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桃树自打那年春日爆花后,便成了襄族最热闹的去处。春去秋来,枝桠愈发繁茂,年年繁花满枝,结出的桃子依旧清甜,只是谁都记得,这树是因沈星与迎春而生的仙缘,连孩子们玩耍,都爱围着桃树打转,说着“木花缘定”的佳话。
沈星与迎春自小便是形影不离的一对。沈星长迎春几分钟,性子却比同龄孩子沉稳几分,唯独对迎春,藏着化不开的软。迎春活泼好动,总爱追着蝴蝶跑,沈星便跟在她身后,像个小护卫,眼里只装着她的身影。
那日春风和煦,桃花飘落在草地上,迎春看见一只粉白相间的蝴蝶,欢快地追了上去,跑着跑着没注意脚下的石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膝盖磕得通红,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瘪着小嘴要哭。沈星见状,立马快步跑过去,跪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膝盖,用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揉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几分认真:“春春不哭,我给你揉一揉就不疼了。”他抬头望着迎春泛红的眼眶,又补充道:“春春是我的,谁碰你我揍谁!以后我护着你,再也不让你摔着了。”迎春被他严肃的小模样逗乐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咧开嘴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小声说:“沈星你真好。”
过几日,迎春看见别的小姑娘戴着桃枝编的花环,美得不行,便拉着沈星的手撒娇:“星星,我也想要桃花花环,要最艳的那种。”沈星一听,当即拍着胸脯答应:“没问题!我去给你摘最艳的桃花。”说着便跑到老桃树下,手脚并用地往上爬。老桃树的枝桠不算太粗,还有不少尖锐的小刺,沈星爬得格外认真,专挑那些开得最盛、颜色最艳的桃花枝去折。爬到一半时,胳膊被枝桠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血珠,他却毫不在意,只顾着把桃花枝往下扔,嘴里还喊着:“春春,你接着!”
迎春站在树下,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在桃枝间穿梭,又看见他胳膊上的伤口,心里有些着急:“星星,你小心点,别摔下来了!”沈星低头冲她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没事,我厉害着呢!”说着又往上爬了爬,摘了一大束最艳的桃花,才慢慢爬下来。他把桃花递到迎春手里,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一脸满足:“春春,你看,都是最艳的,快编花环吧。”迎春捧着桃花,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眼眶一红,拉着他的手说:“星星,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沈星乖乖地伸出胳膊,看着迎春踮着脚尖给他吹伤口,心里甜滋滋的。
往后的日子里,沈星护着迎春的样子,成了襄族最常见的风景。族里的孩子见迎春性子软,有时会故意抢她的糖。有一次,几个半大的孩子拦住迎春,抢走了她娘刚给她的桂花糖,还冲着她做鬼脸。迎春急得眼圈发红,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巧沈星找来,看见这一幕,立马攥着小拳头冲了上去,挡在迎春身前,对着那几个孩子喊道:“不许欺负春春!把糖还给她!”
那几个孩子比沈星高些,见状也不服气:“关你什么事?这糖是我们抢来的!”沈星毫不畏惧,梗着脖子说:“春春是我的人,你们欺负她就是欺负我!快把糖还回来,不然我不客气了!”说着便扑了上去,虽然个子小,但他下手很狠,朝着其中一个孩子的胳膊就咬了一口。那孩子疼得叫了起来,其他几个孩子见状也慌了,赶紧把糖扔在地上,撒腿就跑。
沈星捡起地上的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跑到迎春面前,把糖小心翼翼地塞回她手里,得意地说:“春春,给你,我给你抢回来的!以后谁再抢你的东西,我都帮你抢回来。”迎春攥着糖,看着沈星脸上沾着的泥土,伸手给他擦了擦,笑着说:“谢谢星星。”沈星挠了挠头,笑得一脸灿烂,拉起迎春的手就往老桃树下跑:“我们去桃树下吃糖,那里没人敢欺负我们。”
阳光透过桃树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两个小小的身影手牵着手,坐在桃树下,你一颗我一颗地分享着桂花糖,笑声清脆悦耳,与桃花飘落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沈星时不时地看向迎春,眼里满是认真:“春春,以后我一直护着你,好不好?”迎春用力点头,把糖递到他嘴边:“好!那我们永远都不分开。”沈星张嘴吃下糖,甜丝丝的味道从嘴里蔓延到心里,他暗暗记下这个约定——要一辈子护着迎春,不让她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