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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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书生进府

晓风破残月

白夜你可知易府大少爷是谁?

欧阳文杰小生……不知!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太过莽撞,连对方姓甚名谁都未曾问清,便贸然登门寻找,实在不合礼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语气满是窘迫。

欧阳文杰实在抱歉,小生今日前来,只是想把这块腰牌物归原主。既然易少爷不在府中,那就拜托大人代为转交,还望大人原谅小生的误闯之罪,小生这就告辞!

他深知自己身份卑微,本就不该有过多奢求,更不该妄自菲薄想攀附权贵,说完便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躲在假山后的我见状,心头一紧,暗道不好,这怎么就走了?

易冰清小蓝,快去,按我之前说的做!

小蓝小蓝明白!

看着小蓝快步跑出去,我立刻转身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另一边,小蓝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府门外,急忙叫住正要离开的欧阳文杰。

小蓝公子,请留步!

小蓝白夜副将,这位公子是我家小姐的故交,今日特地来拜访,劳烦副将通融,容我把他带到小姐房间一见。

白夜小姐的故交?

白夜眉头紧蹙,满脸质疑,缓缓走到小蓝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审视:“我怎么从未听将军提起过,小姐有这么一位书生故交?”

小蓝小姐的私交,少爷未必事事知晓啊。时辰不早了,我先带公子进去见小姐,不打扰副将了!

怕白夜再追问,小蓝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欧阳文杰的衣袖,拽着他就往府内跑。

白夜小姐的故交?

白夜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地望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欧阳文杰姑娘,姑娘,快放手!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实在不成体统!小生自己能走,你快放开我吧!

被一名女子这般拉扯着跑,欧阳文杰又羞又窘,却又不敢用力挣脱,只能一路不停劝说,语气满是无奈。

小蓝被他念叨得头疼,实在忍无可忍,猛地停下脚步,松开了手。

小蓝前面就是我家小姐的房间,公子自己进去吧。

欧阳文杰可是,小生是来找易少爷的,为何要带我来见小姐?我……

小蓝别再多问了,进去你就知道了!

小蓝懒得跟他废话,把他推到房门前,转身就走——再听他絮叨下去,自己怕是要先疯了。

欧阳文杰哦……

欧阳文杰愣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满脸茫然,一时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可他刚站定没多久,身后就传来白夜冰冷的声音,瞬间让他心头一紧。

白夜小蓝姑娘!

小蓝刚摆脱欧阳文杰,就见白夜拦在了自己面前,顿时心里一沉,暗道不妙,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小蓝白夜副将,请问您有何事?

小蓝故意避开白夜的目光,眼神四处游离,暗自寻找逃走的机会。

白夜你不在房间伺候小姐,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蓝啊……那个,小姐说想吃点小点心,让我去厨房拿几样过来。

白夜拿点心?

白夜白夜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厨房在东边,你现在往西边走,确定是去拿点心?”

小蓝被问得语塞,方才情急之下编的谎话,竟没注意方向,一下就被戳穿了,手心瞬间冒出冷汗。

白夜说实话,那个男子到底是谁?与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将军临走前把保护小姐的重任托付给他,便是对他的信任,他绝不能有半点疏忽,否则根本没法向将军交代。

小蓝他……他是小姐请来的教书先生!

实在抵不过白夜的步步紧逼,再加上他眼底的寒意太过吓人,小蓝只好如实交代,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白夜教书先生?

小蓝急得团团转,只能悄悄绕小路往房间跑,想提前给小姐报信,让她有个准备。

另一边,我在房间里等得心急如焚,这傻书生怎么还不进来?明明都把他送到门口了,难道是不敢进?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等了足足一刻钟,门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不耐烦了,我悄悄走到门边,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往外一看——只见欧阳文杰像根木头似的,直挺挺地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神茫然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顿时火冒三丈,真想冲出去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进来啊!不进来怎么知道我是谁!正想推门出去,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白夜快步走了过来,我立刻缩回身子,紧紧关上门,只留一条小缝,屏住呼吸悄悄观察。

白夜站住!

没等欧阳文杰反应过来,白夜突然抬手,一记重拳狠狠砸了过去。欧阳文杰毫无防备,被打得身体一歪,重重跌坐在地,嘴角瞬间渗出了鲜血。

白夜你居然不躲不闪,也不还手?

白夜也有些意外,他本是想试探这书生是否藏有武功,没料到他竟这般柔弱,挨了一拳连反抗都没有。

欧阳文杰不知大人为何突然对小生动手?

欧阳文杰缓缓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底满是委屈与不解,语气带着几分隐忍。

我在门后看得心惊,白夜怎么还动上手了!看着欧阳文杰狼狈的模样,心里竟莫名生出一丝心疼。

白夜你当真不会武功?

欧阳文杰小生就是个普通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武功。

小蓝公子,你没事吧!

小蓝这时,小蓝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连忙扶起欧阳文杰,还把他护在自己身后,抬头怒视着白夜:“白夜副将!他毕竟是我家小姐的客人,你这般大打出手,实在太过失礼了!”

