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牺牲：老刀的断后
离开蚁穴废墟两公里后，林宵终于撑不住了。
他跪倒在地，咳出的血不再是鲜红色，而是掺杂着蓝色的光点——界源能量正在从破损的内脏泄漏。皮肤下的蓝色纹路时明时暗，像接触不良的电路。胸口漩涡的旋转变得不稳定，忽快忽慢，每一次波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老刀扶住他，独眼里满是焦急。
“必须停下来治疗！”
“没……时间……”林宵喘着气，看向手腕上的计时器——清洗倒计时：一小时五十八分。
还有四个节点要激活。
平均每个节点不到三十分钟。
而从这里到四号节点，至少还要走十五分钟。
“你这样子，就算到了也激活不了节点。”老刀声音嘶哑，“你会死在那里的！”
林宵苦笑：“那也得……试一试……”
他试图站起来，但双腿不听使唤。衰老的身体加上内脏重伤，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老刀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做出了决定。
他把林宵扶到一处隐蔽的岩缝里，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能量护甲。
“你干什么？”
“给你。”老刀把护甲套在林宵身上，“这套护甲有紧急治疗功能，能暂时稳定伤势。”
“那你呢？”
“我用不着。”老刀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两颗牙的笑容，“我本来就是该死的人了。能活到现在，看到希望，够了。”
林宵意识到了什么。
“不，老刀，你不能……”
“听我说。”老刀打断他，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林宵，你还记得我的十四个遗愿吗？”
“记得。”
“第十三个是李建国的。”老刀从怀里掏出那个小本子，翻到第十三页——上面已经用血写下了李建国的遗言，“现在，我要写第十四个了。”
他用匕首划破手指，在本子最后一页上写字。
字迹潦草，但一笔一划都很用力：
【第十四个遗愿：林宵活着回家，告诉我女儿，爸爸爱她，永远爱她。】
写完，他把本子塞进林宵怀里。
“这就是我的第十四个遗愿。”老刀说，“你得活着回去，替我完成它。”
“不……我们可以一起……”
“一起走不了了。”老刀摇头，“后面有追兵，我刚才感知到了——至少二十个清道夫，还有三个巡林客。他们被三号节点的激活惊动了，正在往这边来。”
他看向林宵，独眼里有光芒闪烁。
“我得留下来，给你争取治疗时间。”
“你会死的！”
“我知道。”老刀笑了，“但至少，我死得其所。”
他站起来，捡起地上那把生锈的砍刀——从进入试验区就一直跟着他的武器，刀口已经卷刃，刀身布满缺口。
然后，他从背包里拿出缴获的能量手枪，检查弹药：还剩三发。
“足够了。”他自言自语。
林宵想阻止，但身体动弹不得。护甲的治疗功能正在激活，一股温和的能量涌入体内，修补破损的脏器。但同时，这也意味着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老刀……不要……”
“别哭。”老刀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你是我们的希望。你活着，我们所有人的牺牲才有意义。”
他转身，走向岩缝出口。
走到一半，他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我女儿的名字……叫林小雨。”老刀说，“和你同姓。我一直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林宵愣住了。
林小雨。
原来那个留下遗言“告诉爸爸我不怪他”的编号19陈小雨，不是老刀的女儿。
真正的林小雨，还在蓝星等他。
“所以你看，”老刀笑得更灿烂了，“你更有理由活着回去了。替我抱抱她，告诉她，爸爸不是不要她，爸爸是……去给她开辟一个没有欺骗的世界了。”
说完，他大步走出岩缝。
背影决绝，像一堵即将崩塌的山。
