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棠猛地回神,指尖用力推开薛洋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洋洋,你错了。”
她抬眼望着他,眼底还凝着未干的湿意,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亲情,是姐姐对弟弟的牵挂,你只是把这么多年的依赖,错当成了爱情。”
薛洋愣住了,抓着她肩膀的手瞬间失了力气。他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眼底的偏执与炽热一点点褪去,只剩下茫然与无措。
“不是的……阿姐,我没有错……”他喃喃着,还想伸手去拉她,却被苏眠棠再次避开。
“你好好想想吧,洋洋。”苏眠棠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等你想通了,我们还是姐弟。但现在,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树林外跑。脚踝的旧伤还未痊愈,每跑一步都传来钻心的疼,可她不敢停,也不想停——薛洋眼底那破碎的模样让她心疼,可那份超出界限的偏执爱恋,更让她无措。她必须先逃离这里,理清自己的思绪。
林间的树枝刮过她的衣袖,留下浅浅的划痕,她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往前跑。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薛洋的告白与泪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酸又闷。她知道薛洋的童年孤苦,知道自己是他唯一的依靠,可这份依靠,从来都不该变成爱情的枷锁。
一路跌跌撞撞,她终于跑出了树林,沿着青石路往苏氏府邸的方向狂奔。府里的下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想上前搀扶,都被她摆摆手拒绝了。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卧室,回到那个能让她暂时安心的角落。
推开门,她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扑到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这时,脚踝传来的剧痛才彻底占据了她的感官,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她低头看去,原本已经消肿的脚踝又肿得老高,青紫色的淤血透过薄袜隐约可见,疼得她连动一下都觉得艰难。
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不是不心疼薛洋,只是这份突如其来的告白,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薛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那份沉重又偏执的爱恋。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棂洒进房间,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苏眠棠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脚踝的疼痛与心里的乱麻交织在一起,让她第一次觉得,这场洛河之行,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而树林深处,薛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僵立在原地。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吹过他空荡的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缓缓蹲下身子,将脸埋在膝盖里,压抑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树林里响起,带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阿姐,我没有错,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不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