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燕

作者雅斓各位粉丝宝宝们，新剧来袭。

坤宁宫外，春光正好。小燕子茫然地站在熟悉的朱红宫墙下，手指抚过冰凉的砖石。这不是漱芳斋，不是她最后咽气的那间冷宫，而是她初入宫时，第一次被皇后召见的那个下午。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小燕子：萧芸（内心，声音颤抖）永琪……我梦见你死了，我也死了。皇阿玛哭得好伤心，紫薇抱着我，她的手是冰的……这个梦，怎么这么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与朝气。那脚步声，曾在她梦里响了千万遍。

永琪（声音带笑，由远及近）小燕子！可算找着你了。皇额娘是不是又训你了？别怕，我跟皇阿玛说了，晚膳咱们去御花园，我新得了一只西洋进的八音盒，声音好听极了！

小燕子猛地转身。眼前不是那个在病榻前握着她的手、两鬓斑白的亲王，而是十六七岁的五阿哥。眉眼飞扬，锦衣华服，正冲她笑得毫无阴霾。那笑容像一把淬火的刀，猛地扎进她心口。

小燕子：萧芸（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永……五阿哥。

永琪（笑容僵住，瞬间慌了神，几步上前）怎么哭了？真挨训了？（他想像往常一样拍拍她的肩，手伸到一半，却又想起什么似的，不太自然地收了回来，只掏出一方帕子递过去）快擦擦，让人看见像什么话。皇额娘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小燕子没接帕子。她只是死死盯着他，像是要透过这鲜活的皮囊，看清里头是不是也住着一个从几十年后跋涉回来的灵魂。可他的眼睛清澈见底，只有担忧和些许窘迫，没有沧桑，没有诀别，没有她熟悉的那份深入骨髓的痛楚与眷恋。

小燕子：萧芸（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又带着千斤重的试探）永琪……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呢？

永琪（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用扇子轻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你又从哪个话本上看来的糊涂故事？咱们是兄妹，这可是天底下顶顶真的真事。（他语气轻松，却别开了视线，望向廊下的海棠）皇阿玛亲口说的，玉牒上记着的，还能有假？

“兄妹”。这两个字像冰水，将小燕子从浑噩的梦境彻底浇醒。是了，这个时候，她还只是“还珠格格”，是皇上流落在民间的义女，是他的“妹妹”。那些生死相许，那些惊世骇俗的非君不嫁，那些挣扎与结合，都还是没影儿的事。她回来了，回到了一切错误的起点之前。

小燕子：萧芸（后退了一小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逼迫自己清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是假的。我胡说的。五阿哥别放在心上。

永琪（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心头莫名一紧，那点不自在的别扭被更强烈的担忧取代）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他上前一步，语气认真起来）我这就去传太医。

小燕子：萧芸（猛地摇头，急声道）别！我……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像从前那个“小燕子”）你不是说八音盒吗？咱们……去看看吧。

她必须确认，确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还是老天爷开了个残酷的玩笑，让他也回来了，却必须继续扮演“兄妹”？

永琪（松了口气，笑容重新绽开）这才对嘛！走，我带你去。保证你没见过那么精巧的玩意儿。

他转身带路，步伐轻快。小燕子跟在他身后半步之遥，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的背影。少年的肩膀还略显单薄，不像后来能为她撑起一片天那样宽厚可靠。她看着他束发的金冠，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箭袖，看着他对路过的宫女太监颔首回礼，仪态完美无瑕。

这是永琪。却又不是她的永琪。她的永琪会为她抛开皇子仪态，在街上跟人打架；会跪在乾清宫外几天几夜，只求一个娶她的可能；会在她重病时，握着她的手说“小燕子，别怕，我在这儿”。而眼前这个少年，他的关切是真的，他的友善也是真的，但那层属于“兄长”的、彬彬有礼的距离，也是真的。

小燕子：萧芸（内心，翻江倒海）老天爷，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再折磨我一次吗？让我看着你，却碰不得你，告诉你一切，却只会被你当成疯子……或者，你根本就不是他？我的永琪，是不是已经死在那个冬天了？

御花园，凉亭。永琪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精致雕花木盒，打开，拧动发条。清脆叮咚的乐声流淌出来。

永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好听吧？说是西洋的宫廷舞曲。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些新奇有趣的东西。

小燕子：萧芸（听着音乐，看着他的笑脸，前世最后的记忆汹涌而来——他枯瘦的手，浑浊却温柔的眼，气若游丝地说“下辈子……早点找到你，不做兄妹……”。）**

小燕子：萧芸（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永琪正在调整发条的手腕。肌肤相触，温热的，真实的。）

永琪（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一样，倏地抽回手，连退两步，脸“腾”地红了，话都说不利索）小、小燕子！你……这不合规矩！

他脸上没有惊喜，没有震动，只有纯粹的惊吓和被冒犯的慌乱。那最后一丝侥幸，在小燕子心里彻底熄灭了。他没回来。只有她一个人，带着前世沉重的记忆和爱，回到了这该死的、一切尚未开始的“最初”。

小燕子：萧芸（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那点痛，忽然变成了燎原的火。她昂起头，扯出一个大大的、属于“还珠格格”的、没心没肺的笑容）规矩规矩，五阿哥，你怎么跟尔康似的，满嘴规矩！我不过试试你胆量嘛！（她凑近一步，眨眨眼）看来，我们堂堂五阿哥，胆子也就这么点儿大！

永琪（被她的恶人先告状弄得哭笑不得，脸上的红潮未退，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袖子，强自镇定）胡闹！越发没个格格样子了。当心我告诉令妃娘娘去。

他语气是训斥的，眼神却并无多少责怪，反倒像往常一样，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纵容。只是那纵容，清晰地划分在“兄长”的界限之内。

小燕子：萧芸（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转过身，背对着他，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好啊，你去告啊！看令妃娘娘是信你还是信我！

音乐还在叮咚作响。春光依旧明媚。小燕子背对着她前世的爱人，今生的兄长，笑容一点点垮下来。她看着池塘里新发的荷叶，默默攥紧了拳头。

小燕子：萧芸（内心，火焰在灰烬中重新燃起，冷静得可怕）好。永琪，你不记得了，没关系。这一次，换我来。皇阿玛的父女之情，老佛爷的认可，皇后的刁难，知画的算计……还有我们那该死的“兄妹”名分。一样一样来。这辈子，我小燕子，绝不会再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我也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不管要等多久，不管有多难。**

她转过身，脸上已又是灿烂无忧的笑容，伸手去抢那八音盒。

小燕子：萧芸这玩意儿归我了！就当是吓到你的赔礼！

永琪（急忙护住）诶！你这丫头，怎么还带抢的！

亭子里响起少年清朗的抗议和少女清脆的笑闹声，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凝滞与诡异从未发生。只有小燕子自己知道，有些东西，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永远不一样了。她这只跌跌撞撞的燕子，带着一身风雨的记忆，重回了这座黄金牢笼。而这一次，她要叼回的，是她失落的全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