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晚饭时分,门外传来乔屿不耐烦的敲门声:“乔依依,出来吃饭!江毅哥也在,特意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她闷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一想到江毅和林晚亲昵的模样,心里就像被细密的针戳着,连带着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也没了胃口。
门外沉默了几秒,随即响起江毅温和的声音:“依依,是不是不舒服?开门让我看看。”
那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带着熟悉的暖意,乔依依的鼻尖却更酸了。她咬着唇,强忍着情绪,固执地说:“我没事,江毅哥你们不用管我。”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没了动静。乔依依以为他们走了,才悄悄掀开被子,趴在书桌上发呆。窗外的梧桐叶被晚风刮得沙沙响,就像她乱糟糟的心绪,那些偷偷藏起来的欢喜,终究还是成了一场可笑的误会。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是江毅发来的,只有一句话:“楼下小花园,我有话跟你说,就十分钟。”
乔依依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反复摩挲着屏幕边缘,最终还是换了件外套下楼。她不知道江毅要跟她说什么,是想解释他和林晚的关系,还是想委婉地告诉她,别再自作多情?
小区楼下花园里种满了月季,晚风卷着花香吹来,却吹不散乔依依心头的阴霾。江毅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瓶热牛奶,看见她过来,起身递了过去:“刚买的,温的,你脸色不好,喝点暖暖身子。”
乔依依没有接,只是低着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江毅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她怕自己一抬头,就会忍不住掉眼泪,更怕看见他眼底那抹对别人才有的温柔。
江毅看着她垂着的脑袋,发丝软软地贴在颈间,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心头莫名一紧。他把牛奶塞进她手里,自己重新坐回长椅,轻声问:“中午在便利店,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乔依依的指尖一僵,握着温热的牛奶,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声音带着颤抖:“那个林晚……是你女朋友吧?你们很般配。”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眼眶瞬间就热了,赶紧别过脸,不敢看江毅的反应。
江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欢喜。“谁跟你说的?”他看着乔依依泛红的耳尖,语气放得更柔,“林晚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姑姑家的妹妹,刚从外地回来,今天陪她出来买东西。”
乔依依猛地转过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她是你妹妹?”
“嗯,亲表妹。”江毅点点头,耐心解释道,“中午她替我擦嘴角,是因为我沾了冰沙,她从小就爱操心这些;用我的手机,是因为她手机没电了,借我的发个消息给我姑姑;挽我胳膊,是她习惯了,从小就黏着我。”
他顿了顿,看着乔依依眼里的震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和无措,又补充道:“我知道你可能看见了我们很亲密的样子,但我们真的只是兄妹。我要是有女朋友,怎么会不跟你和乔屿说?”
乔依依怔怔地看着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中午的画面,再结合江毅的话,那些被她认定的“情侣证据”,瞬间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她一直以来的难过和委屈,都只是一场荒唐的误会。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眶越来越热,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不是难过,而是释然,是庆幸,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窘迫——她竟然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错怪了江毅,还偷偷躲起来伤心。
江毅见状,心里一慌,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伸手替她擦眼泪,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温热的触感。“怎么哭了?是委屈了?”他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对不起,是我没跟你说清楚,让你误会了。”
乔依依被他指尖的温度烫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江毅轻轻按住了肩膀。他的目光专注而温柔,眼底没有对林晚那种兄妹间的宠溺,而是一种乔依依从未见过的认真,像星光落在深海里,温柔得让人心颤。
“依依,”江毅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也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直到……直到认识你以后我才发现,我好像不想让你受一点委屈。”
乔依依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眼泪也停住了。她怔怔地看着江毅,眼里满是震惊,还有一丝隐秘的欢喜,像破土而出的嫩芽,在心底悄悄滋生。
江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是你哥哥的挚友,这样对你动心,或许有些不合适,我也怕你觉得困扰,更怕影响我和乔屿的关系。所以我一直没敢说,直到今天看见你难过的样子,我才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晚风轻轻吹过,吹动了乔依依的发丝,也吹动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愫。乔依依握着温热的牛奶,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还有心底那股渐渐升温的暖意,眼眶又热了,这一次,却是因为欢喜。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江毅哥,我……我也没有觉得困扰。”她不敢说自己早就对他动了心,只能笨拙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脸颊却像被火烧一样,烫得厉害。
江毅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温柔得能溺死人。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和中午揉林晚头发时的宠溺截然不同,这是独属于乔依依的温柔。
“那就好。”他轻声说,语气里满是释然和欢喜,“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用急,我会等你,也会跟乔屿说清楚,我不会让他为难,更不会让你受委屈。”
乔依依点点头,把脸埋进温热的牛奶瓶上,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那点被冻住的心动,此刻终于在晚风的暖意里,慢慢融化,肆意生长。原来这场错位的心动,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而是双向奔赴的欢喜。
远处,乔屿趴在自家阳台上,看着小花园里并肩坐着的两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却又忍不住笑了。他早就看出来江毅对自家妹妹不一样,也看出来依依偷偷喜欢江毅,只是没想到,一场误会,竟然促成了这两个笨蛋。
晚风温柔,花香弥漫,小花园里的两人,沉默着并肩坐着,却无需多言,心底的欢喜和悸动,早已在晚风里,悄悄诉说着未完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