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碎裂的家
夏末的风卷着最后一丝燥热，吹过老旧居民楼的窗台，洛小熠攥着那张薄薄的离婚协议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客厅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映着母亲红肿的眼，也映着父亲仓促离去的背影，防盗门“砰”地一声关上，震落了门框上挂着的全家福——那是去年春节，一家人挤在照相馆里拍的，照片上的他和弟弟子耀笑得露出豁牙，父母依偎在两侧，眉眼间全是温柔。
可现在，温柔碎了，家也碎了。
“小熠，”母亲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她把两个皱巴巴的十块钱和一个五块、五个一块的硬币塞进洛小熠手里，“这是你和子耀这个月的生活费，一共三十块。你爸……他说他那边也难，我这边打零工的钱还没结，先凑活过几天，等我发了钱就给你们补上。”
洛小熠低头看着掌心的零钱，硬币硌得掌心生疼。他今年十六，刚上高一，子耀才八岁，还在念小学二年级。三十块，要撑过一个月，还要管两个人的三餐和子耀的作业本、铅笔，他甚至不敢算这笔账。
“妈，你呢？”洛小熠抬头，看见母亲眼眶里又滚出泪珠，她别过脸，抹了把泪：“我不用你们管，我随便吃点就行。”
那晚，子耀缩在沙发角落，抱着洗得发白的小熊玩偶，小声问：“哥，爸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洛小熠走过去，把弟弟搂进怀里，声音尽量放得温柔：“瞎说什么呢，爸妈只是暂时分开住，他们都还爱我们。”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没底。父亲走后就没再回来过，母亲每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帮人摆摊，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连顿热乎饭都顾不上做。冰箱里空荡荡的，只剩半颗蔫了的白菜和一袋挂面，洛小熠翻遍厨房，找出最后两个鸡蛋，煮了碗清汤面，挑出里面的鸡蛋，全拨到了子耀碗里。
子耀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吃，吃着吃着就红了眼：“哥，我想爸了，也想以前的红烧肉。”
洛小熠喉结动了动，低头扒拉着碗里没味道的面条，把那句“我也想”咽了回去。他是哥哥，得撑住。
第二天一早，洛小熠揣着三十块钱，送子耀去学校。校门口的早餐铺冒着热气，包子、豆浆的香气勾得子耀直咽口水，他攥着洛小熠的衣角，小声说：“哥，我不饿，我们走吧。”
洛小熠心里发酸，摸出一块钱，买了个最便宜的白面馒头，掰成两半，塞给子耀一半：“吃吧，垫垫肚子，到学校别饿着。”
子耀咬着馒头，眼眶亮晶晶的：“哥，你也吃。”
两人站在路边，就着清晨的冷风啃完了馒头。看着子耀跑进校门的背影，洛小熠攥了攥兜里剩下的二十九块钱，转身往学校走。高一的课程压力大，可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这三十块钱掰成两半花，连早读课的课文都读得颠三倒四。
同桌林薇薇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课间递过来一块面包：“洛小熠，你是不是没吃早饭？我妈今早多做了，给你。”
洛小熠下意识想拒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他窘迫地红了脸，低声道：“不用了，谢谢。”
“拿着吧，”林薇薇把面包塞到他手里，笑容干净又温暖，“你脸色看着好差，肯定是没休息好，再不吃点东西该熬不住了。”
面包的奶香混着麦香钻进鼻腔，洛小熠捏着包装袋，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窘迫和难堪，也第一次明白，父母离婚带来的，不只是家的破碎，还有沉甸甸的生存压力。
第二章 三十块的生存法则
日子在精打细算中滑过，洛小熠很快制定出了“三十块生存法则”：早餐两人共用一块钱买馒头，午饭他在学校食堂买最便宜的五毛钱咸菜配免费米汤，子耀在小学食堂吃三块钱的营养午餐（这是母亲特意交代必须保证的），晚饭则是清水煮挂面，偶尔加半勺酱油提味。
可就算这样，钱还是像流水一样快。子耀的铅笔用完了，要买新的，花了两块；作业本写满了，又花了三块；洛小熠的作业本也翻到了最后一页，他舍不得买新的，就把背面空白的纸撕下来订成本子用。
一周过去，三十块钱只剩下十一块。
这天放学，洛小熠去接子耀，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子耀和一个高年级男生扭打在一起。他心里一紧，冲过去拉开两人，才发现子耀的嘴角破了皮，手里还攥着半个被踩烂的馒头。
“怎么回事？”洛小熠的声音发沉，把子耀护在身后。
那男生梗着脖子喊：“他偷我东西！我妈给他的馒头，他抢了就跑！”
“我没有！”子耀急得哭了，拽着洛小熠的袖子，“哥，是他先骂我没爸没妈，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我才跟他打的！这馒头是早上你给我的，我没吃完，想留着当下午点心……”
洛小熠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看向那男生，眼神冷了下来：“先骂人就是你的不对，再敢欺负我弟，我饶不了你。”
男生被他的气势吓住，嘟囔了几句就跑了。洛小熠蹲下身，给子耀擦去眼泪和嘴角的血迹，声音软了下来：“疼不疼？怎么不告诉哥？”
“我不想让你担心。”子耀吸着鼻子，把那半个烂馒头塞进兜里，“哥，我们以后是不是都只能吃馒头了？”
洛小熠喉咙发堵，强忍着酸涩点头：“等哥赚到钱，天天给你买红烧肉。”
可赚钱哪有那么容易。他才十六，正规的地方不收童工，只能去附近的工地问问能不能搬砖，结果被工头赶了出来，说他细胳膊细腿的，别砸了自己。又去餐馆问洗碗工，老板嫌他是学生，没时间长期干，也拒绝了。
