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怀舟

清晨七点三十五分，高二（3）班的教室门口。

“砰——！”

门被猛地推开，两个人影几乎同时挤进来，肩撞肩，手碰手，门口的扫把“哗啦”倒地。

“你干嘛？”贺濯霖皱眉，声音冰冷。“抱歉，”江怀舟退后半步，扶了扶眼镜，语气温和，“我以为你还没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一句没说出口的话：“你抢什么门？”

讲台上的严老师抬头，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贺濯霖，江怀舟，回座位吧，今天要发物理练习册。”没有批评，没有调侃，像只是提醒两个迟到的学生。

全班安静，贺濯霖低头走向座位，江怀舟跟在后面，脚步轻但不轻浮。

余茉瑶立刻凑向林星兮，压低声音：“完了完了，这互动，绝对有戏！”林星兮翻书，淡淡道：“他们就是撞了下门。”“你不懂，”余茉瑶神秘兮兮，“这是命运的对撞！”她悄悄打开手机，新建一个微博空间，命名为：“濯霖怀舟”。——这是她CP空间的第一个条目。

这时，严老师翻开点名册，温和道：“对了，今天宋以沫来负责收上周的物理错题本，大家记得交到她那儿。她是咱们班的班长，做事认真，大家配合一下。”全班目光转向教室前排。

宋以沫正低头整理一叠练习册，听见点名，只是抬了抬头，轻轻“嗯”了一声，又继续工作。她穿着整洁的校服，马尾扎得一丝不苟，眼神专注，像一株安静生长的植物。

贺濯霖笔尖顿了顿，但没抬头。江怀舟却轻声问旁边人：“宋以沫？是那个每次月考都前三的？”“对，”“还是学生会学习部的，听说暗恋白渊”

白渊——高三（1）班的风云人物，名字一出，教室里多了几分微妙的安静。

两人落座，才发现——他们是同桌。贺濯霖坐下，拉开椅子，动作利落，没看江怀舟。江怀舟也没说话，安静地拿出课本，放好笔袋。这时，江怀舟忽然摸了摸口袋，一愣：“糟了。”

“有事？”贺濯霖终于开口。

“学生证不见了。”江怀舟低头翻书包，“刚才进门好像掉了……”

贺濯霖没说话，弯腰从桌底捡起一张塑封卡，递过去：“在这。”

“谢了。”江怀舟接过，指尖与对方轻轻擦过，凉的。

他低头看了看学生证，又抬头看贺濯霖：“你捡的？”

“嗯。”贺濯霖重新低头写题，笔尖流畅，像什么都没发生。

江怀舟却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早就看见了？就等着我发现自己丢了？”

贺濯霖笔尖一顿，抬眼：“你觉得我有空管你丢不丢证？”

“那倒也是。”江怀舟耸肩，把学生证塞进内袋，“不过，还是谢了。”

两人不再说话。

但空气里，似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不是火花，是回音。像两块石头在深谷中轻轻相撞，声音不大，却在山谷里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