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墨宇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那句“谢谢你”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能感觉到之夏的手虽然回应了他的握但却带着一丝凉意和疏离就像窗外飘进来的蒲公英绒絮近在眼前却又隔着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
他清楚得很原谅并不代表一切就能当作没发生过那些谎言那些背叛还有那些突如其来的失去已经在两人之间刻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这伤痕风吹不走雨也冲不淡
“我不怪你了”之夏又说了一遍声音轻得如同一声叹息她转过头看向窗外缓缓西沉的太阳眼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墨宇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墨尘的墓”
闵墨宇的心猛地一沉
墨尘那个永远停留在少年时光的名字是他和之夏都不愿轻易提及的伤疤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名字会被慢慢淡忘可没想到之夏从未把它从记忆里抹去
他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疲惫与怀念喉咙里涌上一阵酸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好”
第二天闵墨宇推掉所有的事亲自开车带着之夏去了墓园车子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一路都很安静只有风穿过车窗的声音之夏靠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没说一句话
墓园比想象中还要安静风里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闵墨宇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踏上石阶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长眠于此的人
墨尘的墓碑很干净显然是有人经常来打理墓碑上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眉眼间和闵墨宇有几分相似但却更显青涩明朗
之夏走到墓碑前慢慢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拂过碑上的照片她的指尖很凉隔着冰冷的石碑仿佛是在触碰遥远的旧时光
“墨尘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颤抖“我来看你了”
风穿过墓园的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少年温柔的回应
闵墨宇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得发疼他知道之夏心里的缺口不是一句原谅就能填补的而他和她之间也再回不到从前那种毫无芥蒂肆意欢笑的模样了
之夏蹲在墓碑前指尖一遍遍地描摹着照片里少年的眉眼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他的安眠风掠过墓园的松柏卷起几片枯叶落在她的发顶她也全然未觉
“墨尘”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异常平静“院长妈妈走了你知道吗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顿了顿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小时候你总护着我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就像个小大人似的挡在我前面你说等我们长大了就一起离开福利院一起赚钱给院长妈妈买大房子……”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忍不住发颤“可是你食言了你走得那么早连一句告别都没有我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考上了最喜欢的设计学院我……”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红得厉害“我后来遇到了墨宇他和你很像眉眼间有你的影子我曾经把他当成你当成救命稻草直到后来才发现他就是他自己不是你也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恨过他隐瞒恨过那些谎言可到最后才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她望着墓碑上的笑脸轻声说“我原谅他了可是墨尘我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我总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了怎么填都填不满”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冰冷的石碑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你说院长妈妈是不是去找你了你们在那边会不会很孤单”
闵墨宇站在不远处听着她的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他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看着她对着墓碑倾诉心事忽然明白有些东西终究是他无法替代的
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风将她的话语吹到耳边也将他心底的愧疚与无力吹得无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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