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软语

“Nhai，我给你拿喝的，你想喝什么？”Ai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带着温柔的笑意。

Nhai瘫在沙发上，疲惫地扭了扭脖子，指尖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抬眼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滑过八点。他给Ai补了整整四个多小时的课，喉咙干得冒烟，胳膊也因为一直写板书酸得厉害，却还是弯着嘴角嘟囔：“随便吧，都行。”心里却偷偷夸Ai聪明，一点就透，老师安排的一对一辅导，效果简直超出预期。

Ai在厨房翻了翻冰箱，眉头轻轻蹙起，冰箱里只剩几罐冰啤酒，是爸爸们上次来留下的。他拿着啤酒走到客厅，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晃罐子：“Nhai，冰箱只有啤酒了，要不你凑合凑合？”

Nhai摆摆手，没当回事，伸手就接过了啤酒罐，“没事，喝点也行。”他这辈子没喝过啤酒，只觉得罐身冰凉的触感贴在手心很舒服，拉开拉环就仰头灌了一口。啤酒的苦涩混着麦芽香涌进喉咙，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却还是又喝了两口。

Ai坐在一旁，看着他仰头喝酒的模样，喉结滚动的弧度看得人心跳加速，心里却暗暗嘀咕：他从没喝过酒，酒量应该……不会太差吧？

这个念头刚落，就见Nhai放下啤酒罐，眼睛慢慢变得发直，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像熟透的桃子。Ai心里咯噔一下，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Nhai，你是不是醉了？”

Nhai眨了眨眼睛，眼神迷茫得像只迷路的小猫，嘴里嘟嘟囔囔：“奇怪，也没人告诉我……不能喝酒啊……”话音刚落，脑袋一歪，直接趴在茶几上，没了动静。

Ai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半罐都没喝完，这就醉了？他连忙伸手探了探Nhai的鼻息，确认只是醉晕了才松了口气，心里却默默发誓：以后绝对不能让Nhai出去喝酒，这么差的酒量，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Ai小心翼翼地把Nhai抱起来，手臂刚环住他的腰，就感觉到怀里的人轻飘飘的，他悄悄掂了掂，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太瘦了，以后得多喂他吃点好吃的，养得像布丁一样圆乎乎的才可爱。

布丁窝在沙发扶手上，看着自家主人被总给它喂小鱼干的人抱在怀里，歪着小脑袋，发出一声软乎乎的“喵呜”，像是在疑惑又像是在抗议。Ai低头看了眼小猫，低声哄道：“别闹，你爸爸喝醉了，要好好休息。”

把Nhai轻轻放在卧室的床上，刚想起身去拿毛巾，手腕却被人攥住了。原本睡得昏沉的Nhai突然睁开眼睛，眼神迷蒙得像蒙了一层雾，手指紧紧抓着Ai的袖子，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爸爸，头晕……”

Ai的心瞬间化成一滩水，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宠溺地笑着纠正：“Nhai，我不是爸爸哦。”

Nhai皱着眉，又往他身边蹭了蹭，抓着他胳膊的手更紧了，“哥哥，头晕……”

“我也不是哥哥呀。”Ai忍着笑，看着他酡红的脸颊，指尖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触感温热柔软。

Nhai迷迷糊糊地松开手，撑着身子坐起来，双手捧着Ai的脸，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酒气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牛奶味飘进Ai的鼻腔，让Ai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连呼吸都放轻了。

Nhai的手指在Ai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像在抚摸心爱的小猫，嘴里还念叨：“好帅的脸……好像是Ai……对，是Ai！”他笑得眉眼弯弯，眼睛里像盛着星星，“Ai的脸好好摸，比布丁的毛还软。”

Ai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神，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冲破胸膛，强忍着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声音沙哑得厉害：“Nhai，乖，快睡吧，布丁就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Nhai点点头，又躺回床上，却还是抓着Ai的手不肯放，像个讨糖的孩子，“嗯，睡觉！布丁很乖，我也很乖！Ai，你也是个乖孩子哦！”

Ai俯身帮他掖了掖被角，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是吗？那在你心里，我只是个乖孩子吗？”

Nhai眨了眨眼睛，手指在Ai的手背上画着圈，语气认真得可爱：“Ai是很好很好的人，很会照顾人呢。我就不行，爸爸总说我不会照顾人，还让我养布丁，让我学着照顾别人……”说着，小嘴微微撅起来，像受了委屈。

Ai的心被他这副模样揪得软软的，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腹擦过他泛红的眼角，温柔得能滴出水来：“Nhai不用学，我会照顾你的，一辈子都照顾你。”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带着无比认真的心意。Nhai却没听清，只是傻乎乎地笑，往他手心蹭了蹭，很快就又昏昏欲睡。Ai看着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忍不住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Nhai，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忐忑和喜欢，“可我好怕，要是你知道了我的心意，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怀里的人已经睡熟了，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手却依旧搂着Ai的胳膊，还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依赖人的小猫。Ai只觉得口干舌燥，扯了扯领口，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心里默念：不能趁人之危，要等他清醒了，明明白白地知道我的心意，再堂堂正正地追求他，像爸爸对昭南那样，用真心打动他。

他就这样坐在床边，被Nhai当作抱枕搂着，一夜没敢动，生怕惊醒了怀里的人。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Nhai的脸上，柔和又美好，Ai看了一夜，也觉得甜了一夜。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卧室，Nhai皱着眉，捂着脑袋慢慢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只记得自己喝了几口啤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心想：酒量也太差了，太丢人了。

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身上还盖着带着雪松味的被子。他僵硬地扭头，对上Ai带着笑意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仅躺在Ai怀里，上半身的衣服还被脱掉了，而Ai的上衣也不知所踪，温热的肌肤相贴，让Nhai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啊！”Nhai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从Ai怀里退出来，裹着被子缩到床角，眼神慌乱地看着Ai，“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还……”

Ai坐起身，嘴角噙着温柔的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昨晚你醉了，一直抱着我不撒手，衣服是你自己脱的，我的上衣也是你扯掉的。”

Nhai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小声道歉：“啊？我都没印象了，对不起，Ai……”

Ai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心里甜滋滋的，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不用道歉，挺……挺好的。”

他说的是实话，昨晚Nhai醉醺醺地扯他衣服，小手在他胸口乱摸，嘴里还念叨着“热”，刚把他的上衣扯掉，就一头栽进他怀里睡着了，把他当成大号抱枕抱了一夜。Ai被他软乎乎的身子贴着，一边忍着心动，一边又怕压到他，硬生生保持一个姿势到天亮，却觉得这一夜的“折磨”都甜得不像话。

Nhai还在为自己的酒后失态懊恼，没注意到Ai眼里的温柔和宠溺，只是揪着被子，小声问：“那……那布丁呢？”

“放心，布丁在客厅吃小鱼干呢，我早上给它准备了最爱吃的那款。”Ai起身下床，走到衣柜前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递给她，“先穿上吧，我去做早餐，喝杯蜂蜜水头就不疼了。”

Nhai接过T恤，看着Ai的背影，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暖意，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心跳也偷偷快了几分。他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嘀咕：Ai真的太好了，有这样的朋友，好像也挺幸福的。

却没发现，这份“朋友”的情谊，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变了味道。而Ai看着他穿着自己宽大的T恤，露出纤细的脚踝，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心里想着：慢慢来，反正日子还长，总能让他知道，我不止想做他的朋友。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