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后的日子像杯泡开的碧螺春，清甜里带着回甘。
程砚会在早八前溜进她寝室，把温热的豆浆放在她床头；苏晚会给他织歪歪扭扭的围巾，说是"独家防感冒神器"。他们一起去打卡校园里的每一棵樱花树，程砚举着相机，镜头里全是她笑眼弯弯的模样。
"程砚，你说我们以后会怎样？"某个暮春的傍晚，两人躺在操场的草坪上，苏晚盯着天上的积雨云问。
"大概会一起毕业，一起找工作。"程砚侧过身，手指缠着她的发尾，"或者你当书法老师，我做程序员，周末带你去菜市场挑虾线。"
苏晚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我想当老师？"
"上次听你跟室友说的呀。"他认真得像在调试代码，"我还记着，你说想教小朋友写'永'字八法，说他们的小手握笔时像小树苗。"
雨丝忽然落下来。程砚撑起外套罩住两人，苏晚贴着他胸膛听心跳，混着雨声，像首动人的曲子。
大四的夏天来得匆忙。程砚拿到了大厂的offer，苏晚保研本校书法专业。离校前一天，他们去了第一次见面的图书馆。
古籍区的阳光还是那样暖。程砚翻出当年那张《灵飞经》拓片，泛黄的纸页上，"岁岁平安"四个字依然清晰。
"苏晚，"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个丝绒盒子，"我没有准备多漂亮的戒指，但这个......"
盒子里是枚素圈银戒，内侧刻着"砚"和"晚"，字迹歪歪扭扭。
"是我自己磨的。"程砚耳尖通红，"虽然丑，但会戴一辈子。"
苏晚哭着点头。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这场盛大的告白。
五年后。
苏晚在中学教书法，程砚成了互联网公司的架构师。他们的客厅挂着幅"琴瑟和鸣"的书法，是苏晚怀孕时写的，墨色浓淡里藏着初为人母的温柔。
"妈妈，爸爸又把袜子扔沙发上了！"小女儿举着玩具剑冲过来。
苏晚笑着摇头，抬头看见程砚拎着菜从玄关进来："老婆，今晚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女儿扑进他怀里，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热气。苏晚望着这对父女，忽然想起那年图书馆的初遇，想起雪夜的热红酒，想起所有被岁月串起来的温暖片段。
程砚把女儿放在儿童椅上，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在想什么？"
"想我们从校服到婚纱，走了多远。"苏晚靠在他肩窝，"也想过，怎么就这么幸运，遇到了你。"
他低头吻她的发顶："该说幸运的是我。苏晚，岁岁年年，幸而有你。"
窗外的阳光穿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里飘来糖醋排骨的香气，混合着墨香、奶香和孩子们的笑声。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心动魄的转折，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从青春年少到烟火人间，从"我喜欢你"到"余生请多指教"，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所有的等待都值得。
因为啊，这世间最好的甜，不过是和对的人，一起走过岁岁年年。（全文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