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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方有信,渡我于厄

冬末遇暖寒尽春生

两个人的生活回到了原先的轨迹。肖战综艺拍摄连轴转,品牌活动一场接一场,行程表排得满满当当,常常是刚结束一个城市的录制,就马不停蹄赶往另一个目的地。叶菁沉浸在新舞剧《文成》的编排里,日复一日与肢体、节奏、情感磨合,只为在舞台上呈现最完美的演绎。

他们不会高频次聊天,却总在彼此空闲时,分享些细碎的趣事。叶菁会拍练功房地板上的光影,说“今天练了三遍,终于不晕了”;会发食堂刚出炉的豆沙包,吐槽“甜度超标,不如上次你说的那家老字号”。

肖战则会分享沿途看到的风景,特别会吐槽剧本里拗口的台词,说“念十遍都绕舌,快赶上绕口令了”。

热搜、八卦一开始从不在叶菁的关注列表里,可自从认识了肖战,或许是潜意识里想多了解他一点,她竟养成了睡前刷微博热搜的习惯。不看别的,只在密密麻麻的词条里,搜寻那个熟悉的名字,不是为了窥探什么,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他今天是否一切顺利,有没有新的作品动态,或是又被网友们热议了什么。

这份平静,却在2020年2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打破。

起因是一篇名为《下坠》的同人小说,其中的角色设定引发了肖战部分粉丝的强烈不满。在她们看来,小说对偶像的刻画违背了其公众形象,是不可容忍的“亵渎”。愤怒之下,粉丝群体发起了有组织的举报行动,从举报小说作者账号,到集体投诉发布平台,事态在短时间内愈演愈烈,完全超出了最初的范畴。

很快,事情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不仅涉事小说被强制下架,连承载了无数创作者心血的AO3平台,也因大量举报导致在大陆访问异常,无法正常打开;随后,Lofter、B站等多个拥有海量同人作品与创作者的平台,也受到波及,相关内容被大规模清理,不少创作者多年的心血一夜之间付诸东流,甚至有账号遭到永久封禁。

原本与这件事件无关的普通网友、创作者群体也被彻底激怒。他们或许未必读过那篇引发争议的小说,却无法接受这种“因个人不满就举报平台、扼杀创作自由”的行为。愤怒的情绪在网络上迅速蔓延,骂声铺天盖地涌来,渐渐演变成了对肖战本人的声讨。有人翻出他过往的言论断章取义,有人恶意P图造谣,更有甚者发起了人身攻击。

事态在2月27日彻底失控。网友自发发起“227大团结”抵制活动,各行各业、不同圈层的人因共同的不满聚集在一起。抵制肖战#肖战粉丝举报AO3#227大团结#等话题阅读量动辄数十亿,评论区里群情激愤。

一时间,肖战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负面词条霸占各大热搜榜;商业代言面临解约风险,合作方态度暧昧不明;待播的影视作品被网友集体抵制,呼吁“换角”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本一片大好的事业,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寒冬。

•“粉丝也太过分了吧?不喜欢可以不看,凭什么举报整个平台?多少人的心血都没了!”

•“这已经不是维护偶像了,是赤裸裸的网络霸凌!创作者的自由就这么被践踏?”

•“肖战管不好自己的粉丝吗?纵容这种行为,真的太败好感了!从此对肖战路转黑,这种没有担当的艺人,不配拥有这么多粉丝!”

•“AO3都用不了了,多少年的回忆啊,真的气到发抖!抵制这种粉丝行为,也抵制纵容粉丝的艺人!”

•“本来对肖战没什么感觉,现在真的生理性厌恶了,粉丝疯魔,偶像买单,没毛病!饭圈的霸权主义该管管了,真以为能一手遮天吗?”

这些天叶菁忙着《文成》舞段的打磨,每天排练结束都累得沾枕就睡,没怎么关注网络动态,竟不知短短几日,事情已经发酵到如此地步。她不了解同人圈的规矩,也不懂粉丝与平台之间的纠葛,更无从评判这场纷争的是非对错,却知道肖战不该遭受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恶意与声讨。

她下意识点开与肖战的聊天框,输入框里删删改改,反复斟酌。问“你还好吗”,怕戳中他的痛处;说“别在意”,又觉得太过苍白;想骂那些过激的言论,却深知口舌之争无济于事,反而可能让他更添烦忧。

直到傍晚排练结束,余晖透过练功房的窗洒进来。她才深吸一口气,按下发送键,没有多余的铺垫,“肖战,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你还好吗?”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她知道他此刻一定焦头烂额,应对着团队的压力、品牌方的质问、网友的抵制,或许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更别说回复信息。叶菁惴惴不安,却又不敢频繁打扰,只能每隔一小时就点开聊天框看看。

直到深夜,才收到他的回复。文字很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抱歉,这么晚才回你。一直在处理事情,刚忙完。”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提及现状的艰难,也没有抱怨半句,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叶菁心照不宣地没有追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也没有打探背后的细节,只是认真地敲下一行字,“那些不好的声音,不用在意。”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如果你想说话,我随时都在。不想说也没关系,我给你发些练功房的晚霞吧,今天的夕阳特别好看。”

说完,她翻出傍晚排练间隙随手拍的照片。橘红色的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空,云层被染成金红,也将练功房的角落映照得温柔又治愈。她把照片发过去,又加了一句,“你看,再暗的天,也会有晚霞的。”

消息发出后,肖战回复得很快,“谢谢你,叶菁。看到照片和你说的话,心里舒服多了。”

那之后的日子,叶菁成了肖战最稳定的“微信搭子”。她从不在他面前提网络上的争议,只是像往常一样分享生活。她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廉价的同情,而是一份不掺杂质的信任与陪伴——相信他的人品,陪伴他走过这段最难熬的时光。

有一次,大概是压抑了太久,肖战忍不住发来了一条消息。“你不怕被我连累吗?现在很多人都在抵制我,和我走得近,对你也不好。”

叶菁看到消息,毫不犹豫地回复,“我认识的是你,不是网络上被定义的‘肖战’。你的为人,我信得过。而且,真正的支持,从来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呀。”

她还特意加了个调皮的表情,“再说了,我是舞蹈演员,靠的是功底,不怕那些无关紧要的声音。你也要加油,我还等着看你更精彩的作品呢。”

肖战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在全网抵制、人人避之不及、连昔日好友都刻意保持距离的时候,这个女孩没有选择疏远,反而为他撑起了一片小小的晴天。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压抑,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他回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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