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是烫的。
马嘉祺站在舞台中央,感受着汗珠顺着脊椎滑落的触感。眼前是全息投影构建的星河——真正的星河,在他脚下流淌,又在他头顶旋转。粉丝的应援声浪像是实质的海,一次次拍打在他的耳膜上。
这是《完美世界》演唱会最后一首歌。
歌词唱到“让此刻永恒”,七个人同时张开手臂。丁程鑫的指尖划过一道弧线,全息花瓣应声绽放,从舞台边缘一路燃爆到观众席最后一排。尖叫的分贝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穹顶。
严浩翔的rap段落炸响时,刘耀文一个滑步贴到他身侧,两人的影子在全息光效里重叠又分开。张真源的和声像温柔的网,兜住所有激烈的情绪。贺峻霖在走位间隙朝侧台比了个心,那里有工作人员举着“完美收官”的灯牌。
一切都在计划中。
完美得像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马嘉祺握紧麦克风,准备迎接最后一段高音。他的视线扫过队员——丁程鑫眼角弯着,刘耀文虎牙露出来了,张真源朝他微微点头
然后他看见了宋亚轩。
站在光影交界的边缘,宋亚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不是疲惫,不是走神,是一种……抽离。就像他突然听见了别人听不见的声音,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马嘉祺来不及辨认那个口型。
高音部分到了。
他吸气,开嗓——
声音消失了。
不是他的声音消失了。
是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应援声、音乐声、队友的和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像被一只巨手凭空抹去。绝对的死寂像一块冰,瞬间塞满了整个空间。
马嘉祺的嘴还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响。他看见丁程鑫的笑容僵在脸上,看见刘耀文转过头时惊愕放大的瞳孔,看见严浩翔伸向空中、试图抓住什么的手
接着是光。
全息投影构建的星河开始崩塌。不是熄灭,是被抽离——从边缘开始,那些绚烂的光粒子像被无形的黑洞吸走,一寸寸向内坍缩。观众席上盛开的花瓣在凋零,不是枯萎,是直接被从存在中擦除。
马嘉祺本能地朝队友的方向伸出手。
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他最后看见的画面:宋亚轩闭上了眼睛。在那个万籁俱寂、光明湮灭的瞬间,宋亚轩脸上露出一种近乎解脱的神情。他的嘴唇又动了。
这次马嘉祺看清了。
两个音节,没有声音,但口型清晰——
宋亚轩安……静。
然后黑暗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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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一股混合的气味——烧焦的电路板特有的刺鼻,化妆间甜腻的香薰残余,还有……灰尘。陈年的、厚重的灰尘味。
马嘉祺睁开眼睛。
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头顶不是体育馆的穹顶,而是裸露的钢筋和杂乱的电线管道。昏暗的光源不知从何而来,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
这里……像后台。
但又不完全是。
他撑起身,手掌按在满是裂纹的地砖上。触感不对——太光滑了,光滑得像镜面。他低头,看见碎裂的瓷砖倒映着自己破碎的脸。
马嘉祺丁儿?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撞出回声
马嘉祺耀文?亚轩?
一个个名字喊过去,回声叠加回声,像一场诡异的合唱。
不远处传来窸窣声。
丁程鑫这儿…
丁程鑫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
丁程鑫我在这儿。
马嘉祺循声摸过去。丁程鑫半靠在扭曲的化妆台边,额角有一道浅浅的擦伤。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摸丁程鑫的伤口
马嘉祺疼吗?
丁程鑫没事
丁程鑫抓住他的手,力道很紧
丁程鑫其他人呢?
陆续有动静传来。
刘耀文从一个倒置的衣架堆里爬出来,骂了句脏话:
刘耀文这什么鬼地方!
他用力踹了一脚旁边的金属柜,柜子发出沉闷的嗡鸣,却没有移动分毫。
张真源在不远处慢慢坐起,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张真源没有外伤……但头很晕。我们是不是中毒了?瓦斯或者……
严浩翔不是中毒。
严浩翔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他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或者说,曾经是镜子。现在它碎成了上百片,但诡异的是,每一片碎片里映出的影像都是完整的,仿佛镜子在碎裂前的那一刻,把完整的画面封存进了每一个碎片。
严浩翔伸手指向头顶……
严浩翔看……那里。
所有人抬头。
空间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时钟。
不是电子屏,是机械钟——黄铜表盘,罗马数字,两根指针。但它是倒置的,表盘朝下,指针在逆时针缓慢转动。更诡异的是,它没有挂在任何东西上,就那么凭空悬浮,像被无形的线吊着。
贺峻霖现在是……
贺峻霖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正蹲在地上看什么
贺峻霖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不对,指针在倒着走。
马嘉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马嘉祺点名。马嘉祺。
丁程鑫丁程鑫
刘耀文刘耀文……他妈的这到底——
马嘉祺刘耀文,确认
马嘉祺打断他
马嘉祺继续。
#张真源张真源。
严浩翔严浩翔。
#贺峻霖贺峻霖。
贺峻霖站起来,手里捏着一张纸,
#贺峻霖我找到了这个。
丁程鑫宋亚轩呢?
丁程鑫突然问。
空气安静了一秒。
马嘉祺亚轩?
马嘉祺提高音量。
马嘉祺分头找。
马嘉祺的声音绷紧了
马嘉祺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