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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拾趣

拾光集——雾岛日记

雾岛的盛夏总裹着桂树的清润与海风的咸凉,拾光集的门帘被风掀得轻轻晃动,铜铃“叮铃”的声响,成了老城区最温柔的背景音。苏念刚把新晒的桂花干装进布囊,就看见小满背着小小的画板,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布兔子挂在书包上,一甩一甩的。

“苏念姐!你看我画的拾光集!”小满把画板举到她面前,纸上是盛夏的拾光集:青瓦上爬着翠绿的爬山虎,门檐下挂着一串风铃,周爷爷坐在小马扎上修旧风扇,陈阿婆蹲在门口择桂花枝,苏念则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画的角落,还添了几只停在桂树枝上的麻雀,歪着头,像是在听风说话。

苏念笑着接过画板,指尖拂过纸上的线条:“我们小满的画,越来越像拾光集的模样了。”她把画板挂在“拾光新程”木板旁,恰好和小满冬天画的布兔子涂鸦遥遥相对——一冬一夏,皆是拾光集的烟火。

正说着,门帘又响了,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奶奶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竹编的旧针线笸箩,笸箩里放着顶针、线轴,还有几双绣着桂花的布鞋。“苏念丫头,我来把这个放在这儿,给大家添个念想。”老奶奶笑着说,声音带着岁月的温润,“这是我年轻时给老伴儿、给孩子们绣的,现在眼睛花了,绣不动了,留着也是留着,不如放在拾光集,让年轻人看看,咱们雾岛的针线活,也曾暖过一辈人。”

陈阿婆听见声音,连忙起身扶着老奶奶坐下,接过针线笸箩,细细翻看里面的布鞋:“老姐姐,你这手艺还是这么好,你看这桂花绣得,跟真的一样香。”她找出一本新的笔记本,把布鞋一一摆好,用相机拍下照片贴在本子里,又撒上一把新晒的桂花干,“我给它记上,就叫‘针线里的牵挂’。”

苏念坐在一旁,静静听着老奶奶讲过去的事:年轻时她总在灯下绣布鞋,老伴儿下地干活,孩子们上学,一双双布鞋,绣着她对家人的牵挂;后来孩子们长大了,去了外地,老伴儿也走了,她就守着这间老房子,偶尔绣绣桂花,想着家人回来时,能再穿上她绣的鞋。

“现在好了,”老奶奶看着故事墙上的便签,眼里满是笑意,“有拾光集在,这些老物件、老故事,就都不会被忘了。”苏念点点头,把老奶奶的话记在笔记本上,末了,老奶奶还教她用顶针绣桂花,指尖穿梭间,一缕缕丝线绕成细碎的花瓣,竟也有了几分盛夏的鲜活。

入夏后,“旧物故事分享会”多了些年轻的面孔。有个刚毕业的姑娘,带来了一台老式复读机,机身上还贴着泛黄的贴纸,她说这是高中时妈妈送她的,每天清晨,她都靠着这台复读机背单词,后来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复读机却成了她最珍贵的礼物;还有个男生,带来了一把旧吉他,琴身有几处磨损,他说这是爷爷留下的,爷爷年轻时是雾岛小有名气的歌手,后来因为嗓子坏了,就再也没唱过歌,他想把吉他留在拾光集,让爷爷的琴声,能再被人听见。

苏念把这些新故事整理好,开始筹备第三本《拾光集的信》。这一次,她特意留了几页空白,想着让来拾光集的人,都能写下自己的话。周爷爷则把那把旧吉他修好了,琴弦调好的那一刻,他轻轻拨动,温柔的旋律漫出来,混着窗外的蝉鸣,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傍晚的雾岛,风渐渐凉了下来。苏念搬了几张藤椅放在门口,陈阿婆端来刚煮好的绿豆汤,清甜的凉意驱散了盛夏的燥热。小满抱着布兔子,坐在周爷爷身边,听他讲修旧物件的趣事;小提琴男生带着奶奶来了,奶奶坐在藤椅上,和吉他的旋律合奏起《茉莉花》,琴声穿过晚风,落在青石板路上,引来不少街坊邻居驻足聆听。

有人从拾光信箱里取出一张纸条,大声念了出来:“今天在拾光集喝了绿豆汤,听了琴声,忽然觉得,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坐在这儿,感受这份简单的温暖。”话音落下,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声裹着琴声,混着绿豆汤的清甜,漫过雾岛的夜空。

苏念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发现,拾光集的故事,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像一株桂树,在岁月里慢慢生长,每一片新叶,每一朵新花,都是一个新的故事,都是一份新的温暖。她抬头望向夜空,星星亮得温柔,风里带着桂花的清香,她知道,这个夏天,拾光集又会收藏许多新的时光,许多新的欢喜。

夜深了,街坊邻居渐渐散去,拾光集的灯依旧亮着。苏念坐在藤椅上,抱着布兔子,翻开那本未完成的第三本《拾光集的信》,在空白页上,轻轻写下:“夏风正好,拾趣拾暖,拾光集的故事,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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