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峰核心的石厅里,总飘着股淡淡的墨香 —— 那是二娃用峰内特产的墨石,在竹纸上抄录的图谱。这日午后,暖融融的光晕透过石缝洒进来,落在摊开的竹书上,二娃正坐在石凳上,一手捧着古籍翻看,一手捏着一支竹笔,对照阵图上的“七星守护阵”描摹标注。
阵图上的墨线早已有些模糊,古籍的纸页也泛着岁月的黄,二娃看得格外专注,连石厅外传来的脚步声都没立刻察觉。直到一阵乱糟糟的动静撞进耳中:三弟中气十足的吼声
三娃“六弟你别跑!”
四弟带着火气的嚷嚷
四娃“把我的火晶果还来!”
还有那阵像小石子蹦跳似的急促脚步声,正朝着石厅奔来。
二娃笔尖顿了顿,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 不用看也知道,准是六弟又招惹了两个哥哥。他没抬头,只轻轻把竹笔搁在墨碟旁,顺手将摊开的图谱往旁边挪了挪,免得等会儿被闹得打翻了墨汁。
下一秒,一道蓝色身影 “嗖” 地冲进石厅,直奔二娃身后的石柱子躲去,还不忘把手里攥着的、带着火星儿的火晶果往怀里塞。紧随其后的三娃和四娃也冲了进来,三娃撸着袖子,额角还沾着片草叶,显然是刚才追跑时蹭到的;四娃则叉着腰,脸颊因为跑太快泛着红。
三娃“六弟!你敢偷我烤好的火晶果,还往我练功的石锁上涂泥巴,我磨了好几天才把石锁磨光滑,现在满是泥渍,根本没法练了!今天非把你揪出来不可!”
三娃说着就要往石柱子那边冲,却被四娃拉了拉胳膊:
四娃“等等,他肯定又要隐身!”
躲在柱子后的六娃探出头,吐了吐舌头,手里的火晶果还冒着淡白的热气:
六娃“谁让三哥你练石锁总挡我晒太阳,四哥烤火晶果也不叫我——我就是想让你们陪我玩嘛!”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晃,竟真的隐去了踪迹,只留下空气中一丝属于他的、像晨雾般的轻灵气。
三娃气得挠了挠头,四处张望:
三娃“有本事别隐身!出来跟我比力气!” “二哥你看!好好的石锁,全是泥巴!我练力气全靠它呢!”
四娃也跟着点头,把手里的果壳递过去:
四娃“我烤了三个火晶果,本想等凉点分给大家,结果他趁我转身拿盐,直接偷了两个,还把剩下的那个涂了草汁,根本没法吃了!”
四娃则皱着眉,盯着石柱子周围的地面 —— 六娃隐身时虽然看不见身影,却会不小心碰掉地上的小石子。
就在这时,二娃终于抬起头,目光轻轻扫过石柱子旁的空气,温声开口:
二娃“六弟,你再躲,等会儿大哥回来,知道你把三弟的石锁涂了泥巴,可要罚你去涧边洗石锁哦。”
隐去的身影瞬间显形,六娃垮着小脸从柱子后走出来,快步跑到二娃身边,拉着他的衣角晃了晃:
六娃“二哥!三哥四哥欺负我!他们追了我半座峰,还说要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来!”
三娃“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先偷东西又涂泥巴!”
四娃“就是!本来想分给大家的,结果你直接偷了,还把剩下的那个涂了草汁!”
二娃拍了拍六娃的手,示意他先松开衣角,又看向三娃和四娃,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认真:
二娃“三弟四弟,六弟年纪小,想让你们陪他玩才闹的,只是用错了法子,你们也别总追着他跑。”
说着,他低头看向身边的六娃,眼神带着点无奈却满是耐心:
二娃“六弟,你看三哥练石锁是为了保护我们,四哥烤火晶果也是想着大家,你这样闹,是不是让他们难过了?
六娃捏着火晶果的手紧了紧,抬头看了看三娃气鼓鼓的脸,又看了看四娃微微撅着的嘴,小声嘟囔:
六娃“可是…… 我就是想让他们陪我玩嘛。”
不过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走到三娃和四娃面前,把手里的火晶果递了过去:
六娃“三哥四哥,对不起,我不该偷火晶果,也不该涂泥巴,这个还给你们……”
三娃本还绷着脸,见他低着头诚恳道歉,手里的石锁还拎在身侧,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三娃“算了算了,泥巴我冲掉就行,火晶果……这个给你,我让四弟再烤两个就好。”
四娃也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野枣,塞到六娃手里:
四娃“这个是我昨天找到的甜枣,本来想给你的,刚才忘了拿出来。”
看着三人和解,二娃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身边捏着火晶果、眼神还有点委屈的六娃,伸手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头发:
二娃“小六是不是还没玩够?那二哥陪你玩一会儿好嘛?阵图和古籍的事不急,等陪你玩完,二哥再琢磨也不迟。”
六娃的眼睛瞬间亮了,嘴里还叼着半颗野枣,含混地喊:
六娃“好呀好呀!二哥我们玩‘听声找隐身’!我隐身躲起来,你不用千里眼和顺风耳,就找我!”
说着就想往后退,要隐身躲起来。
二娃却伸手轻轻拉住他的手腕,笑着补充:
二娃“咱们加个规矩——你不能跑出石厅,也不能碰倒桌上的阵眼石子,要是碰倒了,下次就换你找我,好不好?”
六娃用力点头,把剩下的野枣塞进嘴里咽下去,拍了拍手:
六娃“好!那我开始躲啦!”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晃,瞬间隐了身。
石厅里瞬间静了下来,只有微光在空气中轻轻晃。二娃闭上眼睛,故意收了顺风耳的神力,只靠寻常的听觉去辨——他能听到六娃踮着脚蹭过石地的轻响,能听到他不小心碰了下石凳腿的“咚”声,还能听到他憋笑时喉咙里发出的“唔唔”声。
二娃“我猜猜,小六是不是躲在放石锁的石架后面呀?”
二娃故意往石架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响,他立刻转身,故作惊讶:
二娃“哦?原来躲到我坐的石凳后面了?”
身后立刻传来六娃的笑声,身影“唰”地显了形,他蹦到二娃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小石子:
六娃“二哥你好厉害!这都能找到!再玩一次!这次我肯定不发出声音!”
二娃笑着点头,看着六娃又隐了身。这一次,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偶尔“猜错”方向——比如故意往阵图那边走,嘴里念叨“是不是躲在桌下啦?”,逗得六娃忍不住笑出声,暴露了位置。他哪里是找不到,只是想让小六多玩一会儿,多开心一会儿。
玩了两三轮,六娃跑累了,靠在二娃身边喘气,额角沁出点薄汗。二娃拿起桌上的阵图,指着上面的七星位置,轻声问:
二娃“小六你看,这七个点像不像我们七个兄弟?你看这个最亮的点,像不像你?总爱到处跑,活蹦乱跳的,跟颗会动的小星星似的。”
六娃凑过去,小手指着另一个紧挨着“亮星”的点,眼睛亮晶晶的:
六娃“那这个就是二哥!跟我靠得最近!以后不管我躲到哪儿,二哥都能找到我!”
二娃笑着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二娃“对,不管小六躲到哪儿,二哥都能找到你。我们兄弟七个,永远都靠得最近,永远都能找到彼此。”
石桌旁的阵图、古籍还静静搁着,但此刻,比研究阵法、查阅古籍更重要的,是身边这个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睛和清脆的笑声。阳光透过石缝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属于兄弟间的欢喜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