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春来得迟,宫墙下的柳芽刚缀上嫩黄,护民司的铜钟便在破晓时分撞响,声浪漫过朱雀大街,惊飞了檐角栖息的春燕。武松披着半旧的青布铠甲,戒刀斜挎在腰,靴底还沾着昨夜巡查城郊田埂的泥土,步履匆匆踏过青石台阶,推开了议事厅的木门。
厅内早已站满了人——江南七州诸侯的代表、义军残余的将领、各州府的贤吏,甚至还有几位须发皆白的乡绅老者。案上摊着数十卷文书,有北境雁门关的戍边急报,有江南各州的春耕统计,还有中原流民的安置名册,每一卷都压着朱红的印记,沉甸甸地堆在案头,像极了他肩头从未卸下的担子。
“武头领,”青州诸侯李全率先拱手,声音带着急切,“北境辽人虽退,却在边境囤积粮草,近日又频频越境劫掠,雁门关守兵不足五千,恐难支撑;江南池州、饶州连日暴雨,河堤溃决,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急需粮草赈灾;还有中原陈留县,旧朝残余勾结山匪,霸占粮仓,百姓颗粒无收,已派人三次求援……”
李全的话还未说完,济州乡绅张老便颤巍巍地走上前,捧着一卷泛黄的名册,老泪纵横:“武头领,济州去年遭辽人屠戮,田地荒芜,百姓饿死无数。如今春耕已至,可种子、农具皆无,再不想办法,今年又是颗粒无收啊!”
议事厅内顿时陷入嘈杂,诸侯们各执一词,有的说应先守北境,防辽人再犯;有的说该先赈江南,安抚流民;还有的说要先清剿山匪,夺回粮仓,一时间争论不休,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
武松沉默着走到案前,指尖抚过那些文书上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像是百姓的哭声、士兵的呐喊。他抬头望向众人,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诸位,北境是门户,不可不守;江南是粮仓,不可不赈;山匪是祸根,不可不清。但归根结底,百姓是根本——若百姓无粮可食、无家可归,守得住北境,护不住天下;清得了山匪,安不了民心。”
他顿了顿,伸手拿起江南赈灾的文书,声音铿锵:“传令下去,第一,命副将花荣率三千精锐,携带东京粮仓三成粮草,即刻驰援江南,抢修河堤,安置流民,分发种子农具,务必让百姓能按时春耕;第二,令北境守将卢俊义加固雁门关城防,招募边民入伍,我再从东京调两千人马驰援,严守边境,若辽人再敢越境,格杀勿论;第三,我亲率五千弟兄,前往陈留县清剿山匪,夺回粮仓,分发粮食给百姓。”
众人闻言,皆面露敬佩,纷纷拱手应道:“遵武头领令!”
唯有李全面露迟疑,上前一步道:“武头领,东京城内兵力本就空虚,你再亲率五千人马离去,若再有乱党作祟,恐难应对啊!”
武松看向李全,眼中带着一丝暖意:“李将军放心,东京有公孙胜先生坐镇,他精通谋略,又深得百姓信任,再加上各州府留守的兵力,足以守住城池。更何况,百姓若能安居乐业,乱党便无隙可乘,这才是守住东京的根本。”
公孙胜身着道袍,手持拂尘,上前拱手笑道:“武头领放心,贫道定当守好东京,安抚百姓,绝不让你分心。”
安排妥当,武松转身走出议事厅,刚到门口,便见一名少年牵着一匹老马,站在台阶下,正是当初在代州城废墟中救下的孤儿小石头。小石头今年十二岁,父母皆被辽人所杀,被武松带回东京后,便一直跟着护民司的士兵们帮忙,平日里挑水、喂马,从不偷懒。
“武头领,”小石头见武松出来,急忙上前,将手中的一个布包递了过去,“这是俺蒸的馒头,你带着路上吃。俺……俺想跟你一起去陈留县,帮你递消息、送粮草!”
武松接过布包,触手温热,心中一暖。他蹲下身,摸了摸小石头的头,轻声道:“好孩子,东京需要人守,你留在这里,帮公孙先生照顾百姓,帮士兵们喂马,就是在帮我。等我平定了陈留县的山匪,就回来带你去看新开的田地,好不好?”
小石头用力点头,眼中含着泪水,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好!俺等你回来!俺一定好好守着东京,不让你担心!”
