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的未说之语
车载音响里的旋律揉着晚风，Leo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着浅白，视线像粘在副驾的Fiat身上——每瞥一次，喉结就滚一圈，话到嘴边又被咽回去，连空气都裹着没说透的软意。
“Fiat，你……”
Fiat指尖抵着车窗，玻璃上凝着细碎的雾，他偏过头时，眼尾还带着点倦：“嗯？怎么了？”
Leo的声音忽然轻下来，像怕惊碎什么：“没，没什么，就是想问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我……好想你。”
这话像根软刺，扎得Fiat的后颈一麻。他望着窗外倒退的街灯，语气淡得像化不开的雾：“是吗？想我？那真是我的荣幸呢。”
Leo的肩膀塌了塌，刚要再说什么，Fiat已经转回头，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个模糊的圈——那圈没头没尾，像他没说透的情绪。
车刚拐进别墅区，Leo妈妈就踩着拖鞋迎出来，手里还攥着刚剥了一半的橘子。看见Fiat的瞬间，她把橘子往Tee手里一塞，两步就扑过来攥住他的手腕：“阿Fiat！可算来了，阿姨都想你想瘦了！”
Tee在后面啃着橘子，翻了个白眼：“妈，你昨天称体重还涨了两斤。”
Leo妈妈眼风一扫，Tee立刻把剩下的橘子塞进嘴里，含糊道：“我哥房间的床单刚晒过，Fiat哥你直接住他屋！”
Fiat被按在沙发上时，怀里已经堆了一捧糖炒栗子——是他从前冬天总缠着Leo妈妈买的口味。Leo妈妈坐在他旁边，指尖顺着他的发顶往下捋，语气软得像糖：“你看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Leo不在家，没人给你抢饭吃了？”
Fiat剥栗子的手顿了顿，抬眼时刚好对上Leo的目光——男人站在玄关处，手里还提着他的行李箱，眼底的温柔快溢出来。Fiat把剥好的栗子放进嘴里，甜香裹着暖意漫开：“阿姨，我给你带了中华那边的养护品，对身体好。”
“还是我们阿Fiat贴心！”Leo妈妈拍着他的手背笑，“今晚别回去了，住Leo那屋，让他睡客房——他那床你以前睡惯了的。”
Leo扁着嘴没吭声，把行李箱拎进房间时，脚步都透着蔫。
夜里的月光漫过窗沿，Fiat刚躺下，门就被轻轻推开————Leo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像只委屈的大型犬：“客房的床太硬了，我睡不惯。”
Fiat捏着被子的指尖紧了紧：“那我去客房。”
“别！”Leo立刻扑过来按住他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妈要是知道你睡客房，肯定以为我欺负你，会拿棒球打我的——我爸还会帮她递棍子。”
Fiat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样，忽然觉得这人像块甩不掉的粘糕。他往旁边挪了挪，掀开被子的一角：“进来。”
Leo立刻心满意足地躺进来，连翻身都轻得像猫。月光落在Fiat的侧脸上，眼尾的痣泛着软意，Leo盯着那点痣，忽然小声问：“Fiat，你睡了吗？”
“没。”
过了半分钟，他又问：“你睡了没？”
“没。”
又过了十分钟，他的声音又飘过来：“你睡了吗？”
Fiat的声音裹着点没散的起床气：“再说话我就把你踹下去。”
Leo立刻闭了嘴，只是视线还黏在Fiat的侧脸上——像要把这三年缺的目光，都补回来。
沉默漫了很久，Leo忽然又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Fiat，这些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Fiat的睫毛颤了颤，指尖在被子里蜷成拳：“怎么？你想给我介绍一个？”
Leo的呼吸顿了顿，月光里，他的耳尖泛着红。他盯着Fiat的后脑勺，忽然把心里藏了三年的话，轻轻吐了出来：“我想把自己介绍给你，行不行？”
这话像颗石子，砸在Fiat的心上——漾开的涟漪里，裹着三年前没说出口的“别走”，和此刻没压下去的心跳。他没回头，只是声音轻得像雾：“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是我傻。”Leo的声音裹着点慌，“Fiat，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Fiat没应声，只是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月光落在他的发顶，连呼吸都裹着软意。Leo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
那指尖很凉，却像烫在心上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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