林宵躺在岩缝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不是悲伤。
是愤怒。
对那些欺骗者、收割者、把活人当成庄稼的杂种的滔天怒火。
他要活着。
他必须活着。
然后，他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百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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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缝外，三百米处。
老刀选择了一片开阔地作为战场。
这里没有遮蔽物，但正因如此，追兵也无法隐藏。他把剩下的三发能量子弹上膛，把砍刀插在脚边，然后点燃了一支从清道夫尸体上搜到的香烟——劣质烟草，味道呛人，但这是他四十七天来第一次抽烟。
烟刚抽到一半，追兵就到了。
二十个清道夫，呈扇形散开，手里的能量枪械全都对准了他。
三个巡林客站在后方，银色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手里的长弓已经拉开。
为首的是个中年清道夫，脸上有烧伤疤痕，正是之前被林宵用界源共鸣干扰过的那个首领。他居然没死，还带队追了上来。
“编号41，老刀。”烧伤脸认出了他，“那个疯子的同伙。”
老刀吐出一口烟圈。
“是我。”
“他人呢？”
“走了。”
“去哪了？”
老刀笑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烧伤脸脸色阴沉：“找死。”
他挥手，两个清道夫上前，试图活捉老刀。
老刀没动。
等到两人进入十米范围，他突然扔掉了烟头。
然后，拔枪。
砰砰！
两发子弹，精准命中两个清道夫的眉心。
能量子弹击穿头盔，瞬间烧毁了大脑。
两人倒地。
老刀把枪口转向烧伤脸。
“第三发，留给你。”
烧伤脸脸色铁青：“上！杀了他！”
剩下的清道夫一拥而上。
老刀扔掉了空枪，拔出砍刀。
他冲进人群。
不是乱砍，而是有章法的战斗——侧身躲过第一枪，砍刀划开第二人的喉咙，肘击撞碎第三人的肋骨，夺过第四人的能量枪，用枪托砸碎第五人的面甲。
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
很快，能量束击中了他的肩膀，皮肉烧焦。
又一发击中大腿，他踉跄一步。
但他没倒。
他像一头受伤的老狼，越伤越凶。
砍刀已经卷刃到无法砍人，他就用刀背砸，用拳头打，用牙齿咬。
一个清道夫被他扑倒，他一口咬在对方的喉咙上，撕下一块肉。
另一个清道夫从背后用能量匕首刺进他的后心。
老刀闷哼一声，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扭——骨头断裂的脆响。
然后他拔出后心的匕首，插进对方的眼眶。
“还有……谁……”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浑身浴血，独眼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清道夫们被震慑住了，一时不敢上前。
烧伤脸举起能量步枪，瞄准他的头。
“你完了。”
老刀咧嘴笑了，满嘴是血。
“不，是你们完了。”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
烧伤脸下意识抬头。
什么都没有。
而就在这个瞬间，老刀从怀里掏出了最后一样东西——那颗从清道夫飞舟上缴获的、没有引爆的能量炸弹。
他按下了启动按钮。
炸弹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一起……上路吧。”
烧伤脸脸色煞白：“撤退！快退！”
但已经晚了。
老刀扑向他，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他。
炸弹倒计时归零。
轰——！！！
蓝色的光球吞噬了一切。
二十个清道夫，三个巡林客，还有那个烧伤脸。
全部在爆炸中化为灰烬。
爆炸的冲击波甚至传到了岩缝里。
林宵感到地面剧烈震动，碎石从头顶落下。
