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残页杀机
技术队的鉴定报告拍在桌上时，特调组的空气瞬间凝固。“录音笔里的男声，声纹与孟振国的备案样本完全匹配。”技术人员指尖划过屏幕上重合的波形，“经过三重降噪比对，相似度99.7%，可以确认是他。”
裴溯的指尖按在眉心，记忆里那个总带着油腻笑容、频繁出入家中的男人，与录音里阴冷的争执声重叠，让他一阵恶寒。“他是我爸三十年的商业伙伴，也是‘画册计划’的早期投资人之一。”他声音发紧，“我妈当年肯定发现了他参与基因实验，才会和他起冲突。”
骆为昭立刻拿起电话：“通知辖区警局，立刻传唤孟振国！全程监控，不许他离开新洲市。”
然而，警员赶到孟振国的公司时，只看到空荡荡的办公室。电脑主机被强行拆走，抽屉里散落着几张空白支票，落地窗上贴着一张潦草的便签：“他们要来了，我只能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骆为昭调出孟振国的资金流向和出行记录，“他账户里的五千万在昨天凌晨分批转到了海外匿名账户，还订了今晚飞往南美的机票——但这大概率是障眼法。”他指向屏幕上的定位轨迹，“他的私人车辆最后出现在城郊的废弃仓库区，我们去那碰碰运气。”
警灯划破夜色，仓库区的杂草在风中簌簌作响。当警员撬开三号仓库的铁门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孟振国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胸口插着一把特制匕首，刀柄上刻着“清理者”标志性的黑色羽翼图腾——与陈阳遇害现场的标记一模一样。
“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法医蹲下身检查尸体，“致命伤是胸口贯穿伤，一刀毙命，凶手手法专业。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熟人作案，或者凶手突然袭击。”
裴溯站在仓库角落，目光扫过散落的纸箱。孟振国似乎在匆忙打包时被袭击，一个打开的文件袋掉在地上，里面的纸张散落一地。他弯腰捡起，其中一张残缺的A4纸吸引了他的注意——纸张边缘被火烧过，字迹模糊，但“画册计划”“基因筛选阈值”“零度共情者培育”等字样清晰可辨。
“这是实验方案的一部分。”裴溯将纸张交给技术队，“你看这里，提到了‘筛选对象需满足三代无精神病史，基因序列与模板匹配度≥85%’，下面还标注了几个编号，其中一个和我妈的实验档案编号一致。”
技术队立刻对纸张进行红外扫描，还原了部分被烧毁的内容：“……孟振国负责资金筹备，实验体编号739（疑似裴溯），需在成年前完成基因激活……若暴露，启动‘清理程序’。”
“激活？清理程序？”骆为昭眉头紧锁，“看来孟振国不仅是投资人，还深度参与了实验。他逃跑不是因为怕警方，而是怕‘清理者’灭口——他知道的太多，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与此同时，实验室传来新的鉴定结果：“骆队，孟振国的指甲缝里残留着微量蓝色液体，成分与之前废弃药厂发现的基因抑制剂一致。而且我们在他的手机残留数据里，找到了一条未发送成功的短信：‘裴仲言知道模板的事，他在装睡’。”
这句话让裴溯心头一震。父亲苏醒后一直表现得虚弱不堪，难道他早就恢复了意识，却在刻意隐瞒什么？“模板……我妈日记里提过‘天择会’有一个基因模板，难道那就是我的原始基因序列？”
骆为昭立刻安排：“一部分人留在现场勘查，寻找更多实验文件；另一部分人跟我去医院，再次询问裴仲言。裴溯，你和技术队一起，把残缺文件和之前找到的服务器数据比对，看看能不能还原‘画册计划’的完整实验流程。”
医院的病房里，裴仲言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当被问到“基因模板”时，他的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什么模板。孟振国只是我的商业伙伴，我从没参与过他的任何实验。”
“那你为什么要装睡？”骆为昭拿出那条未发送的短信，“孟振国临死前想告诉你的，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孟振国要杀你妻子，却因为某种原因选择了沉默？”
