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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三方博弈

龙脉无言

第六章:三方博弈

第一节:秦岭七十二小时

备用接口所在的石室位于秦岭山脉深处,GPS信号完全屏蔽,气压数据显示他们在地下约三百米。

陈故检查了石室设施。这里显然长期无人使用,但维护得很好——空气循环系统正常运转,应急电源还有78%电量,储藏室里有压缩食物和水,足够两人生存一个月。

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一角的工作台,上面摊开着一本皮革封面的笔记本。封面用钢笔写着:

【巡检记录·备用节点B-7·张起灵·1979-2023】

陈故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工整得近乎印刷体的字迹,按日期记录着这个节点的监测数据。最近一条记录是三天前:

“2023年4月6日。黄河主节点淤塞度71.9%,稳定装置储能剩余11.7%。预计ELF将在十日内行动。已通知IRA亚洲分部,但解千秋组遭遇阻挠,无法及时支援。若第五代维护者抵达此处,请转告:去福建找吴邪,他知道如何进入主控制中枢。钥匙在雨村档案馆,三层左数第七个书架,编号QZ-037。”

林言走过来,看着这行字:“张前辈早就计划好了。他预见到黄河节点的危机,也预见到我们会来到这里。”

陈故继续翻看。笔记本里夹着一张老照片,拍摄于1979年。照片上是年轻的张起灵和一个戴着眼镜、笑容温和的中年人,站在一处瀑布前。照片背面写着:

“与吴邪同志考察武夷山异常点。此人记忆力惊人,已整理出系统完整历史档案。惜乎理念不同——他主张公开所有信息,我坚持维护者原则。争执三日,不欢而散。然其为人正直,若系统真至危局,或可求助。”

“理念不同……”林言若有所思,“这个吴邪,可能不是传统的维护者阵营。”

陈故查看储藏室。除了食物,还有几套登山装备、一台老式卫星电话(已损坏)、以及——最重要的——一张手绘地图。

地图标注着从这个备用节点到地面的三条秘密通道。其中一条用红笔圈出,旁注:

“此路通往地表废弃气象站,相对安全。出站后沿溪流向东十五公里,有村庄。勿透露此地位置。”

“我们需要联系IRA。”林言检查着损坏的卫星电话,“但在这之前,得先到地面。”

按照地图指示,两人找到隐藏在石壁后的合金门。陈故用骨简开启门锁,一条向上的阶梯出现在眼前。阶梯两侧每隔十米就有一盏应急灯,光线昏暗,但足够照明。

攀登开始。

三百米的垂直距离,实际阶梯长度超过一公里。途中经过三个岔路口,每个路口都有张起灵留下的标记——一个简单的箭头,指向正确的方向。

爬到一半时,林言突然停下:“你听。”

陈故侧耳倾听。阶梯深处传来隐约的……机械运转声?还有人的说话声?

两人放轻脚步,继续向上。声音越来越清晰:

“……确认目标最后能量信号消失在此区域……”

“……IRA的人肯定也在这附近……”

“……老大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骨简必须拿到……”

ELF的人!

他们已经搜查到备用节点附近了!

陈故拉住林言,躲进阶梯旁的一个检修凹槽。凹槽很窄,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脚步声从上方传来,越来越近。

三个穿着迷彩服、戴着头套的人走下阶梯,手里拿着能量探测器和突击步枪。为首的人停在距离凹槽不到五米的地方,对着对讲机说:

“B组报告,地下二百米处未发现目标。但探测到强烈能量残留,应该是最近有人使用过传送通道。”

对讲机那头传来回应:“继续向下搜索。如果找到维护者,格杀勿论。但那个女博士要活捉——老大想从她嘴里撬出哑山数据。”

“明白。”

三人继续向下。

等脚步声远去,陈故和林言才从凹槽出来。

“他们要杀你,活捉我。”林言脸色苍白,“为什么?”

陈故思索片刻:“因为骨简已经和我的基因绑定,杀了我,骨简就会失效,或者进入某种锁定状态。而你的研究数据,可能对他们有别的价值。”

他看向上方:“我们不能原路返回了。ELF肯定在出口布防。”

“那怎么办?”

