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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裂隙初现

综穿:沉浸式人生重启

永昌十七年,深秋。

冷宫的枯叶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发出细碎的断裂声。楚凌渊抱着书卷从国子监回来时,天色已近黄昏。他走得很慢——背上的瘀伤还没好全,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疼。

路过荒园门口时,他顿了顿。

园门虚掩着,里头传来唐芷韵的声音:“……这筐金银花晒得正好,明日就能入药了。”

还有另一个声音,尖细刻薄:“晒什么晒!太医署的药材你也敢动?你爹就是个守冷宫的,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楚凌渊眉头一皱,推门进去。

园子里,唐芷韵正抱着一个竹筐,面前站着个穿蓝绸衣裳的太监——是刘贵妃宫里的小禄子,楚凌渊认得。这小太监惯会看人下菜碟,对得势的极尽巴结,对失势的往死里踩。

“这是我自己采的,”唐芷韵低着头,声音很小,“不是太医署的……”

“采的?”小禄子嗤笑,“冷宫里的东西,那也都是主子的!你个罪臣之女,也配采?”他伸手去夺竹筐,“拿来!贵妃娘娘最近睡不安稳,正缺金银花熏香呢!”

唐芷韵抱紧竹筐不松手。

小禄子恼了,扬手就要打。

“住手。”

楚凌渊的声音不高,却让园子里两个人都是一愣。

小禄子转过头,看见是他,脸上先是一僵,随即扯出个假笑:“哟,七殿下回来了?奴才给七殿下请安。”话是这么说,腰却没弯下去半分。

楚凌渊没理他,走到唐芷韵身边,接过她怀里的竹筐:“你先回去。”

唐芷韵抬头看他,眼睛红红的,像受惊的小鹿。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跑出园子。

小禄子看着她的背影,撇撇嘴:“七殿下倒是护着这丫头。不过奴才劝您一句,离她远点——她爹得罪了刘贵妃的兄长,迟早要倒霉。您这处境,还是别沾这晦气的好。”

楚凌渊盯着他,没说话。

那眼神让小禄子心里莫名发毛。他干笑两声:“得,奴才不打扰七殿下清静。不过这金银花……”

“我的东西,”楚凌渊打断他,“轮不到你来拿。”

小禄子脸色变了变,最终没敢硬抢,啐了一口,悻悻走了。

楚凌渊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竹筐。金银花开得正好,金黄的花瓣在夕阳下泛着暖光。他想起刚才唐芷韵红着的眼睛,胸口像堵了块石头。

他能护她一次,能护她一世吗?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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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起了秋雨。

楚凌渊躺在冷宫偏殿的硬板床上,睁着眼听雨声。背上的伤疼得他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白天在国子监的事——

李侍郎之子那句“物以类聚”,小禄子那句“罪臣之女”。

还有更早以前,大皇子把他推进冰湖时,周围宫人低垂的头。

这些人,这些事,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和韵儿困在里头。网在慢慢收紧,他能感觉到。

他翻了个身,忽然听见门外有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太监——太监走路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他屏住呼吸,悄悄挪到窗边,透过破了的窗纸往外看。

两个老太监提着灯笼,正站在廊下避雨。年纪都很大了,背佝偻着,其中一个楚凌渊认得——是先帝时的老人,姓王,如今在司礼监做些杂活。

“……那丫头也真是可怜,”王太监叹道,“她爹当年可是太医院第一把刀,怎么就那么倔,非要跟刘家作对?”

另一个太监压低声音:“唐太医那人你还不知道?死脑筋!当年先帝在时,他就敢直谏,何况现在?刘贵妃兄长让他改个脉案,他非说‘医者不敢欺天’,这不,贬到冷宫来了。”

“可苦了那丫头。我听说,刘家还没罢休,要彻底把唐家摁死呢。”

“摁死?”王太监冷笑,“唐太医手里有先帝赐的‘免死铁券’,刘家明面上动不了。但暗地里……难说。宫里死个人,跟死只蚂蚁似的。”

楚凌渊手心攥紧了。

灯笼的光在雨幕里晃动着,映出两个太监脸上深刻的皱纹。他们还在低声交谈:

“七皇子也是个倒霉的。生母娘家倒台那日,就注定是弃子了。”

“可不是?我听说,大皇子前些天还跟陛下说,冷宫那位‘体弱多病,恐难承大统’,陛下居然没驳斥……”

“嘘——小声点!”

