照顾。
马嘉祺“你常来这一带?”
马嘉祺问。
宋亚轩“偶尔。”
宋亚轩回答得模棱两可
宋亚轩“有些生意需要谈。”
马嘉祺“合法的生意?”
宋亚轩侧头看他,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宋亚轩“马检察官,你这是在审讯我吗?”
马嘉祺“只是好奇。”
宋亚轩“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宋亚轩“目前为止,我所有的生意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宋亚轩说
宋亚轩“至于未来—谁知道呢?”
日料店就在两条街外,装修雅致,私密性很好。宋亚轩显然是常客,服务员直接带他们进了一个包间。
马嘉祺“你点吧。”
马嘉祺将菜单推过去。
宋亚轩没有推辞,熟练地报了几个菜名,然后补充:
宋亚轩“清酒要温的。”
服务员离开后,包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马嘉祺看着对面的宋亚轩,忽然有种不真实感。这个人还活着,呼吸着,坐在他面前。不是记忆里那个在火光中消失的幻影,而是有温度、有实体的存在。
宋亚轩“现在可以说了吗?”
宋亚轩打破沉默
宋亚轩“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马嘉祺斟酌着用词:
马嘉祺“如果我说,我做了一个预知梦,梦里你因为走了错路,最后结局很惨,你信吗?”
宋亚轩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转动:
宋亚轩“我信不信取决于你的诚意。”
宋亚轩“马嘉祺,你出现得太突然,知道得也太多。”
宋亚轩“这让我很难不怀疑你的动机。”
马嘉祺“我的动机很简单。”
马嘉祺直视他的眼睛
马嘉祺“我希望你平安。”
宋亚轩“为什么?”
宋亚轩追问
宋亚轩“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在乎我是否平安?”
马嘉祺沉默了。这个问题他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至少现在不能。
马嘉祺“有时候,人就是会对某些人产生莫名的牵挂。”
他最终说
马嘉祺“也许这就是缘分。”
宋亚轩“缘分。”
宋亚轩重复这个词,语气里带着玩味
宋亚轩“有意思。那马检察官,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缘分?”
马嘉祺的心跳漏了一拍。
前世的宋亚轩也曾问过类似的问题,在他们确定关系的那天晚上。那时马嘉祺的回答是“孽缘”,宋亚轩听了大笑,然后吻了他,说:“就算是孽缘,我也要缠着你一辈子。”
马嘉祺“也许是善缘。”
马嘉祺轻声说
马嘉祺“如果你愿意的话。”
宋亚轩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某种马嘉祺看不懂的情绪。就在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相对轻松。宋亚轩很会找话题,从最近的艺术展聊到国际局势,马嘉祺也配合地回应。两人就像是普通朋友第一次约会,试探着彼此的边界。
宋亚轩“你工作压力大吗?”
宋亚轩忽然问。
马嘉祺愣了一下:
马嘉祺“还好。为什么这么问?”
宋亚轩“你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宋亚轩说
宋亚轩“虽然用眼镜遮住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最近没睡好?”
马嘉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重生回来这几天,他确实没怎么睡好。每晚闭上眼睛,都是前世的片段在脑海中闪回。
马嘉祺“一些琐事。”
他含糊地说。
宋亚轩没有追问,而是夹了一片金枪鱼腹放到马嘉祺的盘子里:
宋亚轩“这个不错,尝尝。”
马嘉祺看着那片鱼肉,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前世的宋亚轩也总是这样,记得他所有的小习惯和喜好。
马嘉祺“谢谢。”
他低声说,将鱼肉送入口中。
宋亚轩“你好像很容易走神。”
宋亚轩观察着他
宋亚轩“在想什么?”
马嘉祺“在想......”
马嘉祺放下筷子
马嘉祺“如果人生有机会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做?”
宋亚轩挑眉:
宋亚轩“哲学问题?”
马嘉祺“算是吧。”
宋亚轩“那我可能会做和现在一样的选择。”
宋亚轩说
宋亚轩“我相信每个选择都有它的意义,即使那是错误的。”
马嘉祺“即使那个错误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宋亚轩“尤其如此。”
宋亚轩的眼神变得深沉
宋亚轩“有些错误,是必须犯的。有些路,是必须走的。”
宋亚轩“否则你怎么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真正重要的?”
马嘉祺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他听出了宋亚轩话里的弦外之音——这个人骨子里就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前世的他试图用道德和法律去束缚这种执着,结果适得其反。
这一世,他要换一种方式。
马嘉祺“你说得对。”
马嘉祺忽然说
马嘉祺“有些路确实必须走。但也许,可以有人陪你一起走。”
宋亚轩的动作停住了。他盯着马嘉祺,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宋亚轩“陪我一起走?”
他重复道
宋亚轩“马检察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甚至不知道我要走的是哪条路。”
马嘉祺“我知道。”
马嘉祺平静地说
马嘉祺“我知道那是一条黑暗的路,充满危险和罪孽。”
马嘉祺“但我也知道,走那条路的人,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宋亚轩笑了,这次的笑容里没有玩味,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真实:
宋亚轩“你太天真了。没有人是干净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
马嘉祺“我不管别人。”
马嘉祺坚持
马嘉祺“我只知道你。”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清酒的热气袅袅上升,在灯光下形成朦胧的雾气。
宋亚轩“你今天说的话,已经足够让我怀疑你的职业操守了。”
宋亚轩最终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马嘉祺“那就怀疑吧。”
马嘉祺说
马嘉祺“但我的话不会变。宋亚轩,如果你一定要走那条路,至少让我在你身边。”
马嘉祺“我可以成为你的底线,你的枷锁,你最后的良知——随便你怎么称呼。但不要一个人。”
宋亚轩长久地看着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终于掀起了波澜。
宋亚轩“为什么?”
他又问了一次,但这次的语气完全不同。不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不解
宋亚轩“马嘉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决定跨出那一步。
他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马嘉祺“我是那个会在未来爱上你的人。”
马嘉祺“也是那个会眼睁睁看着你走向毁灭,却无能为力的人。”
马嘉祺“所以我回来了,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宋亚轩的表情凝固了。
马嘉祺知道这话听起来像是疯子的呓语,但他不在乎。他必须让宋亚轩知道——不是全部,但至少一部分真相。
宋亚轩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宋亚轩“你是不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马嘉祺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办公室打来的。
马嘉祺看了眼来电显示,对宋亚轩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
“马助理,你在哪?”同事的声音有些急,“王检找你有急事,关于上个月那起走私案的补充材料。”
马嘉祺“我马上回去。”
马嘉祺说。
挂断电话,他看向宋亚轩:
马嘉祺“抱歉,我得回单位一趟。”
宋亚轩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平静:
宋亚轩“工作重要。去吧。”
马嘉祺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转身说:
马嘉祺“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吧?”
宋亚轩看着他,良久,点了点头:
宋亚轩“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