但他没有躲。
他只是闭上眼睛，握紧了怀里那个小本子。
本子第十页，是老刀的女儿林小雨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得很甜，眼睛弯成月牙。
“我会找到她。”林宵轻声说，“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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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平息后，林宵终于能动弹了。
护甲的治疗功能完成了初步修复，内脏伤势稳定下来，虽然还是很痛，但至少不会立刻死。
他爬出岩缝。
爆炸现场已经变成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大坑，坑底还在燃烧。残肢和装备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但没有完整的尸体。
老刀死了。
连尸体都没留下。
林宵站在坑边，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弯腰，从烧焦的土里捡起一样东西。
是老刀的独眼眼罩。
布质已经碳化，但还能勉强看出形状。
林宵把它收进怀里，和那个小本子放在一起。
“我会带你们回家。”他说。
转身，朝四号节点的方向前进。
脚步踉跄，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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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号节点在石化蜥蜴王的领地。
那是一片广袤的戈壁，地面布满灰白色的砂石，偶尔能看到几丛枯死的灌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甜味——石化蜥蜴分泌的信息素，用来标记领地。
林宵的感知一直开着。
他“看到”了地面上那些被石化的生物：沙鬣、夜啼鬼、甚至还有几个清道夫。他们都保持着死前的姿势，身体变成了坚硬的石头，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
石化蜥蜴的能力，能把活物变成石头。
越往深处走，石化的生物越多。
最终，他看到了蜥蜴王。
那是一只体长超过十米的巨兽，皮肤是岩石般的灰色，布满鳞片。它的眼睛是纯金色的，没有瞳孔，像两颗打磨过的宝石。它趴在一座小山上，小山其实就是一堆被石化的生物堆积而成的尸山。
而在小山顶部，就是四号节点——一根从地底伸出的蓝色晶体柱，比三号节点粗壮得多。
蜥蜴王察觉到林宵的到来。
它抬起头，金色的眼睛锁定他。
然后，它张开嘴。
不是咆哮，而是喷出一股灰色的雾气。
林宵立刻后撤。
雾气接触地面，砂石瞬间变成岩石——不是覆盖，而是从分子层面改变了物质结构。
真正的石化吐息。
林宵撑开界源护盾。
灰色雾气撞上护盾，护盾表面开始结晶化，像结了一层冰。
但界源能量在不断修复护盾，抵消石化效果。
僵持。
蜥蜴王显然没想到猎物能抵挡它的吐息。它从尸山上爬下来，庞大的身躯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颤抖。
林宵知道硬拼不行。
他的状态太差了，刚才的治疗只是稳定伤势，界源储备消耗了大半，时间之沙只剩最后一点种子。
必须智取。
他观察蜥蜴王。
发现它的行动有规律——每次移动前，左前肢都会微微抬起，那是重心转移的信号。
而且，它的眼睛……
林宵想起艾莉亚说过的话：“石化蜥蜴的凝视需要视线接触。如果看不到目标，就无法石化。”
视线接触。
那就让它看不到。
林宵从地上抓起一把砂石，注入界源能量。
然后，扔向蜥蜴王的眼睛。
不是攻击，而是制造干扰。
砂石在空中爆开，形成一片烟幕。
蜥蜴王下意识闭上眼睛。
趁这个瞬间，林宵冲向尸山。
蜥蜴王察觉到他的意图，尾巴横扫过来。
林宵跳起，踩在尾巴上，借力跃向山顶。
但蜥蜴王的反应更快，它张开嘴，第二次喷吐。
