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史叹

崔秀彬望着晨光里的树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轻声感叹：“姐妹们，方才跟郎君一聊，我才恍然想起——原来从我们大唐起，画师给帝王画像，就爱照着自己的脸改，这习惯竟从未改过，一路传到了大宋、大明。”

赵倩碧停下脚步，素白裙摆沾了点草屑，语气里带着点唏嘘：“可不是嘛。我小时候听师父说，大宋画师画太祖，总爱把自己的宽额画上去，说这样显‘福相’；现在听马妹妹说大明也是如此，倒像是历朝历代的画师，都默认了这‘潜规则’。”

马琳也跟着点头，湖蓝色比甲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可不是默认嘛！我在大明时，见过画师给藩王画像，明明藩王是圆脸，画师却悄悄把自己的尖下巴画了上去，还说‘这样更显英气’。现在想来，从大唐到大明，画师们倒是把‘借帝王画像显自己影子’的心思，传得明明白白。”

崔秀彬轻轻叹了口气，赤金步摇晃出细碎的光：“说起来也可笑，帝王们想靠画像留‘威严’，画师们却借着画像藏‘自己’，到最后，后人看的帝王像，到底是帝王的模样，还是画师的脸，都分不清了。”

赵倩碧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软了些：“也别叹这个了。至少咱们今日跟郎君说清了，免得他再被那些画骗了。前面快到镇子了，咱们找家客栈歇脚，顺便让郎君把簪子当了，换些盘缠。”

崔秀彬点点头，压下心里的感慨，跟着两人继续往前走。晨光渐暖，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关于历朝画师的小插曲，也渐渐融进了清晨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