陈故重新查看地图。在地图最下方,有一行极小的备注:

“紧急情况:阶梯中段(标高-150米处)左侧第三块松动石板后,有通往地下河的密道。沿地下河漂流七公里可出山。警告:水道狭窄,部分地段需潜水通过,非专业人士勿试。”

标高-150米——就是他们现在的位置。

两人快速寻找。果然,左侧墙壁有一块石板的边缘缝隙较大。陈故用力推动,石板向内旋转,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洞内传出水流声。

“会游泳吗?”陈故问。

林言点头:“大学时是校队。”

“那走吧。”

两人钻进洞口。里面是一条天然溶洞改造的通道,脚下是及膝深的地下河水,冰冷刺骨。通道蜿蜒曲折,走了约五百米后,前方出现一个水潭。

水潭对面,是向下倾斜的狭窄水道,完全被水淹没。

“需要潜水。”陈故估算,“不知道有多长。”

“没得选。”林言深吸一口气,检查装备——他们只有从石室带出的防水背包,没有潜水设备。

陈故从背包里掏出两支荧光棒,折亮后递给林言一支:“含在嘴里,当呼吸管用。跟紧我。”

两人潜入水中。

水道比想象的更狭窄,有些地方需要侧身才能通过。水温接近零度,很快就感到四肢麻木。唯一的光源是荧光棒的微弱绿光,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

游了大约三分钟,林言突然拍打陈故的腿。

陈故回头,看见林言指着水道的墙壁——那里刻着一个箭头标记,和张起灵的风格一样。箭头旁还有一行小字:

“潜30米,有气室。”

两人继续下潜。果然,三十米后,水道向上弯曲,露出水面。上面是一个小小的岩洞气室,有空气,虽然稀薄但能呼吸。

爬上岩洞,两人瘫倒在地,大口喘息。

气室里有几个防水的储存箱。陈故打开其中一个,里面竟然是——两套完整的潜水装备,还有压缩氧气瓶。

储存箱盖上贴着一张便签:

“给迷路的维护者。装备每半年更换一次,氧气充足。沿水道继续向下游两公里可出山。出山后向北五公里有公路。祝好运。——张”

林言看着这些装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疲惫和感慨:“这位张前辈……他到底准备了多少后手?”

“一百二十年。”陈故检查氧气瓶,“他有足够的时间,把每一条可能用上的路,都准备好救命的东西。”

换上专业潜水装备后,接下来的路程顺利很多。两公里后,水道变宽,光线从前方透入——出口到了。

两人浮出水面,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涧里。四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远处有鸟鸣。

时间已是傍晚。他们在水下总共度过了六个小时。

陈故爬上岸,打开从石室带出的老式指南针(幸好在防水包里),确定了方位。

“向北五公里……”他看向密林深处,“天快黑了,我们得在天黑前找到公路。”

第二节:解千秋的真相

五公里的山路,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走了三个小时。

晚上八点,两人终于看到一条县级公路。运气不错,十分钟后就有一辆货车经过。陈故拦下车,谎称是登山迷路的游客,司机好心让他们搭了顺风车。

货车开往最近的小镇。路上,陈故尝试用司机的手机联系解千秋。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解千秋急促的声音:“陈故?你们在哪?我们找你们三天了!”

“我们在秦岭,刚从一个地下节点逃出来。ELF在追杀我们。”

“具体位置给我,我马上安排接应。”解千秋停顿了一下,“听着,情况很复杂。IRA内部出现了分裂,有一部分人主张……更激进的做法。我现在无法完全信任总部的人,只能带自己的小组行动。”

陈故把大致位置告诉她。解千秋让他们在小镇的“平安旅社”等候,她三小时内赶到。

挂断电话,陈故把情况告诉林言。

“IRA内部分裂?”林言皱眉,“这倒不意外。面对系统危机,肯定会有不同意见。只是不知道这个‘激进做法’是什么。”