这次不是雾气，而是凝聚成束的灰色光线。
石化光束。
速度太快，林宵躲不开。
他只能硬抗。
界源护盾全开。
光束击中护盾，护盾瞬间结晶，然后碎裂。
光束余威击中林宵的左臂。
剧痛。
他低头，看到左臂从指尖开始变成灰色，失去知觉。
石化在蔓延。
几秒钟内，整条左臂就会变成石头。
然后会蔓延到全身。
没有时间犹豫。
林宵咬紧牙关，右手凝聚界源能量，化作光刀。
一刀斩下。
左臂齐肩而断。
断臂掉在地上，迅速石化，变成一截石雕。
鲜血喷涌。
林宵用界源能量封住伤口，强行止血。
然后，他继续冲向山顶。
蜥蜴王被激怒了，它整个身体扑过来，想用体重压死这个渺小的生物。
林宵没有躲。
因为躲不开。
他选择了一条更疯狂的路——迎上去。
在蜥蜴王扑下的瞬间，他侧身翻滚，从巨兽身下滑过。
同时，右手按在蜥蜴王的腹部——那里是它最柔软的部位。
界源能量全力注入。
不是破坏，而是共鸣。
林宵模拟出石化的感觉——那种身体逐渐僵硬、失去控制、变成永恒雕塑的恐惧。
他把这种恐惧“注入”蜥蜴王的意识。
蜥蜴王僵住了。
它感受到了自己施加给无数猎物的痛苦。
那种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的绝望。
它发出凄厉的嘶鸣，身体开始颤抖。
林宵没有停。
他继续共鸣，加深恐惧。
蜥蜴王的金色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人类的情绪——恐惧、哀求、痛苦。
它明白了。
明白了那些被它石化的生物，临死前是什么感受。
而这份明白，成了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不再攻击，而是蜷缩起来，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林宵松开手。
他走到晶体柱前，把仅存的右手按上去。
【身份验证：编号47，界源共鸣者】
【权限确认：王遁授予】
【警告：该节点连接蜥蜴王生命核心，强行抽取会导致其死亡】
【是否继续？】
林宵看了一眼蜷缩的蜥蜴王。
它已经失去了战意，只是趴在那里，像一座等待风化的石雕。
【继续】
能量涌入。
这次，林宵没有全部吸收——他分出了一部分，反向注入蜥蜴王体内。
不是伤害，而是……治疗。
治疗那些被石化恐惧折磨的灵魂伤痕。
蜥蜴王抬起头，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然后是……感激？
它低吼了一声，声音不再充满敌意。
【四号节点激活完成】
晶体柱光芒暗淡。
林宵收回手，感觉右臂也在颤抖——失血过多，界源透支，时间之沙的种子即将熄灭。
他快撑不住了。
但他还得继续。
还有两个节点。
五号和六号。
他转身，准备离开。
蜥蜴王忽然动了。
它没有攻击，而是低下头，用鼻子轻轻碰了碰林宵——像某种动物表达友好的方式。
然后，它张嘴，吐出一颗东西。
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珠子。
珠子滚到林宵脚边。
林宵捡起来，感知到里面蕴含着庞大的生命能量——不是界源，是纯粹的生命力。
“这是……你的生命精华？”
蜥蜴王点头。
它在用自己的方式报恩。
林宵犹豫了一下，然后吞下了珠子。
温暖的能量从胃部扩散，迅速修复伤势。断臂处的伤口开始愈合，虽然不可能长出新手臂，但至少不再流血。疲惫感减轻，界源恢复了一小部分。
最重要的是，时间之沙的种子得到了滋养，重新稳定下来。
虽然寿命没有恢复，但至少不会立刻熄灭。
“谢谢。”林宵说。
蜥蜴王低吼回应。
林宵离开戈壁，朝五号节点的方向前进。
手腕上的计时器显示：
清洗倒计时：一小时二十二分钟。
艾莉亚他们应该已经激活了四号节点——刚才的共鸣波动，他感知到了。
张震那边情况不明。
而他，得去五号节点汇合。
但在他离开戈壁边缘时，通讯器突然响了。
是艾莉亚的紧急频道。
【林宵！听到请回答！】
“我在。”
【四号节点激活完成，但我们被包围了！巡林客的主力在这里，至少三十个！格鲁姆重伤，影在拖延，我也撑不了多久！】
“位置？”
【五号节点西南方向三公里，坐标E-12！张震的小队也在附近，但他们被另一批清道夫拖住了！】
林宵看向地图。
五号节点在试验场中央的控制塔下方。
从他现在的位置过去，至少二十分钟。
