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的笔尖“啪”一声断了。

因为他“听”清楚了。

雨声里，有一个很轻、很轻的哼唱声。哼的旋律是……

是他们出道早期的歌

而哼唱的声音，是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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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商场中心。

临时搭建的签售台被粉丝围得水泄不通，安保人员手拉手组成人墙，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秩序。尖叫声、哭喊声、快门声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近乎癫狂的音浪。

七个人坐在长桌后，机械地重复着动作：接过专辑，签名，抬头微笑，说“谢谢”，递回去。每人面前都排着看不见尽头的队伍。

宋亚轩签完第一百七十三本专辑，抬起头，对面前的女孩笑了笑。

女孩大概十七八岁，穿着干净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脸上带着标准的、兴奋的粉丝笑容。她接过签好的专辑，双手紧紧抱在胸前，眼睛亮晶晶的：“亚轩！我特别喜欢你的part！下次演唱会我一定会去的！”

宋亚轩谢谢。

宋亚轩说，准备迎接下一位。

但就在女孩转身离开的瞬间-

雨声。

轰然响起。

不是外界的雨，是心里的雨。巨大的、倾盆的、几乎要把人淹没的雨声，从那个女孩离开的方向汹涌而来。雨声里裹挟的情绪浓烈到几乎实质化：绝望、孤独、还有某种……下定决心的平静。

宋亚轩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响声。

宋亚轩等等！

女孩已经走出两步，闻声回头，脸上还是那个灿烂的笑容：“怎么了亚轩？是漏签了吗？”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旁边的马嘉祺停下笔，侧头看他：

马嘉祺亚轩？

宋亚轩没有回答。他绕过桌子，走向那个女孩。安保人员想拦住他，但他推开那只手——力气大得惊人。

他走到女孩面前，低头看着她。

女孩的笑容有些僵硬了：“……亚轩？”

宋亚轩伸出手，不是要专辑，而是轻轻握住了女孩的手腕。

触手的瞬间，雨声变得更清晰了。他“看见”了画面——不是真实的视觉，是情绪投射的意象：女孩坐在天台的边缘，脚下是城市的灯火，头顶是真实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厚重的、压低的云层。她在哼歌，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而她的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备忘录页面，上面只有一行字：

“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

宋亚轩你……

宋亚轩开口，声音发颤，

宋亚轩你家里的事……好点了吗？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

女孩的表情彻底僵住了。她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笑容像面具一样裂开、剥落。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但眼泪先涌了出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宋亚轩握着她的手上。

滚烫。

“你……”女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怎么……知道我家……”

她没有说完。

因为宋亚轩松开了手，然后张开手臂，很轻、但很坚定地抱住了她。

一个完全不符合偶像行为规范的、在公开场合拥抱粉丝的举动。

周围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寂静和无数快门疯狂闪动的声音。

女孩在宋亚轩怀里放声大哭。

不是粉丝见到偶像的激动哭泣，是那种压抑了太久、终于决堤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她抓着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哭到全身发抖，哭到几乎站不稳。

宋亚轩只是抱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做噩梦的孩子。

他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宋亚轩别去天台。

宋亚轩雨会停的。

宋亚轩我听得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