晚上十一点,三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停在了平安旅社门口。

解千秋从第一辆车上下来,她还是那身灰色制服,但神色憔悴,眼中有血丝。她身后只跟着四个人,都是陈故上次见过的面孔。

“上车,路上说。”解千秋没有寒暄,直接拉开车门。

车队驶离小镇,开上高速公路。

车上,解千秋递给两人热咖啡和食物,然后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

“三天前,黄河能量喷发事件后,IRA总部召开了紧急会议。”她语气沉重,“会议上,技术部主任赵承安——就是你们见过的那位——提出了一个方案:与其被动等待维护者修复系统,不如主动夺取控制权。”

“夺取?”陈故警觉。

“他称之为‘系统重启计划’。”解千秋展示会议记录,“具体内容是:集结IRA所有的能量设备,强行冲击系统主控制中枢,在系统崩溃前夺取管理员权限。然后由IRA的科学家委员会‘接管’系统运行。”

林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可能成功。系统的安全协议……”

“赵承安认为可以。”解千秋调出一份技术报告,“他的团队研究发现,系统在濒临崩溃时,安全协议会大幅削弱。如果抓住那个时机,用足够强的能量脉冲冲击中枢,有可能‘覆盖’原有的管理员认证。”

“那如果失败呢?”陈故问。

解千秋沉默片刻:“失败的话,冲击会加速系统崩溃。最坏的情况……全球性能量紊乱,文明倒退一百年。”

车里陷入沉默。

“赵承安现在在哪?”林言问。

“他带着支持者,已经前往西藏。”解千秋调出地图,“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地下节点,是已知最接近地表中枢的位置。他们计划在那里建立冲击装置。”

地图上,西藏某处标记着“IRA激进派临时基地”的红点。

“那你们呢?”陈故看向解千秋,“你们是什么立场?”

解千秋关掉平板,直视陈故:“我加入IRA,是因为我相信科学、合作、透明。我们研究系统,是为了理解它、保护它,而不是控制它。赵承安的做法,和ELF有什么区别?都是用人类的傲慢,去摆弄一个我们不完全理解的力量。”

她顿了顿:“所以我带着我的小组脱离了总部指挥。我们现在是……非正式行动组。目标不变:找到修复系统的方法。但方法必须安全、可控,尊重系统本身的规则。”

车队驶入一个服务区。解千秋让手下警戒四周,然后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金属箱。

“这是张起灵前辈留给你的。”她打开箱子。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金属片。

信是张起灵的笔迹:

“陈故: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无法继续指引。赵承安的激进计划我早有所料,故留此物给你——这是‘紧急制动密钥’,可以在系统被非法入侵时,启动最高级别防御。但使用它需谨慎,因其会消耗系统大量能量,可能让崩溃提前。慎之。另,吴邪在福建南平市雨村。他已九十高龄,但意识清醒。他手中有一份‘初代维护者协议’,或许能提供更温和的解决方案。时间紧迫,速去。——张”

黑色金属片触手冰凉,表面没有任何纹路,但在陈故握住它的瞬间,表面浮现出一行发光的文字:

【管理员备用密钥·激活状态:待命·绑定者:陈故·使用次数:1】

“这是张前辈一个月前交给我的。”解千秋说,“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出事,或者IRA走向错误的方向,就把这个交给你。”

陈故握紧密钥:“为什么选我?我才知道这一切不到十天。”

“因为你是第五代维护者。”解千秋认真道,“也因为……你爷爷的选择。陈守义先生当年拒绝了所有捷径,选择了最艰难、最漫长的道路。他相信的是‘修复’,而不是‘夺取’或‘摧毁’。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陈故想起爷爷被学界排斥时的坚持,想起那个在黄河下孤独矗立四十五年的混凝土建筑。

是的,他会选择修复。

“我们现在去福建?”林言问。

解千秋点头:“我的小组会全程护送。但有个问题——ELF和IRA激进派肯定都在监视我们。我们一动身,他们就会跟上。”

“那就让他们跟。”陈故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但我们要比他们更快找到吴邪,找到那份‘初代协议’。”

第三节:雨村档案馆

前往福建的三天路途,是一场无声的竞赛。

解千秋的小组使用了反跟踪技术——不断更换车辆,绕行偏僻道路,甚至安排了几组假目标迷惑追踪者。但陈故知道,这只是拖延时间。

第三天深夜,车队抵达福建省南平市。雨村位于武夷山脉深处,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不通公路,只能徒步进入。

