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的小院里，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他盘膝坐在石凳上，指尖捻着一片刚摘下的柳叶，看似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正在挥拳的萧炎，实则灵魂力早已沉入体内，细细感受着斗气的流转。
自上次家族资源分配后，萧炎的修炼越发刻苦，斗师境界日渐稳固，偶尔爆发的斗气波动让整个萧家都为之侧目。相比之下，萧辰的进度就显得“迟缓”得多——距离突破斗之气四段，已经卡了整整半个月。
“呼——”萧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掌心泛起微弱的淡青色斗气，随即又迅速散去。明明感觉斗气已经充盈到了临界点，可每次冲击四段壁垒，都会像是撞上一堵无形的棉花墙，力道全被卸去，连一丝涟漪都掀不起。
“辰儿，又没成？”萧炎收拳走来，额上带着薄汗，看到萧辰无奈的表情，递过一壶水，“别急，斗之气四段而已，慢慢来。”
萧辰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眼神平静：“嗯，可能是我体质特殊，吸收斗气的速度慢。”
他说的是实话，却不是全部。真正的原因是，他在刻意压制。
自从上次用灵魂力“听”到二长老和萧宁的密谋后，萧辰便意识到，太过扎眼未必是好事。萧炎已是众矢之的，他若也快速突破，难免会被二长老一系视为眼中钉，徒增麻烦。倒不如放缓脚步，维持在“资质平平”的假象里，更方便他暗中观察。
更何况，他的修炼重心本就不在斗气上。这些日子，他借着“冲击四段”的由头，把更多精力放在了灵魂力的打磨上——在药老的指点下，他发现自己的灵魂力不仅能“听”，还能“触”，甚至能悄无声息地缠绕住细小的物体，比如此刻落在石桌上的一只蚂蚁。
“对了，”萧炎忽然想起一事，“明天药老要教我炼药，你要不要来看看？”
萧辰眼睛微亮：“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萧炎笑了，“药老说了，多个人观摩也好，说不定能触类旁通。”
次日，萧炎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药老的灵魂虚影坐在火炉旁，指点萧炎调整火势：“温度再高一点，凝气草要完全化开才行……对，就是这个火候。”
萧辰安静地站在角落，没有打扰，只是用灵魂力细细感知着——火焰的跳动频率，药材融化时的斗气波动，甚至药老注入药液中的那一丝微弱灵魂力。他看得入了迷，仿佛能“看到”药材里的有效成分在高温下剥离、重组，最终凝聚成丹药的全过程。
“好了，收火。”药老一声令下，萧炎连忙撤去斗气，小心翼翼地打开药鼎。三枚圆润的聚气散躺在鼎底，色泽饱满，药香纯正。
“不错，算是中品了。”药老赞许道。
萧炎刚想得意，却见萧辰忽然走上前，指着其中一枚聚气散道：“这里，好像有点杂质。”
他指尖轻轻点在丹药侧面，那里有一个几乎肉眼难辨的小黑点。
萧炎凑近一看，果然如此，顿时有些泄气：“我明明控制好火候了……”
药老却看向萧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能看到？”那杂质极其细微，若非灵魂力远超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萧辰点点头，又补充道：“是最后收火时，斗气收得太急，残留了一点火毒。”
药老抚着胡须，笑了：“小家伙观察得挺仔细。没错，就是火毒。萧炎，听到了？收火要像抽丝一样，慢而稳。”
萧炎恍然大悟，感激地看了萧辰一眼——若不是他指出来，自己怕是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等萧炎重新炼药时，萧辰便在一旁帮忙整理药材。他的动作不快，却异常精准，每种药材的分量都拿捏得丝毫不差，连药老都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
傍晚离开时，萧炎拍着萧辰的肩膀：“行啊你，比我还懂细节。要不你也学学炼药？”
萧辰摇摇头：“我连斗之气四段都没突破，哪有精力学这个。”
萧炎想起他卡了半个月的四段，也不再多劝，只道：“也是，先把斗气提上来再说。”
回到小院，萧辰再次盘膝坐下。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冲击壁垒，而是闭上眼，回忆着炼药时火焰的波动，将灵魂力模拟成那样的频率，缓缓渗透进四肢百骸。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滞涩的斗气，竟随着灵魂力的节奏流动起来，像是找到了钥匙的锁芯，开始缓缓转动。
“原来如此……”萧辰心中了然。斗气突破，不止是量的积累，更要与自身气息相合。他之前刻意压制，气息本就不畅，难怪屡屡失败。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萧辰睁开眼，掌心托起一团比昨日浓郁数倍的淡青色斗气，斗气中还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透明丝线——那是灵魂力与斗气初步融合的迹象。
他没有犹豫，引导着斗气再次冲击四段壁垒。
这一次，那堵“棉花墙”仿佛变成了薄纸。
“啵”的一声轻响，壁垒破碎，更精纯的天地灵气涌入体内，斗气颜色加深了几分，在经脉中流转得愈发顺畅。
斗之气四段，成了。
萧辰看着掌心的斗气，眼神平静无波。
半个月的“缓慢”，终于换来了这一刻的水到渠成。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个资质普通、勉强突破的子弟，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半个月的沉淀，不仅让他的灵魂力更上一层楼，更找到了斗气与灵魂力同修的微妙平衡。
“辰儿，听说你突破四段了？”萧炎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带着爽朗的笑意，“走，今天我请客，去坊市买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萧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慢慢来，不着急。
属于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