白夜抱歉,是我失仪了。

白夜白夜收起拳头,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坚定:“将军把小姐的安危托付给我,我必须万无一失,方才出手,只是想试探他是否有异样,还望姑娘与公子见谅。”

小蓝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有问题,该由小姐来判断,我们只是下人,怎能替主子做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得越来越激烈,我在门后听得真切,知道再不出面,这事怕是没完没了。

易冰清打断一下!

易冰清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看你们聊得正热闹,本不想插嘴,可我确实有要事要说。

我轻轻推开门走出去,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三人都愣了一下,所有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白夜小姐,属下失礼,打扰您休息了。

易冰清白夜副将。

白夜末将在!

易冰清这位欧阳公子,是我特地请来的教书先生。之所以没提前告诉哥哥,是想等事情定下来,给他一个惊喜,如今哥哥已经出发去关外,倒也不必再特意说明。我今日找欧阳公子,还有些关于授课的事要商量,你可否先退下,给我们留些空间?

这种时候,也只有我能化解这场僵局了。

白夜可是小姐,他的底细我们一无所知,贸然让他留在府中,与您单独相处,实在太过危险!

易冰清他的底细,我会亲自问清楚,你放心便是。小蓝,先把欧阳公子请进房间。

小蓝是,奴婢遵命!

易冰清白夜,你若是实在不放心,便在我房门外守着,若有任何情况,我定会立刻叫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白夜既如此,那便依小姐所言。

能说通白夜这个榆木脑袋,实在不容易。他站在房门外,目光紧紧盯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带着欧阳文杰走进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呼……没想到哥哥走了,这个白夜居然这么难缠!”一进房间,我就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缓解方才的紧张。

欧阳文杰请问姑娘,你是……

欧阳文杰此刻还处在懵逼状态,满脸问号:刚才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又被拉进一个陌生的房间,现在还和两个陌生女子共处一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谁?他在哪?

易冰清先别管我是谁,你先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小蓝,把药箱拿来,给他抹点药。

小蓝立刻走到衣柜旁,取出药箱放在桌上,拿出一瓶跌打酒,刚想伸手帮欧阳文杰擦拭伤口,却被他猛地躲开了。

欧阳文杰不劳烦姑娘,小生自己来就好。

他拿起药酒,笨拙地往自己嘴角的伤口上抹,疼得眉头紧蹙,却依旧强忍着没出声。

易冰清欧阳公子,今日之事,实在抱歉。方才动手的是我哥哥派来保护我安全的副将,府中任何外人进出,他都会仔细排查试探,今日他贸然出手,也是职责所在,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欧阳文杰那位大人也是尽忠职守,小生自然不会怪罪。只是小生实在不解,二位姑娘究竟是何人?那日救我的明明是位公子,今日为何会是姑娘,你们为何要搭救我,又为何把我带到这里?

易冰清你再仔细看看我,当真认不出我是谁?

我微微扬起下巴,故意放慢语速,眼底带着几分戏谑。虽说如今是女儿身,但眉眼间的轮廓,与那日女扮男装时并无太大差别。

欧阳文杰欧阳文杰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瞳孔骤然收缩,满脸震惊:“你……你是那日救我的恩人!你那日是女扮男装!”

易冰清不错,总算没太笨,还以为你根本认不出来呢。

欧阳文杰原来如此……那个,小生今日还有些要事要处理,就不打扰姑娘了,先行告辞!

说罢,他起身就要往门口走,显然是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易冰清你觉得,你现在能出得了这个易府的大门吗?

我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挡住他的去路,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

易冰清你只要踏出这个房间一步,我就立刻大喊抓贼。到时候,府里的下人都会围过来把你拿下,再把你送到官府。我在官老爷面前随便说几句,说你盗窃府中财物,意图不轨,你觉得你能说得清?到时候,怕是要在大牢里待上一阵子了。

欧阳文杰你……你到底想怎样?让我来府里,究竟有何目的!

欧阳文杰脸色一白,后退一步,眼神警惕地看着我,语气满是戒备。

易冰清很简单,我想请你当我的教书先生。

我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认真:“我在这个朝代,很多东西都不懂,连字都认不全,若是被人看出破绽,后果不堪设想。我需要有人教我读书识字,熟悉这里的规矩文化,防患于未然。若是让我哥哥找人,定会找个他信得过、处处受他牵制的人,倒不如自己找个靠谱的,知根知底,也自在些。”

欧阳文杰可为何偏偏是我?府中这般富贵,要找教书先生,有的是有学识的名士,何必找我这个无名小卒。

易冰清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眼缘,觉得你靠谱,信得过你。

欧阳文杰可是……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恐怕没时间……

易冰清可是什么?难道我易府的大小姐,还比不上李府的大小姐,配不上让你当教书先生?还是说,我易府的待遇,入不了你的眼,使唤不动你?

我故意激他,语气带着几分傲气。

欧阳文杰小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易冰清没什么只是,我就当你答应了。小蓝,你现在就去收拾一间客房,给欧阳公子住下,再吩咐厨房,往后要好好伺候欧阳公子的饮食起居,若是有半点闪失,我唯你是问,明白了吗?

小蓝小蓝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小蓝看着被小姐拿捏得服服帖帖的欧阳文杰,忍不住偷偷笑了笑,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在门外尽职尽责站岗的白夜,吓得她心里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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