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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毒舌与誓言

综穿:沉浸式人生重启

永昌十五年,夏至。

荒园里的草木到了最繁盛的时节。薄荷窜得半人高,紫苏叶肥厚油亮,金银花攀着篱笆开出一片金黄。唐芷韵的草药圃已初具规模,除了常用药材,她还移栽了几株罕见的“七叶一枝花”——父亲说这药解毒有奇效,但极难成活。

午后阳光炽烈,蝉鸣聒噪。

唐芷韵戴着父亲编的竹斗笠,蹲在圃里除草。十二岁的她已抽条不少,手腕细瘦,动作却麻利。楚凌渊靠在槐树下看书,偶尔抬眼看看她的方向。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安宁。

直到那抹青影从薄荷丛中窜出。

唐芷韵甚至没看清是什么,只觉得小腿一凉,像被冰针扎了一下。低头时,只看见一条青绿色的小蛇迅速游进草丛,消失在篱笆缝隙里。

她怔了怔,放下锄头,撩起裤腿。

两个细小的牙印,正渗出血珠。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青紫色顺着血管脉络向上蔓延。

疼。

先是针扎似的刺痛,接着是火烧般的灼痛,最后是种让人牙根发酸的胀痛。她倒吸一口凉气,想站起来,腿却软得使不上力。

“渊……哥哥……”声音出口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抖得厉害。

楚凌渊从书页间抬起头。

他看见她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手紧紧抓着小腿。几乎是瞬间,他扔下书冲过去。

“怎么了?”

唐芷韵说不出话,只颤抖着指指腿上的伤口。红肿已蔓延到膝盖,牙印处渗出暗红的血。

楚凌渊瞳孔骤缩。

他认得这种蛇——青竹蛇,冷宫后山常见。去年有只野猫被咬,不到半个时辰就僵了。宫里的老太监说,这蛇毒烈,咬上必死。

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液好像都冲到了头顶。

他没有犹豫。

俯身,嘴唇贴上她小腿的伤口,用力吸吮。

“不——”唐芷韵想推开他,手却软绵绵的没力气,“有毒……别……”

楚凌渊没理她。腥甜的血混着毒液涌进口腔,他吐掉,再吸。一口,两口,三口……每吸一口,嘴唇就麻一分。但他不敢停,拼命地吸,像要把那毒从她身体里全吸出来。

唐芷韵疼得眼泪直掉,却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怕他分心。

终于,楚凌渊抬起头。嘴唇已经肿了,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他喘着粗气,眼神却异常清醒。

“等着。”他只说了两个字,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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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荒园到太医院,要穿过大半个皇宫。

楚凌渊拼命跑。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肺像要炸开,喉咙里全是血腥味。但他不敢停——多停一刻,她就多一分危险。

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她蹲在树洞里整理“宝藏”时的侧脸,她踮脚给他戴护耳时的笑容,她靠在他肩上睡着时的呼吸……这些画面像鞭子,抽得他跑得更快。

太医院在皇宫东侧,朱红大门前有侍卫值守。楚凌渊绕到后院——那里有道矮墙,他去年偷药时发现的。

翻墙时,左肩的旧伤被蹭到,火辣辣地疼。他闷哼一声,跌进院中。

药库在后院西厢。门锁着,但窗棂有根木条朽了,能撬开——这也是他上次发现的。他掏出随身带的小刀,颤抖着手去撬。

“谁在那儿?!”

巡逻侍卫的呵斥从远处传来。

楚凌渊手一抖,刀尖划破虎口。他顾不上疼,用力一撬——木条断了。他钻进去,药库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

抗毒血清……抗毒血清……

他在记忆里疯狂搜索唐芷韵教过的药柜位置。“解毒类药材在北墙第三柜……血清类在顶层……”

找到了。

一个小瓷瓶,贴着“青竹蛇毒血清”的标签。他一把抓过塞进怀里,转身要跑,却听见门外脚步声逼近。

“刚才动静就是这儿传来的!”

楚凌渊环顾四周——没退路。他咬牙,攀上药柜,躲到最顶层和房梁的缝隙里。

门被推开,两个侍卫举着灯笼进来。

“没人?”

“看看柜子后面。”

灯笼的光在药柜间晃动。楚凌渊屏住呼吸,身子紧贴房梁。怀里的瓷瓶硌着胸口,冰凉。

脚步声在下方停留片刻,终于远去。

楚凌渊等了一会儿,确认安全,才轻手轻脚爬下来。刚落地,门外又传来声音:“仔细搜!刚才肯定有人!”

他心一横,推开后窗跳出去。

后窗被猛地推开那一瞬,冷风灌入,也灌进了侍卫一声厉喝:“在那边!”