走投无路时，他想起林薇薇说过，她舅舅的废品站收旧瓶子，一斤能卖一毛钱。当晚，洛小熠就拎着麻袋，带着子耀在小区里捡瓶子。夏夜的蚊子格外毒，叮得两人腿上全是包，子耀累得直晃悠，却还是咬着牙，把捡到的每一个瓶子都仔细塞进麻袋。
凌晨一点，两人拖着半麻袋瓶子到废品站，称重后卖了三块五。洛小熠攥着那几张零钱，看着子耀沾着灰尘的脸，忽然觉得这三块五比三百五还重。
“哥，我们有钱买酱油了！”子耀兴奋地晃着他的胳膊，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
洛小熠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走，哥再给你买个冰棍。”
那根五毛钱的冰棍，是兄弟俩这个月吃过最甜的东西。子耀小口舔着，把冰棍递到洛小熠嘴边：“哥，你也吃。”
洛小熠咬了一小口，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却也夹杂着一丝苦涩。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三十块的生活费，还得撑很久。
第三章 善意的光
日子一天天熬着，洛小熠的咸菜米汤午餐成了常态，子耀的书包里也总是装着没吃完的馒头。班里的同学渐渐察觉到他的窘迫，有人私下议论，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还有人故意把没吃完的盒饭丢在他桌前，语气带着施舍：“洛小熠，我吃不完，给你吧。”
洛小熠每次都面无表情地把盒饭丢进垃圾桶，他宁可饿着，也不要这种带着嘲讽的善意。只有林薇薇，从来不说破，只是每天早上多带一份早餐，悄悄放在他桌洞里，有时是包子，有时是三明治，还会附上一瓶热牛奶，上面写着“多吃点，长身体”。
这天，洛小熠终于忍不住，在放学路上叫住了林薇薇：“谢谢你的早餐，以后不用带了，我……”
“我知道你自尊心强，”林薇薇打断他，转身看着他，眼睛弯成月牙，“可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吃咸菜怎么行？就当是我妈做多了，浪费也是浪费，你帮我解决，还能帮我妈省钱呢。”
她的话堵得洛小熠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低声道：“谢谢你。”
“不用谢，”林薇薇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对了，我舅舅的废品站最近缺人手，晚上和周末都能去，一小时十五块，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试试。”
洛小熠眼睛一亮，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他连忙点头：“我去！谢谢你，林薇薇！”
“跟我客气什么。”林薇薇笑了笑，把废品站的地址给他，“记得注意安全，别太累了。”
从那天起，洛小熠每天放学就直奔废品站，分拣废品、搬运纸箱，干到晚上十点才回家。周末更是从早忙到晚，手上磨出了好几个血泡，却硬是咬着牙没吭声。第一个月发工资，他拿到了八百块，攥着那叠崭新的钞票，他第一次觉得，生活好像有了盼头。
他先给子耀买了新的作业本和铅笔，又去菜市场买了肉和菜，给母亲和子耀做了一顿红烧肉。子耀吃得满嘴流油，母亲看着桌上的菜，眼眶又红了：“小熠，你是不是去打工了？你还是学生，不能耽误学习。”
“妈，我没耽误，”洛小熠给她夹了块肉，“我是在周末和晚上去的，不影响上课，而且我成绩没掉。”
母亲摸了摸他手上的茧，眼泪掉了下来：“是妈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妈，你别这么说，”洛小熠握住她的手，“我是哥哥，照顾你和弟弟是应该的。”
日子渐渐有了起色，洛小熠的生活费不再依赖那三十块，他甚至能偶尔给子耀买些零食，给母亲添件新衣服。只是高强度的打工和学习，让他的身体渐渐吃不消，课堂上总是忍不住犯困，月考成绩也下滑了几名。
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叹了口气：“洛小熠，我知道你家里情况特殊，但学习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要是实在困难，学校可以帮你申请助学金，你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洛小熠摇了摇头：“谢谢老师，我能撑住。”
他不想再麻烦别人，也不想让别人再用同情的目光看自己。可他不知道，林薇薇早就看出来他的疲惫，偷偷跟班主任说了他家的情况，帮他申请了助学金，还瞒着他，把自己的零花钱攒起来，给他买了复习资料。
这天晚上，洛小熠在废品站干活，突然头晕目眩，栽倒在地。林薇薇的舅舅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检查后说是营养不良加过度劳累导致的低血糖。林薇薇接到电话，立刻赶了过来，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洛小熠，眼眶红了：“你怎么这么傻？身体都不要了？”
洛小熠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低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以后不许再这么拼命了，”林薇薇把保温杯递到他手里，里面是温热的红糖水，“助学金申请下来了，你不用再靠打工支撑家里了，好好学习才是正事。”
洛小熠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想躲开的善意，最终还是温暖了他。他看着林薇薇担忧的脸，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话，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四章 裂痕与和解
