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叫我哥吧

付完钱后两人前后脚走出了理发店。发尾传来淡淡的幽香，像是被浸在春日的宴棺里。

坐在后座的陈贺右无意识的磋磨着他左耳上的一只耳钉。金属光泽在天边泛橙的光芒下透过车窗。

“我好像还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陈贺右攥紧了衣衫，双方目光恰巧在后视镜里相望。

“我知道。”车前男人缓缓开口，看着陈贺右的眼神中多了丝探究。随后哑然道：“今晚想回家吗？”

陈贺右听见那句“今晚想回家吗”就慌忙的转移了视线，声调带了丝沮丧，但不易察觉，像是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奶奶死后我就没有家了。”

但那尾调的颤音还是被谢景铭捕捉到了，他单手掌舵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夹克口袋里扔出一颗柠檬糖。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陈贺右的腿侧。

“不酸。”只是两个字，但却像羽绒一样划过陈贺右心尖，剥开后的糖纸被他折好放入校服口袋。糖球在舌根处慢慢融化。明明算不上多甜的糖被他含在嘴里甜的却不像柠檬。

他缓口问：“那以后我怎么称呼你？”

面前的男人面部有一瞬的空白，这种状态持续不过几秒就被他敛去了。

“不用知道。”后面紧跟着的那句“反正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却被他吞入腹中。

“为什么？”意料之内的追问难得没让他厌烦。他顿了顿，扬起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笑。

谢景铭平常很少笑，但却被这个小孩逗笑了。

“想叫的话，就叫我哥吧。”

“哥？”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点紧张

“我在。”

愉悦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回到家后桌子上早就煮好了热腾腾的饭菜。菜色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谢先生，慢用”佣人摆好餐盘徐徐退下。这顿饭只言片语，谁都没有主动挑起话题。陈贺右扒拉着饭，余光时不时往谢景铭的方向瞟去，视线相撞后又尴尬的收回，继续埋头吃着菜。

“好看吗？”谢景铭的筷子递过来一只鸡翅，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