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里的软刺
考艾别墅门口的风裹着晨露的凉,Khom垂着手站在台阶下,声音压得很低:“老板,昨晚的事都处理妥当了,Canai那边的人也清干净了,没留痕迹。”
Kamol指尖夹着烟,火星在晨雾里明灭了一下——他昨晚在露台守了半宿,直到Win把脸埋进他颈窝嘟囔“你身上好凉”,才轻手轻脚回了房。此刻他抬眼扫过庭院,草坪上新翻的土还带着湿意,语气淡得像没起波澜:“嗯,告诉所有人,昨晚的事别让Win知道。”
Khom应声要走,又被他叫住:“Danil那边……”
“他查到了Win先生的信息,说今天会过来。”Khom的头垂得更低,“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Kamol的眉峰终于动了动,烟蒂被碾进石缝里:“知道了,你先下去。”
他转身回房时,Win刚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翘得像炸毛的猫,看见他就弯了眼:“你去哪啦?我醒了都没看见你。”
Kamol走过去把人按回被子里,指尖蹭过他泛红的耳尖:“去给你买了芒果糯米饭,刚热好,起来吃?”
Win赖在他怀里不肯动,指尖绕着他衬衫的扣子打转:“晚上的月亮好圆啊,你说我们今晚再去看月亮好不好?”
“好。”Kamol顺着他的话应着,掌心贴着他的后颈——那里的温度暖得让他心安,像把他从满是血腥味的世界里,拽回了柔软的人间。
夜色落下来时,Win趴在露台的栏杆上数星星,忽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他的惊呼卡在喉咙里,环着Kamol的脖子笑:“你又来!”
“回房看月亮。”Kamol的声音裹着笑,脚步刚踏进门,却猛地顿住——卧室的床上,斜斜靠着个男人,指尖转着枚银质打火机,看见他们的瞬间,眼里漫开促狭的笑。
Win的笑声霎时消了,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Kamol的衬衫。
Kamol把他放下来,挡在他身前半步的位置,语气冷得像结了冰:“谁让你进来的?”
Danil慢悠悠坐起身,视线越过他落在Win身上,像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物:“你的新宠物?看着倒是比之前的顺眼点。”
Win的眉峰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这道目光,像沾着刺的网,缠得人发慌。
“我叫Win。”他往前站了半步,和Kamol并肩,声音很轻却没半分怯意,“Kamol和我说过你,Danil。”
Danil挑了挑眉,忽然朝他伸出手:“你的照片我看了很久了,终于见着真人了。”
Win没动,指尖在身侧蜷成了拳——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欢。
“你和Kamol到底是什么关系?”Danil忽然换了意大利语,语气里的挑衅像淬了毒的针。
Kamol的指尖按在Win的肩上,声音冷得像冰:“说泰语。”
Danil嗤笑一声,终于改用泰语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散漫:“怎么,怕你的小宠物听不懂?”
Win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没了刚才的软,像裹了层细刺的糖:“Kamol没告诉你吗?还是你忘得太快了?”
Danil的脸色沉了沉,忽然伸手想去捏他的下巴:“嘴挺利啊,很得意?”
Win的手快一步拍开他的腕,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明白白的抗拒:“对谁得意,也不会对你。”
Kamol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指尖已经摸到了腰后的枪套——却被Win轻轻按住了手。
“Kmol,没必要。”Win的声音很轻,却像根软刺,扎得Danil的脸色更难看,“别人躺过的床,我不想睡了,我们换个房间吧。”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Danil,勾唇笑了笑:“毕竟客人要留宿,我们总不能对客人无礼,是吧?”
“客人?”Danil气得失笑,“你还没住进这里时,我就在这了。”
Win没接话,只是拉着Kamol往外走,脚步没半分犹豫。直到关上门,他才松了手,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不是怕,是气的。
Kamol转过身把他按在门板上,指腹擦过他泛红的眼角:“生气了?”
Win把头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不喜欢他,他的眼神好讨厌。”
“我知道。”Kamol顺着他的背,语气软得像化了的糖,“以后不会让他再靠近你了。”
Win忽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孩子气的较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乱吃醋。”
Kamol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掌心贴着他的脸颊,声音沉得像承诺:“不会,我喜欢你的幼稚,喜欢你只对我一个人吃醋。”
走廊尽头的灯影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个影子叠成了一团。Win环着他的腰,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温柔背后的硝烟,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毕竟眼前这个人,会把所有锋利的刺,都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