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墙上挂着“情绪温度计”的图表,从“平静”到“崩溃”分了十个等级。另一面墙是软包的,应该是防止人撞墙受伤。房间中央放着一把躺椅,旁边有个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录音笔,还有一个……情绪日记本。
封面上用可爱的字体写着:“贺峻霖的情绪记录 - 仅供自我疏导”。
贺峻霖站在门口,不动了。
贺峻霖这地方……
他的声音有点发干---
贺峻霖是我……以前看心理医生时的房间。
张真源你看过心理医生?
贺峻霖嗯
贺峻霖走进去,手指轻轻拂过那把躺椅-
贺峻霖十七岁那年开始看的。每周一次,看了大半年。
严浩翔为什么没告诉我……们
贺峻霖没回答。他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个情绪日记本,翻开第一页。
日期是四年前。
那一页上,用不同颜色的笔画了很多个圈,每个圈里写着一个名字——马嘉祺、丁程鑫、刘耀文、张真源、严浩翔、宋亚轩。
每个名字旁边,都标着情绪状态:
“马嘉祺 - 焦虑指数8/10,需要被肯定,今天至少夸他三次。”
“丁程鑫 - 膝盖旧伤复发,疼痛指数7/10,需要分散注意力,拉他打游戏。”
“严浩翔-情绪低落,可能和家里吵架了,需要发泄渠道,陪他踢球。”
“宋亚轩 - 异常安静,共情过载风险高,需要单独空间但别让他落单,微妙平衡。”
……
整整一页,密密麻麻,全是这样的记录。
贺峻霖一页一页翻下去。
每一天,每一周,每个月。他像一个人体情绪雷达,监测着每个人的状态,然后调整自己的行为去“修复”那些异常。笑脸面具不是戴在脸上,是直接长进了肉里。
翻到某一页时,他的手停住了。
那一页的日期,是三年前的某一天。
那一页上,没有别人的名字。
只有一行字,用红笔写的,笔迹很重,几乎划破了纸:
“今天,我没有笑。于是所有人都问我:贺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我要怎么解释,我只是……累了。”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铅笔写的,已经快被擦没了:
“如果我不笑了,还会有人喜欢我吗?”
贺峻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合上日记本,抬头看向房间里的那面软包墙。
墙面上,开始浮现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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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廊启动了。
但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
之前的回廊是旁观者视角,他们看着过去的片段,像看电影。但这次——他们直接进入了贺峻霖的感知。
第一个画面:
练习室,深夜。马嘉祺在角落一遍遍练习高音,嗓子已经哑了,但他还在硬撑。贺峻霖站在门外,他能感觉到马嘉祺喉咙里的灼烧感,能感觉到那种“必须完美”的压力像石头一样压在胃里。然后他推门进去,笑着说:“嘉祺,休息会儿吧,我买了润喉糖。”
第二个画面:
宿舍,凌晨三点。丁程鑫膝盖旧伤复发,疼得睡不着,但他咬着枕头一声不吭。贺峻霖在隔壁床醒着,他能感觉到膝盖里那种钻心的、一跳一跳的痛。于是他起身,假装去厕所,回来时“顺便”把止痛喷雾放在了丁程鑫床头。
第三个画面:
录制现场,严浩翔因为一个失误被导演说了两句,面漏难色,贺峻霖站在旁边,他能感觉到严浩翔胸腔里那股无处发泄的压抑,还有压抑下面的羞耻。于是他走过去,插科打诨,把话题岔开,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从严浩翔身上移开。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无数的画面闪过。
贺峻霖像一个永不停歇的情绪处理器,接收所有人的负面情绪,消化、转化,再输出成笑容、玩笑、体贴的举动。他精准地知道每个人的痛点在哪里,知道什么时候该插话,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递上一杯水,什么时候该给一个拥抱。
但他自己的情绪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