“只能送到这里了。”解千秋在山路口停车,“再往前会被监视卫星发现。我的小组会在外围建立警戒线,尽量阻挡追兵。”

她递给陈故一个背包:“里面有卫星通讯器、应急药品、还有……一把电击枪。必要的时候,保护自己。”

陈故接过背包:“谢谢。”

“别谢我。”解千秋苦笑,“如果我们失败了,整个人类都要谢罪。”

月光下,陈故和林言踏上进山的小路。

雨村得名于其气候——这里年降水量超过两千毫米,终年云雾缭绕。山路湿滑,两旁是茂密的竹林和茶树。凌晨三点,两人抵达村口。

村子静得出奇,连狗吠声都没有。所有房屋都黑着灯,只有村尾一座老宅,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那是一座典型的闽北民居,白墙灰瓦,门前有石阶。门楣上挂着一块木匾,字迹已经模糊,但依稀可辨:

【吴氏档案馆·私人藏品·非请莫入】

陈故上前敲门。

等了很久,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穿着朴素的对襟衫,眼神清明。

“找谁?”她问,口音很重。

“我们找吴邪先生。”陈故用普通话回答。

老太太打量他们几眼,尤其是看到陈故手中的骨简时,眼神微微一动:“等着。”

她关上门。几分钟后,门重新打开。

“进来吧。”

老宅内部出乎意料的现代化——入口处是电子门禁,走廊里装着监控摄像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樟脑和旧纸的气味。老太太领着他们穿过三进院落,来到最里面的书房。

书房很大,四面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藏书上万册。靠窗的书桌前,坐着一个老人。

吴邪。

他比照片上老了太多,但眼神依然锐利。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在看一本线装书。手边放着一杯茶,热气袅袅。

“坐。”他没有抬头。

陈故和林言在旁边的竹椅上坐下。老太太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吴邪继续看了五分钟书,才缓缓合上,摘下眼镜。

“陈守义的孙子。”他看向陈故,“你比你爷爷高一点,但眼神很像——都是那种认死理的眼神。”

“您认识我爷爷?”

“1958年,三门峡。”吴邪眼神悠远,“那时我是水利部的技术顾问,他是地质勘探队的。我们为了一段河床的断层数据,吵了整整三天。最后证明他是对的。”

他站起来,身形有些佝偻,但步伐稳健。他走到一个书架前,抽出一本厚重的相册,翻开。

相册里全是老照片。有五十年代的工地合影,有六十年代的科考队留念,还有……几张更早的,民国时期的照片。

其中一张,拍摄于1937年。照片上,年轻的吴邪和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站在一处古建筑前。照片背面写着:

“与陈继先先生考察西安地脉异常。陈公学识渊博,然忧心忡忡,言系统将有大变。”

“你太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吴邪抚摸着照片,“他预见到了系统的危机,但那个年代……没人相信他。”

他看向陈故:“张起灵让你来找我?”

“是。他说您有‘初代维护者协议’,可能有更温和的解决方案。”

吴邪笑了,笑容里有苦涩:“更温和?孩子,系统的设计者——我们称之为‘先行者文明’——他们留下的协议,从来都不是温和的。那是……一场考试。”

他走到书房最深处,按下一个隐蔽的开关。一整面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金属门。门上有一个掌纹扫描器。

吴邪将手掌按上去。

门滑开。里面是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密室,中央只有一个合金台,台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立方体容器。

容器里,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晶体。晶体内部有光芒流转,像有生命在呼吸。

“这就是‘初代协议’。”吴邪轻声说,“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协议的……载体。”

陈故走近观察。晶体表面光滑如镜,但内部结构复杂得令人目眩,像把整个银河系装进了一块石头。

“它记录了系统建造者的最终意图。”吴邪说,“七万三千年前,先行者文明离开太阳系前,在地球留下了这套‘摇篮系统’。目的有两个:第一,帮助年轻文明平稳度过科技爆炸期,避免环境剧变导致的自我毁灭。第二……”