声音渐渐远了。

楚凌渊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雨水从破屋顶漏下来,滴在他颈间,冰凉。

弃子。

这个词像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割。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但亲耳听见,还是不一样的。就像一直知道自己站在悬崖边,但突然有人推了你一把,让你看清底下有多深。

雨声渐大。

他想起母妃临终前的话:“渊儿,你要记住,在这宫里,要么做人上人,要么……就活得像条狗。”

他不想做狗。

更不想让韵儿陪他做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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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上,夜风凛冽。

这是荒园里那座废弃假山的顶端。石头垒的平台不大,但视野开阔,能看见宫墙外东市的灯火,也能看见漫天星辰。

楚凌渊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

唐芷韵找到他时,他正仰头看着星空,侧脸在月光下像尊冰冷的雕塑。

“渊哥哥?”她轻轻走近。

楚凌渊没回头,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唐芷韵坐下,把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是几个还温热的桂花糕。

“我新做的,你尝尝。”她递给他一块。

楚凌渊接过,却没吃,只是捏在手里。桂花糕软糯温热,在他冰冷的掌心里慢慢变凉。

“韵儿,”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今天在国子监,他们说我们是‘物以类聚’。”

唐芷韵手指一颤。

“还有那个太监,”楚凌渊继续说,“他说你是‘罪臣之女’,迟早要倒霉。”

“我……”唐芷韵低下头,“对不起,是我连累你……”

“不。”楚凌渊打断她,转过头来。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头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不是你连累我,是我……护不住你。”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唐芷韵轻轻吸了口气,却没挣开。

“我要争。”楚凌渊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争那个最高的位置。”

唐芷韵愣住:“争……什么?”

“皇位。”楚凌渊盯着她的眼睛,“只有站在那个位置上,才没人能欺负我们。没人敢骂你‘罪臣之女’,没人敢说我们‘物以类聚’。”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炸响在唐芷韵耳边。

她怔怔地看着他。眼前的少年还是那个渊哥哥,却又好像不一样了。他眼里有火,那种要烧毁一切、也要烧毁自己的火。

“可是……”她喃喃,“争那个……会死很多人吧?”

“我不在乎。”楚凌渊握紧她的手腕,“我只在乎你。”

唐芷韵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害怕。不是怕他,是怕他眼里的那种决绝——像孤注一掷的赌徒,押上全部身家,只为了一个渺茫的赢面。

“渊哥哥,”她轻声说,“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楚凌渊沉默了很久。

久到夜风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久到东市的灯火一盏盏熄灭。

“不好。”他终于说,“我受不了你被人欺负,受不了你红着眼睛看我。我要你永远能抬起头,我要所有人都得跪着看你。”

他松开她的手腕,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是平时用来削木簪的那种。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干什么?”唐芷韵慌了。

楚凌渊没回答,用刀尖划破自己的食指。血珠涌出来,在月色下暗红刺眼。他把血滴在观星台石缝里积着的一点雨水中,然后把刀递给她。

“韵儿,”他看着她的眼睛,“皇天在上,我楚凌渊此生必护你周全。若违此誓,万箭穿心。”

他的眼神太认真,太滚烫,烫得唐芷韵眼眶发热。她接过刀,也划破自己的手指。疼,但她没吭声,把血滴进同一汪水里。

两滴血在水里慢慢相融,化开,像两朵小小的、绽开的梅花。

“我信你。”她声音带着哭腔,“渊哥哥,我信你。”

楚凌渊看着她,慢慢笑了。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笑——不温暖,不柔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笃定。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怀抱很紧,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能听见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着血腥味的皂角香。

“等我。”他在她耳边说,“等我坐上那个位置,这天下,我分你一半。”

唐芷韵把脸埋在他肩头,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感动?是害怕?还是隐约感觉到,有些东西从今夜开始,再也回不去了?

