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刚踏进校门，脚步不紧不慢，却明显透着一股拘谨的陌生感。他抬眼四下打量，每一样都看得认真——教学楼的排布、操场的红色跑道、连宣传栏上褪色的通知都不放过。
江澄双手插在裤袋里，见他这样，好像带着刚从深山出来的猴哥似的，无奈又有点好笑：“行了行了，我带你看。”
他抬手指了一圈：“这边是中一中二的C幢，那边——你看那个蓝色雨棚旁边的——是中三和高一的B幢。我们高二和高三都在A幢。”
蓝湛顺着方向看过去，目光清亮，像是在记路线图：“嗯。”
江澄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补一句：“你也不用把整个学校背下来吧？迷路了我手机又不是关机。”
蓝湛却很认真：“第一天，不该给人添麻烦。”
江澄愣了一下，啧了一声，偏过头小声嘀咕：“行吧，你高兴。”
两人往前走，又经过一排小白瓷墙的建筑。江澄指了指：“这是厕所。男厕左边第二个隔间的门坏了，你别进去。”
蓝湛点点头。
“那边是办公室，早自习太吵会被抓进去训。楼梯口别堵着，会被大妈念。”
又转到操场，吹来一阵热烘烘的阳光味，江澄继续介绍：“运动场下午体育课都在这儿。篮球场那块儿别靠太近，中三的男生打球会乱飞，球砸人他们也不会道歉。”
蓝湛沉静地听着。
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下脚步，侧头问：“你每天……都在这里吗？”
江澄被问得一愣，他看着蓝湛眼中的认真，好像在看一处新的风景——或者一种新的生活。
“当然啊。”江澄挑眉，“从今天开始，你也一样。”
微风穿过教学楼的阴影，蓝湛轻轻点头：“好。”
正往教学楼里走时，还没到楼梯口，随后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哇——那就是新来的？”
“蓝大大好帅！”
“是、是他吧？就是之前 cosplay 得超像原画那个——”
几名女生抱着书从走廊转出来，一眼看见蓝湛，脚步都顿住了。有人悄悄抬手机，又慌忙放下；有人捂住脸，声音压得低但情绪完全掩不住。
“真人比照片还绝……我的天。”
“你看他头发，气质，真的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
江澄险些当场翻白眼：“……你们低调点行吗？这才第一天。”
他瞪了围观的女生们一眼，结果对方根本不怕他，甚至有人小声笑：“江澄你站他旁边更显眼耶。”
“对对对，一个冷一个凶，好有反差。”
江澄：“？”
蓝湛却像什么都没听见，姿态仍然端正，脚步稳稳的，甚至还微微点头算是礼貌回应，引得围观声又上一层。
“完了，他还会点头！太温柔了吧！”
“我不行了，让我去上 A 幢！”
江澄抓着蓝湛的手腕，把人往教室方向拖：“走走走，你再站这儿十秒，整层楼的人都要来了。”
蓝湛被拉得半转过头，还很诚恳地说：“我只是经过。”
“你经过就能引起交通拥堵，服了。”江澄嘀咕一句，“等下班主任看到你，被围成这样，我都懒得替你解释。”
蓝湛轻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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