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晨宫最近很安静，安静得让东华帝君有些不适应。
他放下手中的佛经，走到院中。
然后他就在桃树下看到一团毛茸茸的、正在偷吃他仙桃的白色东西。
那团白色察觉到有人，猛地回头——是只小狐狸，嘴里还叼着半个桃子，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偷吃？”东华挑眉。
小狐狸“嗖”地一下想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
“偷了我的桃子，就想跑？”
东华走过去，拎起小狐狸的后颈。
小狐狸四条腿在空中乱蹬，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还会装可怜。”东华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变回人形说话。”
白光一闪，小狐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穿着白衣服的少女，正被东华拎着后领子。
“放开我！”少女挣扎。
东华松手，她“噗通”摔在地上。
“哎哟！”少女揉着屁股站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鲁！”
东华打量她：看起来不过凡人十五六岁的模样，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头上还顶着两只没藏好的狐狸耳朵。
“你是谁？为什么偷我桃子？”东华问。
“我叫云娇娇！”少女理直气壮，“至于为什么偷桃子...我饿了呀！”
“饿了就能偷？”
“不然呢？”云娇娇歪头，“等着饿死吗？”
东华被她这逻辑气笑了：“所以还是我的错？”
“差不多吧。”云娇娇小声嘀咕，“谁让你把桃子种这么好吃的...”
东华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云娇娇跟上来。
“回屋。”
“那...那我呢？”
“关我什么事？”
云娇娇快跑几步拦在他面前：“你看光我了！”
东华脚步一顿：“什么？”
“你刚才拎着我，我变回人形的时候没衣服！”云娇娇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按照我们狐族的规矩，你看光了我，就得负责！”
东华沉默了三秒：“你变回人形的时候，穿着衣服。”
“...是吗？”云娇娇眨眨眼，“那我记错了。但你还是拎了我！我们狐族不能随便让人拎的！”
“所以？”
“所以你得收留我！”云娇娇说，“管吃管住，直到我消气为止！”
东华看着她，忽然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啊？”
“东华帝君。”
“哦。”云娇娇点头，“然后呢？”
“......”东华难得被噎住，“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云娇娇奇怪地看着他，“你长得又不可怕。”
几十万年来，第一次有人说东华帝君“不可怕”。
“我脾气不好。”东华说。
“看出来了。”云娇娇点头。
“我杀过很多人。”
“哦。”
“我...”东华想了想，“我不喜欢麻烦。”
云娇娇立刻举起手：“我保证不麻烦！我很乖的！”
东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个人这样看着他，说“我很乖的”。
“一个月。”东华说，“一个月后，你必须走。”
“好嘞！”云娇娇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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