助学金的到来，缓解了洛小熠的压力，他辞了废品站的工作，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成绩很快就追了上来。子耀也越来越开朗，脸上的笑容多了，还在学校的绘画比赛里拿了奖。母亲的零工也稳定了，偶尔能给兄弟俩加个菜，家里的氛围渐渐回暖。
可就在这时，消失了大半年的父亲突然回来了。他站在门口，穿着还算体面的衣服，手里拎着水果，脸上带着几分愧疚：“小熠，子耀，我回来看你们了。”
子耀怯生生地躲到洛小熠身后，洛小熠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回来干什么？”
“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父亲搓着手，眼神躲闪，“我那边稳定了，想给你们多拿点生活费，也想看看子耀。”
母亲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父亲，脸色瞬间沉了：“你还知道回来？当初你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家？”
“我那时候也是没办法，”父亲叹了口气，“现在我能赚钱了，每个月给你们两千块生活费，够你们娘仨用了。”
洛小熠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恨父亲的不告而别，恨他让这个家支离破碎，可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又有些不忍心。
父亲留下来吃了顿饭，饭桌上气氛压抑，子耀一直低着头，没跟父亲说一句话。饭后，父亲塞给洛小熠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千块现金：“小熠，这钱你拿着，给子耀买点好吃的，也给自己买点学习资料。”
洛小熠没接：“我们不需要你的钱，你要是真有心，就多来看看子耀。”
父亲的手僵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我知道你还怪我，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常来的。”
从那以后，父亲果然每周都来，给子耀带玩具和零食，陪他去公园玩。子耀对父亲的态度也渐渐缓和，偶尔会主动跟父亲说话，脸上也有了孩子气的笑容。
洛小熠却始终对父亲保持着距离，他忘不了当初三十块生活费的窘迫，忘不了父亲离开时的决绝。直到这天，子耀放学回来，兴冲冲地举着一张画：“哥，你看，这是我画的全家福，爸说周末带我们去游乐园！”
画纸上，歪歪扭扭的四个人手牵着手，太阳笑得像个橘子。洛小熠看着画，心里的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缝。
周末，一家人去了游乐园。父亲给子耀买了棉花糖，陪他坐旋转木马，子耀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游乐园。母亲看着父子俩的身影，悄悄抹了把泪，对洛小熠说：“小熠，其实你爸也不容易，他后来跟我说，当初是怕拖累我们，才咬牙走的。”
洛小熠愣住了：“真的？”
“嗯，”母亲点头，“他走后，一直打两份工，就是想早点站稳脚跟，回来弥补你们。”
洛小熠看向不远处的父亲，他正背着子耀，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笑得格外开心。那一刻，洛小熠心里的恨意，渐渐被理解和释然取代。
晚上回家，父亲要走时，洛小熠忽然叫住他：“爸，下次来，一起吃饭吧。”
父亲猛地回头，眼里满是惊喜：“好！好！”
看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洛小熠笑了。他知道，家虽然碎过，但亲情还在，那些裂痕，总会在理解和包容中慢慢愈合。
而林薇薇，也一直陪在洛小熠身边。她会在他学习累的时候，给他带一杯热咖啡；会在他和弟弟闹别扭时，帮他调解；会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他加油打气。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班里的同学开始起哄，说他们是“金童玉女”，洛小熠每次都红着脸躲开，心里却泛起一丝甜意。
这天，学校组织文艺汇演，林薇薇报了个钢琴独奏，她特意找洛小熠来帮忙看彩排。琴房里，悠扬的琴声响起，林薇薇坐在钢琴前，指尖在琴键上跳跃，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光。
洛小熠看得入了神，直到一曲结束，才回过神来，鼓起掌：“弹得真好！”
林薇薇转过身，笑着走到他面前：“那你可得给我加油！对了，有个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洛小熠心里一跳。
“我爸妈想请你周末去家里吃饭，”林薇薇的脸颊泛红，“他们……他们听说了你的事，想认识认识你。”
洛小熠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去。”
周末去林家那天，洛小熠特意穿了件干净的衬衫，还带了子耀画的画当礼物。林薇薇的父母很热情，做了一大桌菜，饭桌上，林父拍着他的肩膀说：“小熠，是个好孩子，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们。”
洛小熠看着桌上的饭菜，看着林家人温暖的笑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归属感。饭后，林薇薇拉着他在院子里散步，晚风轻柔，月光皎洁，她忽然抬头看向他：“洛小熠，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洛小熠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鼓起勇气：“你很好，我……我喜欢你。”
