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
谢必安接过话：“除非你的净化之力足够纯粹，能穿透结界缝隙。但需要巨量功德值做桥梁，而且成功率...不到四成。”
“多少功德值？”
“至少150，而且一旦失败，能量反噬你也会重伤。”范无救严肃道，“林姑娘，这不是儿戏。”
林笑笑看向系统界面。功德值：145。
差5点。
就在此时，远处宫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像是山体崩塌，又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紧接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席卷而来，即使隔着这么远，林笑笑仍感到脊背发凉。
宫尚角撑不住了。
“系统，有没有快速获取功德值的办法？”
【紧急任务：净化镜城东街井口残留怨气（等级1）】
【预计耗时：一刻钟】
【奖励：功德值+10】
一刻钟...太久了。
光屏中，范无救突然道：“等等，怨气浓度在变化...宫尚角在移动！他好像在...主动引怨气？”
画面切换到能量分布图。代表宫尚角的光点正缓慢移动，而大片黑色怨气如潮水般追着他，被他引离了某个方向。
“他在保护什么...”谢必安喃喃。
林笑笑突然明白了。宫尚角不是被困——他是在用自己做诱饵，将怨气引离某个重要地点或...重要的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狠狠一揪。
“启动远程净化！现在！”她咬牙道，“功德值不够的部分...能不能先欠着？”
【警告：功德值透支将导致系统功能暂时锁闭，且需支付50%利息】
【是否确认透支？】
“确认！”
【透支5功德值，当前功德值：-5（负债状态）】
【建立远程净化通道...】
【警告：检测到强力结界干扰，通道稳定性37%...】
林笑笑感到全身力量被疯狂抽离。掌心幽蓝光束再次亮起，却比上次微弱得多，在夜空中摇曳如风中残烛。
光束射向宫门方向，却在触及那片无形结界时剧烈颤抖，像撞上铜墙铁壁。
“撑住！”谢必安在那边喊，“结界有缝隙！找怨气渗透出来的地方！”
林笑笑咬牙将意识沿着光束延伸。她“看到”了——
宫门深处，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峡谷边缘。宫尚角单膝跪地，长剑插入岩石，剑身已爬满黑色纹路。他嘴角渗血，玄色劲装多处撕裂，裸露的皮肤上黑色脉络狰狞蔓延。
而他身后，隐约可见两个倒地的身影，穿着角宫侍卫服。
更远处，雾气深处，似乎有建筑的轮廓...还有其他人？
宫尚角突然抬头，染血的脸上眼神锐利如刀。他嘴唇翕动，仿佛在说什么，但林笑笑听不见。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林笑笑心胆俱裂的动作——他反手一剑划破掌心，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道血色符文！
符文亮起的瞬间，原本追着他的怨气猛地转向，如饿狼扑食般涌向那滴落的鲜血。
他在用血咒强行吸引怨气！
“找到了！结界裂缝就在他上方！”范无救疾呼，“林姑娘，就是现在！”
林笑笑将全部心神注入光束。幽蓝光芒艰难地挤进一道肉眼难辨的缝隙，如细针刺入气球——
噗。
轻微的破裂声。
光束终于穿透结界，直射而下，罩住宫尚角周身三丈！
幽蓝与墨黑激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怨气如活物般挣扎翻滚，却在那纯净的净化之力下迅速消融。
宫尚角身上的黑色脉络开始消退。
他抬头，望向光束来源的方向。月光下，那双总是深沉冷寂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震惊。
光束维持了十息，轰然溃散。
林笑笑瘫软在地，眼前阵阵发黑，耳畔嗡鸣。
【净化完成：等级5怨气源（部分）】
【功德值+160（重大善行）】
【偿还负债后剩余：150】
【能力熟练度+18】
【当前进度：入门（26/100）】
【警告：宿主体力精神力严重透支，经脉轻微损伤】
光屏中，谢必安长舒口气：“成了！怨气被暂时压制，宫尚角脱离危险...他正在带侍卫撤离。”
范无救却语气凝重：“但结界裂缝被我们强行撑开过，宫门那边肯定会察觉。林姑娘，最近要格外小心。”
林笑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勉强点了点头。
切断通讯后，她在山坡上躺了许久，直到夜露浸湿衣衫才挣扎起身。回到小楼时，陈婶见她面色惨白如纸，吓得赶紧煮了参汤。
这一夜，林笑笑睡得极不安稳。梦中尽是破碎画面：血色符文、黑色怨气、宫尚角染血的脸、还有雾气深处那些模糊的人影...
