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肖战工作室发布声明,字里行间满是克制的呼吁,恳请粉丝理性追星,遵守公序良俗。可这份迟来的回应,却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因未正面回应平台举报、创作自由等核心争议,瞬间又引发新一轮的诟病与指责。
3月11日,《检察日报》连续刊登五版评论文章,深度探讨此次事件的是非曲直。其中“偶像失格”的提法,如同重锤般砸在舆论场中,迅速被广泛传播,成为压在他身上的又一座大山,对其公众形象造成了沉重且难以逆转的打击。后续《人民日报》也转载了相关文章,字斟句酌地强调“明星需为粉丝行为承担相应责任”,官方媒体的定性,让他陷入了进退维谷的被动境地。
叶菁一概不管。只是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给肖战分享日常,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用最平淡的,为他隔绝哪怕一丝外界的纷扰。
可渐渐地,叶菁发现了不对劲。肖战的回复越来越简短,有时她发去长长的一段话,换来的也只是寥寥数字的回应,大多只是“嗯”“挺好的”“辛苦了”这类,那些互动都消失了,连标点符号都透着消沉。
叶菁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难受。她知道文字的力量终究有限,那些藏在屏幕后的委屈,需要更直接的慰藉。犹豫了许久,她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决定——点开了视频通话的按钮。
肖战明显一怔。
屏幕里的他,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是连日来的打击耗尽了他的精气神。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愣了足足有三秒,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让人难受,带着刻意的逞强,“怎么突然想起打视频了?”
屏幕这头的叶菁,刚结束一场排练,她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无声地告诉他:我在这里,你可以不用假装坚强。
肖战沉默了片刻,竟不由自主地打开了话匣子。他语速有些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将这些日子的委屈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些粉丝的行为,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工作室发声明,说我没正面回应;我保持沉默,说我逃避责任。我到底该怎么做,他们才满意?”
“《检察日报》说我‘偶像失格’,可我一直都在尽力做好自己的事,认真对待每一个作品,尊重每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把心里的迷茫、委屈、不甘,还有那些无处安放的压力,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多,或许是她太过让人安心,或许是在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时刻,她是唯一愿意倾听他心声的人。
叶菁没有打断他,只是一直静静地听着,偶尔轻轻点头,或是在他停顿的时候,轻声回应一句“我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不是你的错”。她没有讲那些大道理,也没有刻意美化现状、粉饰太平,只是用最朴素的语言,让他明白——他的委屈被看见,他的难过被接纳,他不是一个人。
4、5月,工作室继续轮番发布声明,肖战本人也多次呼吁粉丝理性追星。可汹涌的舆情依旧没有半点好转,逼的肖战实在是没办法了。
在微博发出了一条字字千钧的文:请你们再一次认真听我说!希望所有人把学业、工作、生活,都放在追星前面。好好学习,认真工作。尽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遵守职业规范和行业底线。我不需要应援。
他写下这些话时,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太清楚,这番话或许会让部分粉丝伤心,会被解读为“疏离”“冷漠”,可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大程度保护所有人的方式。他不想再看到粉丝因为盲目追随他,而被卷入无端的谩骂与攻击中,更不想让“粉丝行为”的锅,再沉甸甸地压在任何人身上。这条微博,是恳请,是告别,更是一种近乎悲壮的自我保护。
紧随其后,肖战全球后援会正式宣布解散。这个曾凝聚了无数人热爱与支持、见证过无数次应援盛况的组织,最终以这样无奈的方式落幕,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一纸冰冷的公告,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在全网的喧嚣中,悄悄画上了句点。
那之后,肖战彻底沉寂了。
他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不再有新的工作动态,不再出现在任何社交平台,仿佛人间蒸发。没人知道,那段日子他正经历着人生最黑暗的时刻。长期的舆论暴力、事业的全面停摆、外界的恶意揣测,让他患上了抑郁症,几乎每一个夜晚都被焦虑吞噬。
屋漏偏逢连夜雨,妈妈突然生病住院,需要长期陪护,爸爸守在医院分身乏术,偌大的城市里,肖战只能一个人呆在北京接受心理治疗。可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蜷缩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天空从亮到暗,连起身开灯的力气都没有。
可最让他无法承受的,是外公去世那段时间。至亲离世的悲痛还未消化,竟有人追到了火葬场,拿着手机直播。屏幕里满是恶意的诅咒、不堪入耳的谩骂,甚至还有人故意制造惊吓,用各种极端的方式践踏他最后的尊严。那些恶毒的言语,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
后来,他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与外界过多接触,和叶菁的联系也渐渐少了起来。不再有日常的分享,不再有偶尔的倾诉,偶尔回复消息,也只是简单的“我还好”“别担心”。
他不是不想联系,而是不敢。
他想,等一等,等自己走出黑暗。在那之前,他只能一个人扛过所有风雨,哪怕这条路注定荆棘。
只是经常,他会忍不住点开与叶菁的聊天框,看着她曾经发来的照片、文字,汲取一丝微弱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熬过一个又一个长夜。
8月的风终于吹散了些许阴霾。他悄悄进组了军旅题材的《王牌部队》。这段行程被瞒得严严实实,没有官宣,没有路透,连工作室都只字未提。经历了上半年的风波,团队早已变得谨慎万分,生怕一丝风声泄露,就引来黑粉的恶意举报与抵制,让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再次化为泡影。
久违的工作节奏,像一剂良药,让他暂时从负面情绪的泥沼中抽离,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角色塑造中。
当晚收工后,卸下一身疲惫。窗外天边残留着橘粉色的晚霞,像极了叶菁曾经发来的。肖战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开了那个熟悉的聊天框,这是他沉寂多月来,第一次主动发来信息,“叶菁,最近还好吗?排练还顺利吗?”
信息发出的瞬间,他心里竟有些忐忑,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像从前那样及时回复。
而另一边的北京,叶菁刚结束《文成》巡演前的最后一次联排,她瞥见发信人,眼底瞬间漾起笑意,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分享自己的状态,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也足以让她安心。
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快速卸了妆,换了件舒适的T恤,找了个舒舒服服的的小角落窝着。“呀,稀客!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排练挺顺利的,马上就要首场巡演了,正愁没人分享呢!你呢?最近在忙什么呀,终于舍得冒个泡了?消失这么久,是在偷偷搞大事吗。”
一句打趣的话,瞬间驱散了肖战的局促。他和她分享起封闭拍摄的日常——说军营里清晨的号角、训练时磨破的迷彩服、还有和对手戏演员交流时的收获。
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频繁联系,有时是他收工后发来的一句“今天跑了五公里,腿快废了”,有时是她排练间隙拍下的舞台布景,配文“看看我的‘长安城’”。
她知道,他的状态在一点点变好,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或许真的快要过去了,黎明就在不远处。
某天晚上,聊到《文成》的首场巡演,叶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下一行字,“对啦。我的舞剧《文成》首场巡演下周末,在保利剧院,我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在第一排正中间,视野超棒的!要不要来看看?”
让他来看看自己的舞台,看看聚光灯下的绽放,或许也是一种无声的鼓励:你看,我们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努力发光,都在慢慢走向更好的未来。
屏幕那头的肖战,看到信息时,愣了愣,随即眼底涌上难以言喻的暖意。他看着“最好的位置”这几个字,仿佛能想象到她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也能感受到她那份小心翼翼的鼓励。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复,“好,一定到,给你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