裴仲言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久久没有说话。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而特调组的技术室里，裴溯正盯着屏幕上还原的实验流程。当“基因模板来源”一栏的模糊字迹被修复时，他瞳孔骤缩——那上面赫然写着“顾明远”三个字。
“原来我是顾明远的基因复制品。”裴溯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顾明远说过的“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所有的碎片终于拼接完整，“孟振国参与的，就是把顾明远的基因片段植入我体内的实验。我妈发现后，想阻止他们激活基因，却被孟振国和顾明远联手灭口。”
就在这时，骆为昭的电话打了过来：“裴溯，裴仲言招了！他确实早就恢复意识了，孟振国当年威胁他，如果不配合实验，就立刻杀了你。他只能假装被药物控制，暗中收集证据，想等你足够强大时再告诉你真相。而且他还说，顾明远当年留下了一个基因激活装置，就在老宅的地下室里！”
裴溯立刻驱车赶回老宅。推开尘封已久的地下室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地下室的角落里，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箱子静静躺在那里。他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个布满按钮的仪器，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倒计时——距离基因激活还有七十二小时。
“顾明远早就料到我们会找到这里。”裴溯看着倒计时，眼神凝重，“他杀孟振国，不仅是为了灭口，更是为了让我们发现这个装置，逼我们做出选择。”
骆为昭随后赶到，看着仪器上的倒计时：“激活装置一旦启动，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在七十二小时内找到破解方法，同时抓住顾明远的残余势力——他们肯定在暗中盯着这里，等待激活的那一刻。”
夜色深沉，老宅的地下室里，红色的倒计时数字格外刺眼。一场与时间赛跑的较量，正式拉开序幕。而“画册计划”的最终秘密，似乎就藏在这个即将启动的基因装置里。
老宅地下室的空气潮湿冰冷，金属箱子里的基因激活装置屏幕上，红色数字正一秒一秒递减：71:58:32。裴溯指尖抚过仪器表面的纹路，触到一片凹凸不平的刻痕——是一串歪歪扭扭的数字，像是母亲仓促间留下的。
“这是我妈的笔迹。”裴溯瞳孔微缩，将数字记录下来，“应该是破解密码的线索。”
技术队立刻将装置连接到超级计算机，屏幕上弹出复杂的加密界面：“需要三层密码解锁，第一层是数字密码，第二层是基因序列验证，第三层是语音指令。仪器内置了爆炸装置，一旦输入错误超过三次，就会立刻启动基因激活程序并引爆。”
“先试我妈留下的数字。”裴溯报出刻痕上的数字——是他的生日。技术队输入后，屏幕上的红色数字停顿了一秒，随后跳转至基因序列验证界面。“第一层解开了！”技术人员兴奋地喊道。
第二层界面要求输入与装置匹配的基因序列片段。裴溯毫不犹豫地提供了自己的基因样本：“我是实验体，我的基因序列应该能匹配。”基因数据上传后，界面再次跳转，语音指令界面弹出一行提示：“请输入授权人的语音指令，关键词：守护。”
“授权人应该是我妈。”裴溯闭上眼睛，回忆着母亲的声音，“但我们没有她的语音样本，怎么办？”
骆为昭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老视频——是裴溯十岁生日时拍的，视频里母亲笑着说：“小溯要永远善良，守护自己珍视的人。”技术队立刻提取视频中的语音，截取“守护”二字进行声纹匹配。
“匹配成功！”随着技术人员的喊声，装置屏幕上的红色数字停止跳动，弹出一行绿色提示：“解锁成功，激活程序暂停。”
裴溯长舒一口气，刚想伸手触碰装置，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段预录视频。顾明远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恭喜你，小溯，成功解锁了第一层秘密。但这只是开始——这个装置里存储着‘画册计划’的终极核心，也就是所有零度共情者的基因数据库。只要启动它，就能通过卫星信号，在全球范围内激活这些人的基因潜能，让他们成为我的‘天择军团’。”