醒来时天光大亮，她头痛欲裂，却发现自己左手腕内侧多了个淡蓝色的莲花印记，花瓣分明，触之微温。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能力进阶】
【获得：阎王印记（初级）】
【效果：怨气感知范围扩大，净化效率提升20%】
【说明：九殿阎罗之力初步苏醒的标志】
林笑笑正盯着印记出神，楼下传来陈伯急促的声音：“小姐，角宫的宫二先生来了，在前厅等您。”
宫尚角？他回来了？
林笑笑强撑起身，快速梳洗更衣。镜中的人脸色苍白，眼下一片青黑，但她已顾不得许多。
下楼时，宫尚角正背对门口站在窗前。他换了身干净的墨色常服，但林笑笑一眼就看出——他的站姿比平时僵硬半分，左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曲，那是用力过度后的痉挛。
“宫二先生。”她轻声唤道。
宫尚角转过身。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笑笑呼吸一滞。
他的脸色比她好不了多少，唇色浅淡，眼下有疲惫的青影。但那双眼睛——锐利、深沉，此刻正牢牢锁住她，像是要剖开她的皮囊看清内里。
“林姑娘昨夜睡得可好？”宫尚角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尚可。”林笑笑垂下眼，“宫二先生巡查归来，一路辛苦。”
“是有些‘意外’。”宫尚角缓缓走近，在她面前三尺处停步，“昨夜在...在巡查途中，遇到了些不寻常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脸上：“怨气爆发，险些伤及随行侍卫。但关键时刻，怨气却突然消散了。”
林笑笑握紧袖中的手，掌心渗出冷汗：“那真是...万幸。”
“是万幸。”宫尚角声音压低，带着某种试探，“更巧的是，怨气消散时，我感受到一股特殊的力量——纯净、冰冷，却带着生机。”
他向前半步，两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林姑娘博闻广识，可曾听说过这种力量？”
空气凝固了。
窗外传来市集的喧闹声，更衬得厅内死寂。
林笑笑抬起头，迎上宫尚角审视的目光。她知道，他在怀疑她，但苦无证据。宫门结界的存在让他无法确定那股力量来自外部，还是...
“我曾在家父手札中读过，”她缓缓开口，“天地间有至清至净之气，可涤荡污秽。但那是传说中的东西，凡人难觅。”
“是吗。”宫尚角不置可否，目光却未移开半分。
良久，他忽然道：“我受伤了。”
林笑笑一怔。
“左肩旧伤复发，经脉有郁结。”宫尚角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宫门大夫说要静养月余，但角宫事务繁多，等不了那么久。”
他看着她：“林姑娘既通医术，可有什么法子？”
这是试探，也是机会。
林笑笑定了定神：“我需要查看伤处。”
宫尚角没有犹豫，解开衣襟，褪下左肩衣物。
伤痕暴露的瞬间，林笑笑倒吸一口凉气。
那不是普通的旧伤——整个左肩至锁骨区域，皮肤呈不正常的暗紫色，数道黑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深入肌理。最严重处，靠近心脉的位置，皮肤下隐约有黑气流动。
怨气侵蚀！而且已经深入经脉！“这不是旧伤复发，”林笑笑声音发紧，“这是...毒？”
“大夫也这么说。”宫尚角神色不变，“但查不出是什么毒。”
林笑笑伸手轻触伤痕边缘。指尖触及的瞬间，那些黑色纹路突然蠕动起来，像是被惊醒的毒蛇！
与此同时，她掌心莲花印记骤然发烫，幽蓝微光不受控制地溢出——
“嗤！”
黑气与蓝光接触，发出细微的灼烧声。宫尚角肩上的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一小片！
两人同时僵住。
宫尚角猛地抬眼，眼中风暴骤起。
林笑笑想缩手，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这是什么？”他盯着她掌心那抹未散尽的幽蓝，声音冷得像冰。
挣扎无用，抵赖更显心虚。
林笑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平静：“这就是您刚才问的那种力量。”
宫尚角的手收紧，力道大得让她腕骨生疼。但他肩上的黑气确实在继续消退。
“你果然...”他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意，但更多是复杂的审视，“昨晚是你？”
“我不能看着您死。”林笑笑坦然承认，“但我也没能力闯入宫门禁地——昨晚只是侥幸，以后未必还能做到。”
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向他肩上的伤：“这个，我能治。但您得答应我两件事。”
宫尚角眼神森寒：“你在跟我谈条件？”
“是交易。”林笑笑直视他，“第一，我的能力，您必须保密。第二，您得告诉我——这伤到底怎么来的？真的只是‘巡查途中’的意外吗？”
四目相对，暗流汹涌。
许久，宫尚角缓缓松开手。他整理好衣襟，重新恢复那副冷峻模样。
“明日辰时，角宫办事处。”他转身走向门口，“带上你需要的东西。至于你的问题...”
他在门槛处停步，侧过脸，月光般的冷冽：
“等你真的准备好面对答案时，再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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