而艾莉亚他们，可能撑不到二十分钟。
没有选择。
他改变方向，朝E-12坐标全速前进。
哪怕这意味着，他可能赶不上五号节点的激活。
但有些事，比计划更重要。
有些人，不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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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2坐标点。
艾莉亚、格鲁姆、影被围困在一处废弃的矿坑里。
矿坑周围，三十个巡林客组成包围圈，他们手里的银色长弓不断射出能量箭矢，压制得三人抬不起头。
格鲁姆靠在一块巨石后，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是被巡林客的破甲箭射穿的。岩巨人生命力顽强，但这种伤势也足以致命。
影在阴影中穿梭，试图暗杀巡林客的指挥官，但对方有反隐形设备，他的每一次偷袭都被预判，反而受了伤。
艾莉亚的水晶球已经布满裂纹，屏障摇摇欲坠。
“撑不住了……”她咬着牙，“援军什么时候到？”
【张震说至少还要十分钟。】影的意念传来，【但我们可能撑不到那时。】
又一波箭雨落下。
屏障彻底碎裂。
艾莉亚喷出一口血，水晶球的光芒熄灭。
“要死在这里了吗……”她苦笑。
格鲁姆挣扎着站起来，举起巨剑。
“岩巨人……永不跪着死！”
他冲了出去，用身体为同伴挡箭。
箭矢贯穿他的胸膛、肩膀、大腿。
但他没有停。
他冲到巡林客的阵线前，巨剑横扫，斩碎了三个敌人的铠甲。
然后，力竭倒地。
影从阴影中冲出，试图救他，但被四支箭矢同时射中，钉在岩石上。
艾莉亚看着这一切，眼泪流下来。
她举起破碎的水晶球，准备自爆——就算死，也要带走几个敌人。
但就在这时，一道蓝光从天而降。
不是箭矢。
是一个人。
林宵。
他直接从百米高的悬崖上跳下，界源能量在脚下形成缓冲，落地时震起一圈烟尘。
他没有左臂，右臂还在滴血，浑身是伤。
但他站在那里的姿态，像一尊不可摧毁的战神。
“动我的人，”林宵开口，声音冰冷，“问过我了吗？”
巡林客的指挥官——一个穿着金色铠甲的高大男人——走出来。
“编号47，你终于来了。”他冷笑，“正好，一起收拾。”
林宵没说话。
他抬起仅存的右手。
胸口的漩涡疯狂旋转。
皮肤下的蓝色纹路亮到极致。
然后，他激活了最后的时间之沙种子。
不是用来战斗。
而是用来……加速。
时间加速。
只作用于他一个人的时间加速。
在外界看来，他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然后消失。
下一秒，他出现在指挥官面前。
右手贯穿了对方的金色铠甲，捏碎了心脏。
指挥官甚至没反应过来，就瞪大了眼睛，缓缓倒下。
其他巡林客惊恐地射击。
但林宵的速度太快了。
时间加速状态下，他的移动速度是常人的十倍。
他在箭雨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个敌人。
不是用技巧，而是用纯粹的速度和力量碾压。
三十个巡林客，在三十秒内，全部变成尸体。
时间加速结束。
林宵跪倒在地，大口喘气。
他的头发完全白了，皮肤布满皱纹，看起来像个八十岁的老人。
时间之沙彻底耗尽。
他的寿命，可能只剩下……几年？几个月？甚至几天？
他不知道。
他也不在乎。
他站起来，走到格鲁姆身边。
岩巨人还活着，但气息微弱。
林宵把剩余的生命能量——从蜥蜴王那里得到的——分出一半，注入格鲁姆体内。
伤口开始愈合。
格鲁姆睁开眼睛，看到林宵衰老的脸，愣住了。
“你……”
“别说话，节省力气。”林宵说。
他又走到影身边，拔掉箭矢，用界源能量止血。
最后，他扶起艾莉亚。
“还能走吗？”
艾莉亚看着他，眼泪止不住。
“你的头发……你的脸……”
“小事。”林宵笑了笑，笑容里满是皱纹，“走，去五号节点。张震还在等我们。”
四人互相搀扶，离开矿坑。
走向最后的战场。
清洗倒计时：一小时零七分钟。
时间，不多了。
但希望，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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