楚凌渊纵身跃出,双脚还未踏稳,一道破空之声已凌厉袭来。他本能地侧身,那浸过盐水的牛皮鞭仍重重咬上他的左肩,衣衫破裂,皮开肉绽。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踉跄着几乎扑倒,却硬生生用手撑住冰冷的墙面,指尖在粗砺的砖石上擦出血痕。

不能停。他咬紧牙关,将涌到喉头的闷哼咽下,借着那股狠劲向前冲去。

夜风扑在脸上,非但没能让他清醒,反而加剧了那股自五脏六腑蔓延开的麻痹感。嘴唇早已失去知觉,像挂着两片沉甸甸的冻肉。视线也开始摇晃、涣散,近处的屋舍轮廓,远处的树影灯芒,都融成一团团昏黄模糊的光晕。

——毒发了。

这个清晰的认知像冰锥刺入脑海,带来一阵战栗的寒意。但他奔跑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近乎透支生命般燃烧着最后的气力。怀里的瓷瓶贴着心口,微凉的触感是唯一的支点。

……韵儿,等等我。

唐太医值房昏黄的灯光终于在视野尽头摇晃出现,如同迷雾中仅存的灯塔。他扑到门前,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青石地上,几乎能听到骨骼的脆响。他用尽最后的清醒,扣门。

“砰!砰!砰!”

一声声,沉闷而绝望。额角破裂,温热的血混着冷汗滑过眉骨,流进眼里,将那片昏黄的灯光晕染成一片猩红模糊。肿胀的嘴唇翕动着,话语断断续续,被喘息切割得支离破碎:

“唐……太医……求求您……救韵儿……”

“药……拿到……了……救她……”

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仿佛不是用声音,而是用生命在嘶喊。

不知敲了多少下,那扇紧闭的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唐太医站在门内昏黄的光影交界处,垂眸看着他狼狈不堪、血迹斑斑的模样,目光扫过他怀中紧紧护着的瓷瓶,最终定格在他那双即便涣散、却仍执拗望过来的眼睛上。老者脸上掠过一丝极深的震动与复杂,沉默了一瞬,侧身让开。

“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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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芷韵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她睁开眼,看见的是小屋熟悉的屋顶。阳光从破窗照进来,在墙上投出晃动的光斑。空气里有药味,苦涩中带着清香。

“醒了?”父亲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唐太医熬得双眼通红,正用湿布给她擦额头。“别动,你腿上的毒刚清完,还得养着。”

唐芷韵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

唐太医扶她起来,喂了半碗温水。温热的水流进喉咙,她才找回一点力气。

“渊哥哥……”她哑声问,“他……”

“他没事。”唐太医叹了口气,“就是……肩上挨了鞭子,伤口深,得养一阵。”

鞭子?

唐芷韵怔住。

唐太医看她一眼,转身从桌上拿来那个瓷瓶:“青竹蛇毒血清。宫里管控极严,他偷这个,被侍卫追着打了一鞭。要不是跑得快……”他没说下去,摇摇头,“那孩子,为了你真是命都不要了。”

唐芷韵接过瓷瓶。冰凉的瓷器贴着掌心,她却觉得烫。

“他在哪儿?”

“隔壁躺着呢。失血过多,又中了些蛇毒,昏迷了一天一夜。”唐太医顿了顿,“醒来的第一句话,是问你好不好。”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

唐芷韵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腿却一软,差点栽倒。唐太医扶住她:“急什么!你腿还没好利索——”

“我要去看他。”她固执地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爹爹,我要去看他。”

唐太医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最终叹了口气,扶着她慢慢挪到隔壁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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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渊趴在床上,赤着上身。

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渗出的血已经凝固成暗褐色。他闭着眼,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唐芷韵在床边坐下,手颤抖着伸出去,却不敢碰他。

“他还没醒,”唐太医低声说,“但脉象稳了,就是失血太多,得慢慢养。”

“鞭伤……重吗?”

“深可见骨。”唐太医语气沉重,“而且没及时处理,有些化脓。我给他清创时……”他顿了顿,“他疼得浑身发抖,却一声没吭。”

唐芷韵的眼泪掉得更凶。

她轻轻掀开被角,看见他肩上的绷带。血渗出的范围比她想象的大,几乎覆盖了整个肩背。

“傻瓜……”她哽咽着,“干嘛用嘴吸……干嘛去偷药……你中毒了怎么办……你被抓住了怎么办……”

她哭得抽噎,声音断断续续。

不知是不是被哭声惊动,楚凌渊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视线模糊了片刻,才聚焦在她脸上。

“……韵儿?”他声音哑得厉害。

唐芷韵慌忙擦眼泪:“我在,我在。你……疼不疼?”

楚凌渊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腿上:“你……好了吗?”

