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常

陈贺右是被厨房的锅铲声吵醒的，他睁开发酸的眼，沙发质地很软，导致他昨夜睡的很好。

端早餐出来的谢景铭听见沙发旁传来的异响，没转头， 只是自顾自把两份早餐轻放在桌上。边摘下隔热手套边道：“去洗漱，吃饭，然后送你上学。”

见陈贺右没有动静，他疑惑偏头看去道：“怎么了？”

“你...”他斟酌开口，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带了点温度：“为什么这样对我？”把问题抛出后又害怕听到答案的他微微回避了谢景铭的视线。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他自己也明明也不知道，他只是受人之托找到送回他。他自顾自把问题踢出。他细细的考量着。等到今晚放学，就把他送到原本就属于他自己的家，自己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以后就再无瓜葛，回归平常的日子。

他归咎于自己的施舍

见对方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他也没有深追下去。走到洗漱台拆封新的牙刷正常洗漱。速度很快，五分钟就穿戴好衣物坐在桌前。

早餐算不上很丰盛，熟吐司上刷了层蓝莓酱，牛奶特地选的甜牛奶。吐司边缘微微发焦，吃起来很酥脆。水煮蛋有些烫手，陈贺右刚拿起便吃痛扔下。

“笨死了。”谢景铭假意嗔怪，把自己剥好的那份递到他面前，盯着他吃下后才起身。

到学校的路并不远，陈贺右下车后慢吞吞的往教学楼走去，希望再慢一点。他进入教室的那刻嬉笑声戛然而止。他没有顾及那打量的眼神，径直往角落走去。

他的书桌被恶意的画满了涂鸦，桌兜里的垃圾散发着恶臭。他面不改色的扫出垃圾扔进垃圾桶。刚坐下，哄笑声恍若潮水。他匆忙站起身检查椅凳。沙尘混合的脚印被布料拭去了一半。他俯身无言的清除。打开书包拿出课本，这是他来说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清晨。换句话来说，他早就习惯了。

“哑巴，你的作业呢？”男人臃肿的体格恶劣的抵住他摇摇欲坠的桌子，下一秒好像就要散架。

“给过了。”陈贺右回道

“哈？”那人假意震惊“没有啊。”随后摊开那一摞作业本，他的作业已经不见踪迹。

陈贺右没有着急，没有辩解。伸手狠狠的往那胖子脸上抡了一拳。

“操...你敢打我”胖子一边捂住自己被打的微微红肿的侧脸，刚才事发突然，他还未做出反应就被对方打中。那胖子也顾不上作业已经散乱一地，撸起衣袖作势要还击。

还未等那拳挥下，讲台上沉闷的脚步声先一步传入他耳廓。他低骂一声，假意俯身捡起作业本。一只手撑在陈贺右桌角，顽劣的推撞着。陈贺右表情很淡，垂眼看着挑衅他似过家家的胖子，毫不犹豫伸手把他的手推下。手落空的瞬间他脸上横肉一怔，双膝朝下匍匐着。刚拾掇好的作业本又散乱一地。

讲台上刚放好教案的秦老师听到动静迟迟投来目光。看到的场景算得上十分诡异——

王胖子双膝跪地，脑袋刚浅浅撑起来一点又被陈贺右用力的按了回去，柔韧性本就不好的他被这样一按便发出惊悚的惨叫。

“陈贺右，你干什么！”秦老师仓促的走过去，看见脸部通红的王胖子，那表情就像吃了屎

“他帮我找作业本呢。”说这话时，他的语调依旧冷，细细品味还能尝出警告的意味。眼神依旧没有从王胖子颈后的碎发转移。

这话说完，直击灵魂。

秦老师的表情染上麻木，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不到几秒。见陈贺右脸上还是嘲讽居多，脾气向来好的秦老师也发怒了。

“你给我站出去！”他没反驳，收回手也不忘狠拍几下他的后脑勺。伸直腿边往后门走去。

站了一个上午，他跺了跺发酸发麻的脚，慵懒的走回教室拿饭卡准备去食堂吃饭。打开书包翻找了几番都没有看到卡的影子。

……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饿着肚子的陈贺右只能翻出早上还没吃的两个馒头，因为他起的晚，赖床这件事能晚起一分钟绝不早起。所以经常习惯前一天晚上就把早餐放进书包。

下午的课程在昏睡中度过...

听见放学刺耳的铃声，他的手指才微微蜷了蜷。随意扯出几本书放进书包，晚上写什么作业全都随缘。

看着人群熙熙攘攘，发梢早遮盖眉眼，旁人看不见表情，他也看不清路。他边走边撩起发根，心理嘟囔着“该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