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托得知陈家在外漂泊的真少爷过的似牲畜般的生活,谢景铭没有一丝心疼。却被巷子深处吹来的夜风晃了晃眼。
风裹挟着巷子深处昏黄的路灯,谢景铭运动鞋碾过 碎玻璃时的噪声在寂寥的深夜里格外突兀。光线拉的歪斜,但依旧能看清巷口处墙根蹲着的男人。
男人衣襟散乱,蓬垢的碎发遮蔽了潮湿的眸。南阳二中的校服尺码似乎大了些,但眉眼那股狠厉劲却透过光晕赤裸的打量起面前蹲坐在他面前的人。
“一个人?”谢景铭缓言,狭长的双眸粗略的打量了面前蜷缩在墙根的少年。见他双手紧攥衣角,骨节泛白,沉默的抵抗着谢景铭的言语。
谢景铭目光一凝,见他衣摆下渗出的血迹洇出深色的花。“哑巴了?”尾调扬起一丝不耐,见男人连半点反应都没有,谢景铭最后一点善心也售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聚焦间,他看见了挂在他脖颈处的学生卡。
“陈贺右”
他轻声咀嚼了几遍这个名字,微微眯了眯眼。
“走吧,回家。”
“ 不。”声音冷的似淬冰,手上力道该死的大。
要不是受托,谢景铭巴不得现在就把这小崽子揍一顿。他示意后面的人把他押进车厢,自己伸手抚平了衣角的褶皱。“真是麻烦...给他上完药扔我房间来”
得到恭维的应允后谢景铭才缓步的回到家。房子内奢靡的装修风格让陈贺右呆愣了一瞬,仅仅一瞬,那双薄情的眸底又彻底恢复冷淡。
“随便坐。”谢景铭打量的眼神投射过来。见面前的人没有丝毫动作,谢景铭的眉梢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你想干什么?”清磁的声线微微带着点倦意,像无奈,又像祈求。
“干什么啊...”谢景铭假意低垂着头思索。
他明白自己曾不止一次像这样故意制造偶遇,但陈贺右却竟连半分探究的目光都没施舍给他。
“你就当,想包养你?”谢景铭没有注意到他说这话的语气异常的软。停顿处包养二字咬的很死,尾调微扬。和他那张时常紧绷严谨的脸反倒有点反差。
陈贺右反倒没了开始的局促气,反而倚靠在书桌旁的椅凳上道:“别卖关子。”视线在半空中相对,谢景铭无意扫过陈贺右锁骨处裸露在外的肌肤。脸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稍稍的点燃。
“你先去洗澡吧...”谢景铭边说边偏过头去,紧张的瞌上眼补充道:“衣橱里有新衣服,你可以穿。”
陈贺右把谢景铭的反应尽收眼底,疑惑的扯了扯衣领,虽然他很不想和面前这个男人寄缩在同一屋檐下,也考量不清楚这人的目的。但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是,他没有恶意,反倒像是临时接手。
氤氲的水雾弥漫,遮掩了陈贺右遍布的伤痕。水滴落在伤口上微微发烫。
沐浴完陈贺右推开浴室门,新毛巾随意搭在肩上,清深的皂香味很衬他的气质。目光随之落在谢景铭的眸底
在卧室办公的谢景铭见他炽热的视线投来,自然回望道:“你睡客房,还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睡沙发就行”
那句没说完的“还是和我一起睡”被狼狈的咽入肚腹
“嗯”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陈贺右还是开口:“谢谢。”几乎细若蚊呐,但谢景铭却噗嗤笑了出来。
泼墨般的深夜,见陈贺右呼吸平稳。起夜倒水的谢景铭见盖在陈贺右的毛毯几乎滑落。缓步上前握住毛毯一角,把毛毯盖至胸部。
“睡着了还挺乖...”
谢景铭低喃,把洗净不合身的校服折好。自己也没察觉嘴角浅浅的笑意。他直愣的看着睡梦中的人,回到房间的脚步很轻,关门声刻意不发出很大的声响。
等着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