他顿了顿:“第二,测试这个文明是否成熟到可以接管如此强大的力量。”

晶体突然亮起。一道光束投射在空中,形成全息影像。

影像里,是一群……无法形容的生物。他们有人形的轮廓,但身体由流动的光构成,没有五官,只有三个发光的点排列在面部位置。

先行者。

其中一个先行者伸出手(如果那是手的话),指向观看者。一个声音直接传入脑海,不是任何语言,而是纯粹的信息传递:

【文明成长协议·最终条款】

“当摇篮系统运行七万地球年后,将自动启动移交程序。届时,系统将向该文明提出三个问题。若回答通过,系统控制权移交。若失败,系统进入永久休眠,该文明将凭自身力量面对宇宙。”

影像变化,显示出三个问题的轮廓——但具体内容被加密了,模糊不清。

【当前状态:系统运行73218年,距移交程序启动还有……2年零89天。】

【警告:系统因长期运行出现累积错误,可能无法坚持至移交程序启动。若系统提前崩溃,将自动判定为‘文明未成熟’,直接进入休眠。】

全息影像消失。

密室陷入死寂。

“两年零三个月……”林言喃喃道,“比张前辈说的九十天……长很多。”

“因为黄河节点的泄压,暂时缓解了系统压力。”吴邪解释,“但只是暂时。根据我的计算,系统最多还能坚持六个月,就会触发连锁崩溃。到时候,等不到移交程序启动,考试就直接判零分了。”

陈故看着晶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连考题是什么都不知道。”

“考题在这里。”吴邪指向晶体下方。合金台上刻着三行字,是先行者的文字,但旁边有中文注解:

【问题一:你们如何对待力量?】

【问题二:你们如何对待差异?】

【问题三:你们如何对待错误?】

“很哲学的问题。”林言皱眉。

“但答案必须是实际的。”吴邪说,“根据初代维护者留下的记录,问题的评判标准不是‘怎么说’,而是‘怎么做’。系统会扫描整个文明的集体行为模式,给出综合评分。”

他看向陈故:“而现在,有三个势力在代表人类‘答题’。”

“IRA激进派想控制力量——这是对问题一的回答:力量应该由‘精英’掌控。”

“ELF想摧毁差异——他们眼中,系统就是不该存在的‘差异’,必须消灭。”

“而我们……”吴邪顿了顿,“我们想修复错误,但也必须回答前两个问题。”

陈故沉思片刻:“所以真正的修复,不只是技术层面的,还是文明层面的。我们要在修复系统的同时,向系统证明:人类懂得负责任地使用力量,懂得尊重差异,也懂得修正错误。”

“正是如此。”吴邪眼中露出赞许,“你比你爷爷更快抓住了关键。”

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份泛黄的文件:

《全球系统维护者联盟宪章草案·1923年》

“这是当年我和陈继先、张起灵,还有其他几位维护者一起起草的。”吴邪翻开文件,“我们想建立一个全球性的合作组织,共享知识,共同维护系统。但最终……理念分歧,联盟解体。”

文件里夹着一封信,是陈继先写给吴邪的:

“吴君如晤:联盟虽散,然吾道不孤。弟近日测算,系统大限在百年内。若到时人类仍未团结,恐难通过考核。今留骨简与地图于后人,望百年后,有智者能承此志。若彼时君尚在人世,请助之。弟继先绝笔。”

1923年。刚好一百年前。

陈继先早就计算到了一切,留下了所有的准备。

而今天,陈故站在这里,拿着骨简和地图,面对着吴邪。

百年的接力,在这一刻交接。

“你需要什么?”吴邪问。

“我需要完整的历史资料,系统的技术原理,还有……”陈故看向窗外,“我需要联系所有还愿意合作的维护者家族,和IRA中像解千秋那样的温和派。我们要重建那个联盟,在系统崩溃前,向它展示人类的答案。”

吴邪点点头,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那是一台老式转盘电话。

他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嗯,人到了。开始吧。”

挂断电话,他看向陈故和林言:“我已经联系了十七个国家的二十三个维护者家族后裔,还有IRA内部十二位反对激进方案的科学家。他们会在四十八小时内抵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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