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璃猛地抬头，眼睛睁大了。

“不用紧张。”玉小刚的声音依然平淡，但似乎多了一丝什么，“我不会说出去。但这个武魂，你最好藏起来，至少在你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之前，不要轻易显露。”

他看着星璃困惑的眼神，解释道：“治愈系魂师在任何地方都是珍贵的资源，尤其是顶级治愈系。如果被人知道你拥有这样的武魂，会有无数势力想把你据为己有——用各种手段。而你现在的状态，没有能力拒绝，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星璃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下意识地往唐三身边靠了靠。

“至于第二个武魂，”玉小刚继续说，目光落在星璃的右手上——刚才深蓝色星光浮现的地方，“那是星辰，顶级的控制与辅助系武魂。你未来的道路，应该走控制与辅助的双修路线。治愈天使作为底牌和最后的保障，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暂时不能进行高强度训练。但可以开始学习理论知识，了解武魂的本质，学习如何控制魂力。”

然后他看向唐三：“小三，你跟我来一下。”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树下，玉小刚压低声音：“你妹妹的伤，陈医师怎么说？”

“声带受损严重，可能恢复不了。”唐三的声音很沉，“左手骨折，还要养一段时间。内伤……陈医师说基本稳住了，但需要长时间调理。”

玉小刚点点头：“调理需要钱，药材也需要钱。学院能免学费，但其他的……”

他没说完，但唐三听懂了。

“我可以在课后去铁匠铺打工。”唐三说，语气坚决，“我学打铁很快，王叔说我很有天赋。”

“那不够。”玉小刚摇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星璃还坐在石凳上，低着头，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瘦小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却显得格外孤单。

“让你妹妹去医馆吧。”

唐三一愣。

“陈医师的医馆。”玉小刚继续说，声音压得更低，“她虽然现在不能说话，手也伤了，但她有治愈系武魂——哪怕只是无意识地散发一点点治愈气息，对病人的恢复都有好处。陈医师是个明白人，她看得出来。让星璃去帮忙，不需要她做什么，就在那儿坐着，看看医书，认认药材。陈医师会给她报酬的，不会多，但足够补贴药费。”

他看着唐三的眼睛：“更重要的是，那能让她接触外界，让她觉得自己有用，而不是……累赘。”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但像针一样扎进唐三心里。

是啊，星璃太安静了，安静得像要消失。她总是一个人坐着，看着虚空，眼神空茫。她不再说话，不再笑，甚至很少表达情绪。只有在唐三身边时，她才会稍微“活过来”一点。

但如果……如果她能有自己的事做，能有自己的价值……

“我明白了。”唐三点头，“谢谢老师。”

玉小刚拍拍他的肩：“去吧。明天我带你们去医馆。”

他转身离开，灰色长袍在午后的风里微微飘动。

唐三走回星璃身边，在她旁边坐下。她没有抬头，只是伸出右手，在他掌心写：老师说了什么？

唐三握住她的手，很轻很轻：“老师说，星星很厉害，有两个很了不起的武魂。”

星璃的手指颤了一下。

“老师说，等星星手好了，可以学很多很多知识，可以变得很强很强。”唐三继续说，声音温柔得像在讲睡前故事，“还说……明天带我们去陈医师那里，星星可以在医馆帮忙，可以学认药材，可以看医书。”

星璃终于抬起头，眼睛里有困惑，还有一点点……光？

“星星不是累赘。”唐三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极认真，“星星是哥哥最重要的人。但星星也可以有自己想做的事，对吗？”

星璃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慢慢点头。

很慢，但很坚定。

夕阳西下，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交叠在一起，像两棵紧紧依偎的小树。

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但至少此刻，有光。

微弱，但坚定。

像夜空里最不起眼的那颗星，虽然孤单，虽然渺小，但终究在发光。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