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尔低下头，小声说道：“可是，我一定要和希尔交朋友吗？这是洛特要求的，对吗？如果这样能让洛特一直当我的朋友，我愿意。”他抬起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洛特，像是在确认某种交易条件。
洛特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微微抽动，努力压制着心里翻涌的怒火。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固执的小孩，脑子里全是等价交换，简直不可理喻。这家长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把好好的小孩教成这样，真想一拳揍醒那个家长。
“哎，泊尔，看着我。”洛特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泊尔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但如果你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不用为了迎合我做不喜欢的事，明白吗？交朋友是自愿的，不是交易。”
“真的吗？”泊尔眼睛一亮，立刻说道，“那我不要和希尔交朋友，我讨厌她。”他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洛特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里暗骂：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般这种时候，不应该会犹豫一下，或者勉强同意吗？
泊尔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凑近一步，几乎要贴上他的脸，语气带着几分调皮：“怎么了？洛特是想亲我吗？”
“呜呜呜，泊尔讨厌我，我也讨厌你！”希尔被他直白的话刺激到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转身哭着跑开了。
“哎，喂！希尔！”洛特想喊住她，却见她跑得飞快，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转头看向泊尔，一脸懵逼，“你……哎，小孩怎么这么麻烦。”
“洛特，不要看她了，看我好不好？”泊尔拉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洛特你自己也是小孩，为什么总喜欢喊别人小孩呢？我今年七岁，你多大了？”
洛特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形，又回想了一下来到教堂的时间，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六岁吧。”他对自己的年龄没什么概念，只知道自己比其他几个孤儿看起来小一点。
“为什么不确定呢？”泊尔没有追问，反而温柔地说道，“没关系，我回家帮你查一下，肯定能查到的。洛特，你是我的，对不对？以后不要和那个女孩子玩了，我讨厌你和别人亲近。明天我还会来找你，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他看着洛特的眼睛，眼神里既有孩童的天真，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那种执拗的目光让洛特心里莫名地发毛，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洛特正想推开他，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少爷，时间到了，该回家了。”
洛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仆人正站在不远处，恭敬地低着头，显然是来接泊尔的。
泊尔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不舍地看着洛特：“洛特，我明天再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说完，又紧紧抱了洛特一下，才跟着仆人转身离开。
洛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心里乱糟糟的，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这他娘的什么玩意……这小孩也太不正常了，还很恐怖。”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心里暗自决定，以后还是离泊尔远一点比较好，免得惹上麻烦。
放空大脑走回教堂，刚进门，一群小孩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洛特，那个赞助商怎么样了？要赞助我们教堂了吗？”“那可是乔伊斯家族，家主和你说什么了？”“听说乔伊斯家主长得超帅，是不是真的？”“他有没有说要领养谁啊？”
孩子们的声音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吵得洛特脑袋发疼。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不知道，他就看了我一眼，就让我出来了。”
“啊？什么都没说吗？”“这么快就出来了？”“还以为能得到赞助呢，真没劲。”孩子们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
“都说了什么都没说，你们还想问什么？妈的。”洛特被问得烦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切，果然是杀人犯的儿子，张口闭口都是脏话。”一个瘦高的男孩小声嘀咕道，语气里满是鄙夷。
“就是，一点礼貌都没有，难怪乔伊斯家主看不上他。”另一个女孩附和道，脸上带着嫌弃的表情。
孩子们说着，纷纷散开，走的时候还故意避开洛特，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洛特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波澜，早就习惯了这些闲言碎语。自从被送进教堂，“杀人犯的儿子”这个标签就一直贴在他身上，不管他做什么，都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洛特，你没事吧？别在意他们说的话，他们其实没有恶意的。”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温柔。
洛特抬头一看，只见希尔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正担忧地看着他，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他心里一暖，对着希尔会心一笑：“嗯，我不在意。”
“那我们一起去学习吧，顺便改掉说脏话的习惯，好不好？”希尔拉起他的手，笑着说道，眼底的担忧渐渐散去。
洛特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走向座位。接下来的一整天，希尔都黏在他身边，只要他一不小心说出脏话，希尔就会立刻皱起眉头，严厉地制止他，然后耐心地教他正确的表达。洛特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看着希尔认真的样子，也没有反驳，只是偶尔会故意说句脏话，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安静，教堂里传来孩子们读书的声音，夹杂着希尔偶尔的训斥和洛特无奈的妥协，构成了一幅奇异而温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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