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颇为虚弱的靠在元初怀里,后背早浸出一层冷汗,黏在衣料上泛着凉意,刚压下去的孕反还剩些余悸,指尖攥着元初衣袖不肯松,连呼吸都带着几分虚软。元初指尖探他后颈,触到一片湿冷,眉峰微蹙,转头对杨婵温声道:“你先领着你哥安排住处,哮天犬也一并安置好,莫要再闹。”
杨婵见元初神色严肃,连忙应下,抱着沉香连忙点头:“是,姑姑。”
元初不再多言,半扶半抱着李莲花往浴池走去。浴池在院后竹林深处,引了山中清泉,底部铺了不少暖玉石,水汽氤氲漫着淡香,暖意顺着石缝渗出来,驱散了几分凉意。她轻轻将人放在池边榻上,伸手替他解衣,指尖碰到他汗湿的衣襟,动作愈发轻柔,怕扯到他肩头被刀气扫过的地方。
李莲花浑身乏力,乖乖靠着她动作,眼底蒙着层湿意,声音哑得发糯:“初儿……”刚开口,喉间又泛起一阵酸意,连忙偏过头,却没什么可吐的,只难受得眉峰拧在一起。
元初见状,俯身替他顺气,掌心凝着暖融融的灵光,一点点渗进他肌理,温着他翻涌的气血,声音软得像浸了灵泉:“乖,泡会儿就好,能缓乏。”她替他褪尽衣衫,拦腰将人抱起,缓步踏入浴池。温水漫过腰腹,暖意瞬间裹住两人。
李莲花舒服得喟叹一声,紧绷的肩线渐渐放松,脑袋顺势靠在元初肩头,鼻尖蹭着她颈间淡香,委屈道:“刚才好难受,还差点被刀气伤到。”
“嗯,委屈我们花花了。”元初抬手揉着他发顶,指尖划过他后背,替他拂去残留的冷汗,语气满是纵容,“以后不会了。”她指尖轻轻捏着他的手腕,灵力顺着脉络游走,仔细探查他是否受伤,确认只是有些气血翻涌,才稍稍放下心。
李莲花往她怀里缩了缩,手臂环住她的腰,脸颊贴在她温热的肌肤上,能清晰感受到她掌心的暖意与灵力的温润,孕反的不适渐渐消散,只剩满心的踏实。温水漫过两人交叠的身躯,水汽氤氲模糊了轮廓,竹林间的风声轻轻掠过,混着灵泉的淡香,格外缱绻。
元初低头看着怀里人乖乖巧巧的模样,眼底满是柔意,指尖蘸了些温水,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哄道:“闭眼歇会儿,我陪着你。”
李莲花乖乖闭上眼,脑袋在她肩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声音含糊:“嗯。”
元初低头在他唇间印下一个轻吻,渡了一口先天灵气,唇瓣蹭过他微凉的皮肤,语气认真:“往后再没人能伤着你,谁都不行。”她指尖顺着他的脊背轻轻摩挲,不得不说,李莲花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真是看一次喜欢一次。
李莲花渐渐放松下来,呼吸变得均匀,眉眼间的疲惫散去不少,靠在元初怀里,竟有了几分困意。他抬手攥着元初的指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缝,声音轻得像梦呓:“初儿……辛苦……”
元初轻笑低头看着他熟睡的眉眼,眼底满是柔软,指尖轻轻拂过他泛红的眼尾,动作温柔得像怕惊了他的好梦。温水潺潺流动,水汽裹着两人,连时光都似慢了下来,只余下彼此相贴的心跳与温软的呼吸,交缠在竹林间。
浴池暖意未散,李莲花睡得安稳,睫毛轻垂着,唇角带点浅淡的弧度。
元初怕扰他好梦,轻手轻脚将人打横抱起,裹上暖软的锦毯抱回卧室,安置在铺着绒垫的床上,又凝了层薄灵罩护着他,隔绝外界声响与寒气,才转身往外走。
到了外厅,狐狸精已安置好哮天犬,杨戬正立在窗边望着竹影,眉宇间藏着几分沉郁怀里抱着绿华,杨婵抱着沉香站在一旁,神色满是忐忑。元初抬手结印,淡金色灵光织成结界覆住整座院落,灵光隐没后,外界半点声息也透不进来,她才落座,沉声道:“今日碰巧你们都在,我便与你们说说沉香的天命。”
杨戬侧目看来,眸底露出一抹猜测的神色:“天命?”
“是劈山救母,修改天条。”元初的语气笃定,指尖轻叩桌面,“原本三娘的命格是和凡人相爱,生下沉香导致三娘被压华山,这本就是天条苛责所致,如今沉香身负灵根,命格也自带破局之相,唯有他能劈开华山救母,更能顺势修正天条疏漏。”
杨婵闻言眼眶泛红,攥着沉香的手紧了紧:“可沉香还不到一岁,性子又软,哪能担得起这般重任?”
元初抬眼看向榻上熟睡的沉香,眼底带点考量:“正因他心性未坚,才需逼他一把。一味护着,只会让他安于现状,难成大器。”
杨戬眉峰微蹙:“你的意思是,要刻意为难他?”