她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像溺水的人抓着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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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楚凌渊变了。

他不再只满足于在荒园读书练字。他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宫里的人事,打听朝堂的动向。每月初一、十五,他会“偶遇”几个无子的老妃嫔,陪她们说话,给她们念经。

唐芷韵有时会去他住的偏殿,总能看见桌上摊着各种书——不光是兵法和经史,还有《大楚律》《户部则例》,甚至各州府的舆图。

“你看这些做什么?”她问。

“知己知彼。”楚凌渊头也不抬,笔在纸上勾画着,“刘贵妃的兄长掌吏部,李侍郎掌户部,王尚书掌兵部……这些人的喜好、弱点、派系,都得弄清楚。”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如何。但唐芷韵听得出里头冰冷的算计。

她有时会想起观星台那夜他的眼神,心里就一阵发慌。

但她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确实看见了一些变化——小禄子再来荒园时,态度恭敬了不少;她去太医署领药材,管事的也不再刁难;甚至有一次,她在御花园撞见大皇子,对方竟破天荒地没找茬,只是冷哼一声走了。

她知道,这些变化背后,是楚凌渊在运作。

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哪怕那方式让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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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十八年,春。

唐太医病了。

是积劳成疾,加上忧思过重,一天夜里突然咳血。唐芷韵吓得魂飞魄散,连夜去求太医署的人,却只换来一句:“唐太医如今是戴罪之身,按规矩,不能用署里的药。”

规矩。

又是规矩。

唐芷韵跪在太医署门外,求了一个时辰,最后是一个老医正看不过去,偷偷塞给她几包药:“快回去,别让人看见。”

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唐太医需要静养,需要好药,需要钱——而这些,他们都没有。

唐芷韵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夜。

第二天,她擦干眼泪,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在招学徒。名义上是学徒,实则是杂役——洒扫、捣药、伺候太医,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但好处是:学徒的直系亲属可免劳役。

唐太医的病,需要静养,不能再做那些搬搬抬抬的活。

报名那日,唐芷韵在长长的队伍里站了三个时辰。轮到她了,管事的太监上下打量她:“多大了?”

“十四。”

“识字吗?”

“识。”

“会认药吗?”

“会。家父是太医。”

太监挑眉,在册子上记了一笔:“行,明日卯时来报到。记住,迟到一刻,杖十下。”

唐芷韵低头:“是。”

走出太医院时,夕阳正西沉。她没回冷宫,而是去了荒园。

楚凌渊正在槐树下等她。看见她来,他站起身:“决定了?”

“嗯。”唐芷韵把学徒的牌子给他看,“明日就去。”

楚凌渊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个给你。”

布包里是一本手抄的《黄帝内经》。纸张粗糙,字迹却工整清秀,是他一笔一划抄的。

“我听说太医院的学徒,头一年只能干杂活,学不到真东西。”楚凌渊说,“这本书你带着,有空就看。不懂的……记下来,我帮你问。”

唐芷韵接过书,指尖摩挲着封面上他写的“韵儿亲启”四个字。

“谢谢你,渊哥哥。”

楚凌渊摇头,又从袖中取出一支木簪——桃木的,比去年那支雕得精致许多。簪身光滑,簪头雕了朵并蒂莲。

“我刻的。”他别过脸,耳根微红,“你……戴着。”

唐芷韵接过,把旧的那支换下来。新簪子插进发髻时,她听见楚凌渊很轻地说:“好看。”

她笑了笑,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我走了以后,”她轻声说,“每月廿三,我们在御花园东北角那个废弃水车处见面,好不好?”

那是他们小时候常去的地方。水车早就坏了,但假山后面有片隐秘的空地,很少有人去。

楚凌渊点头:“好。”

暮色渐浓,两人在槐树下站了很久。

最后是唐芷韵先开口:“我该回去了,爹爹还等着喝药。”

“嗯。”楚凌渊送她到园门口,“明天……我送你。”

“不用。”唐芷韵摇头,“太医院人多眼杂,别让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

楚凌渊握紧了拳,最终松开了:“……好。”

唐芷韵走出几步,又回头。

楚凌渊还站在园门口,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的。

“渊哥哥,”她喊了一声。

他抬头看她。

“我们会好好的,对吗?”她问,声音很轻,像在问他也像在问自己。

楚凌渊看着她,很用力地点头。

“会。”

他说得很笃定,像在发誓。

唐芷韵笑了,转身走了。

她没看见,在她转身后,楚凌渊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头。

也没看见,他眼中那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更没看见,他低声自语的那句话:

“韵儿,等我。”

“等我给你……整个天下。”

风起了,吹得荒园里草木簌簌作响。

春天本该是万物生长的季节,可在这深宫里,有些东西却在悄悄变质。

像埋在土里的种子,表面看着完好,内里却已经开始腐烂。

而腐土之上,新的藤蔓正疯狂生长——

带着刺,带着毒,也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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