“你做梦！”裴溯一拳砸在旁边的箱子上。
“做梦？”顾明远的笑容愈发疯狂，“我早就料到你会解锁装置。你以为你母亲留下的密码是为了阻止我？不，那是她当年和我约定的启动密钥。她到死都在纠结，既怕你变成我这样，又想让你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视频突然切换画面，出现了母亲的身影。她穿着白大褂，眼神疲惫却坚定：“小溯，如果你来看到这段视频，说明你已经长大了。这个装置里的数据库，既是灾难，也是希望。如果能找到‘平衡基因’，就能中和零度共情者的极端特质，让他们拥有同理心。妈妈没能完成的事，就交给你了。记住，基因不能决定命运，选择才能。”
视频结束，装置屏幕上弹出一个新的界面，显示着“平衡基因”的搜索进度：0%。
“原来我妈留下的不是破解密码，而是希望。”裴溯的眼眶微红，“她知道顾明远的计划，所以提前留下线索，让我有机会找到平衡基因，阻止这场灾难。”
骆为昭立刻下令：“技术队全力破解装置里的基因数据库，寻找‘平衡基因’的线索；陶泽带人追查顾明远的卫星信号源，阻止他远程操控装置；我和裴溯去医院，让裴仲言回忆更多关于‘平衡基因’的信息。”
医院里，裴仲言听完视频内容，老泪纵横：“你妈当年确实在研究‘平衡基因’，她说那是能拯救所有实验体的关键。她还说，‘平衡基因’的样本，藏在一个叫‘星尘实验室’的地方，那是她当年偷偷建立的秘密基地。”
“星尘实验室？”裴溯立刻想起母亲日记里提到的“星星的尘埃，是救赎的光芒”，“我知道在哪了！是城郊的星尘天文台，我小时候跟妈去过一次。”
众人立刻赶往星尘天文台。天文台的顶层，果然藏着一个秘密实验室。实验室的中央，一个巨大的培养皿里，存放着一份绿色的基因样本，标签上写着“平衡基因-01”。
技术队立刻将样本带回特调组，与装置里的数据库进行匹配。屏幕上的搜索进度开始快速上涨：30%…60%…90%…100%！
“匹配成功！”技术人员大喊，“平衡基因找到了！现在可以启动中和程序，中和全球范围内零度共情者的极端特质！”
就在这时，陶泽发来紧急消息：“骆队，顾明远的卫星信号源找到了！在太平洋上的一艘秘密游轮上，他已经启动了远程操控程序，装置即将再次激活！”
裴溯立刻按下中和程序的启动按钮。装置屏幕上，红色的激活进度条和绿色的中和进度条同时开始上涨。10%…50%…99%…
当两个进度条同时达到100%的瞬间，装置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随后屏幕上弹出“中和成功”的绿色提示。全球范围内，所有被激活的零度共情者，都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涌入心底，原本冰冷的情绪开始有了温度。
太平洋上的秘密游轮里，顾明远看着屏幕上的失败提示，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国际刑警趁机登船，将他成功抓获。
特调组里，裴溯看着屏幕上的新闻报道——全球多地的零度共情者开始主动帮助他人，基因歧视的声音越来越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骆为昭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温水：“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裴溯点头，眼神坚定，“但守护的路，才刚刚开始。”
顾明远被押回新洲市受审，最终因多项罪名被判处终身监禁。“画册计划”的所有实验体，都得到了及时的基因中和治疗，回归了正常生活。裴溯则成立了“星尘基金会”，致力于基因伦理研究和实验体救助，传承母亲的遗志。
夕阳下，裴溯站在星尘天文台的顶层，看着远方的天空。母亲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小溯，你看，星星的尘埃，真的变成了救赎的光芒。”他知道，这场跨越二十年的基因之战，终于以希望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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