“是也不是。”元初看向杨戬,“我们一起演一出戏。”元初指尖凝出一缕灵光,在空中勾勒出华山轮廓,“杨戬你假意把三娘压在华山之下,当然啦,除了沉香去见三娘的时候三娘要在,其他的时候三娘在哪并不重要。”元初抿了口茶水,“三娘若有其他好姐妹可以托付她们,想办法带沉香去寻孙悟空拜师学艺。”
杨戬疑惑:“姑姑不亲自教导吗?”毕竟三界有谁能厉害的过姑姑。
元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本就是为还瑶姬因果而来,并不想在这个世界再留一个因果。”
杨戬眸底疑色未散,却也懂因果的厉害,颔首应下:“好,听姑姑安排。”绿华在他怀中轻蹭,似是感知到他心绪,软毛扫过他腕间,稍稍缓了几分沉郁。
“至于绿华。”元初摸了摸绿华娇嫩的小脸蛋,“送到苏州百花仙子处,花仙子们的治愈之力很适合她学。”
李莲花睡得沉,灵罩护着暖意不散,锦毯裹着肩头,呼吸轻缓落在绒枕上。元初回房时见他眉峰微蹙,指尖还攥着毯角,像是梦里仍记着先前的不适,便俯身坐在床沿,掌心覆在他额间,灵力缓缓渗进去,替他舒散残留的滞气。他睫毛颤了颤,往暖处蹭了蹭,攥着毯角的手松了些,转而虚虚搭在她腕上唇角弯了点浅弧。
外厅诸事落定,杨戬离开去安排,杨婵守在沉香和绿华的摇篮边,狐狸精则守在院外,结界拢着满院静谧,只留竹影轻晃的细碎声响。元初爬上床,轻轻钻进李莲花的怀里,抱着他,眼底柔意漫溢。
夜半时分,李莲花忽然动了动,喉间泛起酸意,猛地侧过身想撑坐起来,却浑身发软没力气,只憋得眼眶泛红。
元初瞬间醒了,伸手稳稳托住他后背,另一只手递过早已备好的温玉盏,低声哄:“慢些,吐这儿就好。”他伏在她膝头,没吐出什么,只不住泛着酸水,指尖死死攥着她的裙摆,后背又沁出层薄汗,声音哑得发颤:“初儿……难受……”
元初抬手顺着他脊背揉着,掌心灵气温温裹着他脏腑,一点点压下翻涌的酸意,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语气软得能化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早知道我便不该告诉你的。”她低头吻了吻他汗湿的发顶,指尖蹭过他泛红的眼尾,替他拭去溢出的湿意。
李莲花骨子里藏着通透的自持,这百年相处虽然也改了许多,可此刻虚弱时依赖元初是本能,酸意褪尽后他赖在元初怀里,指尖还攥着她裙摆没松,耳尖却悄悄泛红,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倒是越发没用了,遇事躲你怀里不说,夜里还闹得你睡不安稳。”他眼底藏着细碎的不安,“方才厅里正说沉香的要紧事,我若没不适,你也能安心处置,不会分神顾我。”
话音落他往旁挪了挪,想挣开些距离,却被元初扣住腰按回怀里。他僵了下,喉间滚了滚,语气软了些却仍带自责:“总这般麻烦你,净添乱。”指尖无意识抠着锦毯纹路,连带着呼吸都轻了几分,怕自己再多说,反倒显得矫情又累赘,可是莫名的有些委屈又藏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
元初突然吻上李莲花的唇,堵住了他要开口的话,直到李莲花有些喘不上气才松口放过对方:“花花,这事本就不怪你,你是替我承受了这些。”元初拉着李莲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声音柔得裹着暖意,“你这反应,是记挂我、疼我才生出来的,哪里是添乱。”她指尖轻轻蹭过他泛红的指节,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你总念着要孩子,是想陪着我、陪着小家伙长大,我都懂。可孕育他是我心甘情愿,这点苦算不得什么,反倒见你难受,我才更心疼。”
李莲花喉间发涩,眼眶热得发涨,指尖攥着她的衣摆轻轻颤:“可我总怕你熬不住,是我非要……”话没说完就被元初抬手捧着脸颊打断,两人鼻尖相抵,她眼底的柔意裹着认真,撞进他慌乱的眸底。
“别胡思乱想。”元初拇指轻轻蹭过他泛红的眼尾,语气笃定又温柔,“我知道一味上古药丸,能把生产时的疼都转到旁人身上。等小家伙落地那日,便让你吃了,疼都归你挡着,这样总放心了?”
李莲花愣住,睫毛轻颤着盯她眼底,见她神色认真不似玩笑,悬着的心落了大半,指尖不自觉松了些,声音哑得发糯:“真的有这种药?”
“自然是真的。”元初低头蹭了蹭他唇瓣,语气带着纵容的哄意,“我何时骗过你?往后不许再揪着这事自责,乖乖修炼,陪我好好待他,嗯?”
李莲花望着她眼底化不开的柔,鼻尖一酸,一下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手臂环住她腰扣得牢牢的,声音轻得埋在她颈间:“嗯……听你的。”似乎酸意早已散净,连带着先前的不安都被她这席话熨得平平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