林薇薇的脸瞬间红透，却还是用力点头：“我也喜欢你！”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挨得很近，晚风拂过，带着青草的香气，也带着初恋的甜。
第五章 三十块的意义
高三那年，洛小熠的学习压力越来越大，林薇薇一直陪着他，两人一起刷题，一起冲刺，约定要考上同一所大学。子耀也越来越懂事，每天放学回家，都会给哥哥端来一杯热牛奶，还会主动收拾家务，帮母亲减轻负担。父亲依旧每周都来，家里的氛围越来越融洽，虽然父母没有复婚，但彼此之间多了份尊重和体谅。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洛小熠和林薇薇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而且是同一所城市。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庆祝，父亲喝了不少酒，拉着洛小熠的手，哽咽道：“小熠，爸对不起你，当初让你和子耀受了那么多苦。”
洛小熠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爸，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都过去了。那些靠着三十块生活费艰难度日的日子，那些捡废品的夜晚，那些饿肚子的清晨，都成了过往。可洛小熠知道，正是那段日子，让他学会了担当，学会了坚强，也学会了珍惜。
临走前的晚上，洛小熠收拾行李，翻出了一个旧铁盒，里面装着当初母亲给的三十块钱——那十块和五块的纸币已经泛黄，硬币也生了锈，却被他珍藏了多年。子耀凑过来，看着铁盒里的钱，好奇地问：“哥，你怎么还留着这些钱？”
洛小熠把铁盒盖上，摸了摸他的头：“因为这三十块，让我明白了很多事。”
它让他明白，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希望；它让他明白，亲情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的羁绊；它让他明白，善意是黑暗里的光，能照亮前行的路；它更让他明白，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去大学报到那天，父母和子耀都来送他，林薇薇也在。站台上，子耀抱着他的胳膊，红着眼说：“哥，你要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放心，哥放假就回来看你。”洛小熠帮他擦去眼泪，又看向父母，“爸，妈，你们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父母点着头，眼里满是不舍。林薇薇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袋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零食，路上吃。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
洛小熠接过袋子，看着她，笑了：“好，一定。”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洛小熠看着站台上渐渐变小的身影，眼眶红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篇章。
大学里，洛小熠和林薇薇的感情越来越好，两人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一起规划未来。洛小熠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给家里寄钱。子耀也考上了重点初中，成绩名列前茅，还经常给哥哥写信，说自己以后也要考哥哥的大学。
四年后，洛小熠顺利毕业，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林薇薇也考上了研究生。两人在城里租了个小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天，洛小熠带着林薇薇回老家，子耀已经长成了半大少年，父亲和母亲虽然没复婚，却经常一起照顾子耀，像朋友一样相处。饭桌上，母亲忽然提起当初的三十块生活费，笑着说：“那时候真没想到，三十块能撑那么久。”
洛小熠看向林薇薇，两人相视一笑。他举起酒杯，对一家人说：“敬那三十块，也敬我们一家人，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大家纷纷举杯，笑声回荡在屋子里。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温柔而明亮。
晚上，洛小熠和林薇薇坐在院子里，看着星星，林薇薇靠在他肩上，轻声问：“你后悔那段日子吗？”
洛小熠摇了摇头，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不后悔，没有那段日子，就没有现在的我们。”
那些在三十块生活费里挣扎的日子，像一粒种子，在岁月的浇灌下，长成了参天大树。它教会了洛小熠责任与担当，也让他收获了亲情、爱情和成长。往后余生，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不会忘记，曾经靠着三十块，和弟弟一起撑起了一个家，也撑起了属于自己的未来。
而那份在贫穷与窘迫中滋生的爱与温暖，会永远留在他心底，照亮往后的每一段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