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家陈烬在白板上写满概率公式,笔尖突然折断。
“接近你就接近痛苦。”他指着正态分布图对助理林雾说,“你的存在是标准差之外的异常值。”
林雾正在煮第六杯咖啡。她腕间缠着绷带——昨夜陈烬发病砸了实验室,她徒手去接碎玻璃时,血滴在他演算纸上晕开成泊松分布。
“那就开除我。”她把咖啡推过去,糖量精确到克,“或者我每天给你下毒。”
全研究所都知道陈烬是疯子。他能在凌晨三点解出黎曼猜想特例,也会因为黑板擦放歪两毫米而撕碎三个月成果。只有林雾敢在他绝食时捏着下巴灌流食,像填一只濒死的天鹅。
“你图什么?”他嘶哑地问。
她摘掉他头发上的粉笔灰:“图你当年在数学期末考试时,分给我半块橡皮。”
后来他们在斯德哥尔摩领奖。陈烬对着镜头说获奖感言:“感谢林助理,她让我理解——痛苦是无限趋近真理的必经函数。”
闪光灯熄灭后,林雾在储物间吐得天旋地转。病历卡上“渐冻症”诊断日期,正是他邀她加入团队的那天。
“我们分手吧。”她把辞职信放在堆满草稿的桌上,“你该找个健康的伴侣。”
陈烬突然开始疯狂计算,钢笔尖扎穿纸背:
设幸福服从布朗运动
你的坐标是唯一收敛点
无论逃逸速度多快
终将被引力场撕裂
他砸烂所有实验设备,抱着她走向飘雪的露台:
“林雾,要么一起疼到时间尽头”
“要么让我的骨灰,随你的呼吸沉降”
雪落在她渐渐僵硬的指尖。原来最绝望的数学证明是——当痛苦以爱为定义域,逃离即是永失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