“好了,全好了。”她用力点头,“爹爹说我命大,毒血清用得快,再晚半个时辰就……”

她说不下去,又哭起来。

楚凌渊想抬手给她擦眼泪,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别动!”唐芷韵按住他,“爹爹说你要静养,不能动。”

楚凌渊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很轻地说:“别哭。”

“我就要哭!”她哭得更凶,“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我……”

她“我”了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只是哭。

楚凌渊静静看着她,等哭声渐歇,才低声开口:“若你有事,我活着也无趣。”

唐芷韵怔住。

这句话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她心上。她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忽然明白——他不是在说情话,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就像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

她若有事,他活着,也无趣。

“渊哥哥……”她扑到他床边,脸埋进被褥,肩膀颤抖,“我们都要好好活……都要……”

楚凌渊没受伤的右手慢慢抬起来,很轻地,落在她发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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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渊的伤养了一个多月。

鞭伤太深,愈合得慢,还发了两次高热。每次烧得糊涂时,他都喃喃喊“韵儿”,手在空中虚抓,像是想抓住什么。

唐芷韵守着他,擦汗,喂药,换绷带。她第一次看见他肩上的伤口时,差点吐出来——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边缘化脓发黑。

但她咬着牙,学着父亲的样子清创、上药、包扎。手抖得厉害,却一次比一次稳。

楚凌渊清醒时总是很安静。他不喊疼,不说话,只看着她忙前忙后。有时她给他喂药,他会很轻地握住她的手腕,停顿片刻,再松开。

像是确认她真的在。

一个月后,楚凌渊能下床了。但左肩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从肩胛骨斜到锁骨,凸起,暗红色,像条蜈蚣盘踞在皮肤上。

换药时,唐芷韵看着那道疤,眼泪又掉下来。

“对不起……”她哽咽,“都是因为我……”

楚凌渊侧头看她:“不怪你。”

“怎么不怪!”她哭得更凶,“你要不是为了救我,怎么会……”

“韵儿。”楚凌渊打断她,声音很轻,“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唐芷韵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眼神平静,却深得像潭:“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怔怔的,忘了哭。

楚凌渊抬手——动作还有些僵硬,但已经能动了。他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动作生疏却温柔。

“别哭了。”他说,“我好好的。”

唐芷韵抓住他的手,脸贴在他掌心。掌心有薄茧,粗糙,却温暖。

“渊哥哥,”她轻声说,“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你答应我。”

楚凌渊看着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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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来。

唐芷韵腿上的疤淡了些,但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楚凌渊肩上的疤却永远留下来了,每次她看见,心里都像针扎。

但她不再哭了。

她把那瓶血清洗干净,收进槐树洞的“宝藏”里。旁边放着楚凌渊给她做的护耳,和她给他缝的香囊。

荒园还是那个荒园,却有什么不一样了。

楚凌渊的话更少了,眼神更深了。他看书的时间变长,有时盯着兵书上的阵图,一盯就是半天。唐芷韵问他看什么,他会指着图上的某个点说:“这里,如果埋伏一支奇兵……”

她听不懂那些兵法,但能感觉到,他在想很远的事。

远到超出荒园,超出冷宫,甚至超出这座皇宫。

十月底,唐芷韵十三岁生辰。

楚凌渊送她一支木簪——他自己刻的,桃木,样式简单,只在簪头雕了朵小小的梅花。雕工稚嫩,花瓣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极用心。

“我刻了三个月。”他说,耳根有些红。

唐芷韵接过,对着阳光看。木簪温润,梅花纹理清晰。她忽然想起什么,翻过簪身——在簪尾极隐蔽的地方,刻着两个小字:渊、韵。

字小得像米粒,却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她眼眶一热。

“谢谢。”她把簪子插进发髻,仰脸对他笑,“好看吗?”

楚凌渊看着她,很轻地点头。

“好看。”

那天晚上,两人爬到假山顶看星星。秋夜星空清澈,银河横贯天际。

唐芷韵指着最亮的一颗:“那是什么星?”

“北极星。”楚凌渊说,“永远在正北,迷路时看着它,就能找到方向。”

“就像你一样。”唐芷韵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你也是我的方向。”

楚凌渊身体僵了僵。

良久,他伸手,很轻地揽住她的肩。

“嗯。”他说,“我会一直在。”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宫墙下的更鼓声。

三更了。

楚凌渊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睡着的女孩。月光洒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她呼吸平稳,手还抓着他的衣角。

像抓住唯一的浮木。

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在她脸颊停留片刻。

“韵儿,”他对着夜空,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会变强。强到……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包括我自己。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却像种子,埋进心底最深处。

许多年后,当这枚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当他的“保护”变成囚禁,当爱扭曲成占有,他或许会想起这个秋夜。

想起星空下她安静的睡颜。

想起自己许下的、最初最简单的誓言。

但此刻,他只知道——

他要变强。

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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