武松站起身,翻身上马,挥刀指向城外:“弟兄们,出发!”
五千弟兄早已整装待发,闻言齐声呐喊,跟着武松的马蹄,朝着陈留县疾驰而去。沿途百姓听闻武松要去清剿山匪,纷纷站在路边,将家中的干粮、腊肉塞进士兵手中,有的甚至牵着自家的耕牛,执意要跟着去帮忙,一时间队伍身后竟跟着数百名百姓,形成了一道长长的人流。
三日后,大军抵达陈留县郊外。远远望去,陈留县城门紧闭,城墙上插着山匪的黑旗,城楼下站着数十名山匪,手持刀枪,耀武扬威地对着城外叫嚣:“武松!识相的就赶紧滚!这陈留县是俺们的地盘,再敢靠近,俺就杀了城里的百姓,烧了粮仓!”
武松勒住马缰,目光锐利地望向城门,只见城墙上隐约能看到百姓被捆绑的身影,一个个面黄肌瘦,眼中满是恐惧。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城墙上的山匪冷声道:“你们勾结旧朝残余,霸占粮仓,残害百姓,已是死路一条!若肯打开城门,放下兵器,释放百姓,我便饶你们不死;若执意顽抗,今日我便踏平陈留县,一个不留!”
城墙上的山匪头目闻言,顿时狂笑起来:“武松!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草寇罢了!俺们手里有百姓当人质,有粮仓当靠山,你敢动俺们一根手指头?有种你就冲进来,俺们同归于尽!”
说罢,山匪头目拿起一把大刀,架在一名老妇的脖子上,厉声喝道:“武松!再不退兵,俺就杀了她!”
那老妇正是陈留县的乡绅王婆婆,平日里乐善好施,深受百姓爱戴。此刻她被捆绑着,脸色苍白,却依旧对着武松喊道:“武头领!不要管俺!快杀了这些恶贼,救救百姓!”
武松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戒刀在鞘中隐隐作响。他知道,山匪们仗着有人质,必定不肯轻易投降,若强行攻城,百姓必定会遭受牵连;可若退兵,山匪们只会更加嚣张,百姓们也会陷入更深的苦难之中。
就在此时,副将花荣悄悄走到武松身边,低声道:“头领,不如我们暗中派人潜入城中,趁夜救出百姓,再里应外合,突袭山匪?”
武松点头,目光沉凝:“好。你带两百精锐,乔装成百姓,趁夜从城墙缺口潜入城中,找到粮仓的位置,救出被捆绑的百姓,然后放火为号,我们趁机攻城!”
入夜,月色朦胧,寒风轻吹。花荣带着两百精锐,乔装成逃难的百姓,悄悄来到城墙下,趁着山匪不备,从一处破损的城墙缺口潜入城中。城中一片死寂,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传来山匪的呵斥声和百姓的哭声,令人心头沉重。
花荣带着士兵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街巷中,很快便找到了被关押的百姓。那些百姓被捆绑在粮仓旁边的空地上,一个个饥寒交迫,早已虚弱不堪。花荣悄悄解开百姓们的绳索,低声道:“乡亲们,不要出声,我们是武头领派来救你们的,快跟我们走!”
百姓们纷纷点头,蹑手蹑脚地跟着花荣,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可就在此时,一名山匪巡逻路过,发现了他们,顿时高声喊道:“有奸细!快快来人啊!”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山匪纷纷涌来,手持刀枪,朝着花荣等人杀来。花荣见状,高声道:“弟兄们,保护百姓,冲出去!”
两百精锐立刻结成阵型,将百姓护在中间,与山匪展开厮杀。花荣手持弓箭,箭无虚发,每一支箭都精准地射中山匪的要害,山匪们纷纷倒地,却依旧源源不断地涌来,将花荣等人团团围住。
“放火!”花荣知道无法突围,当即下令。一名士兵立刻点燃了身边的干草,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陈留县城。
城外的武松见城中起火,知道花荣等人已被发现,当即挥刀喝道:“弟兄们,冲啊!救百姓,清山匪!”
五千弟兄如同猛虎下山,朝着陈留县城冲去。城墙上的山匪见义军攻城,顿时慌了神,纷纷放箭投石,却挡不住义军的冲锋。武松提刀冲在最前面,戒刀劈开城门,一路杀向粮仓,眼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出百姓,剿灭山匪!
终于,武松冲到了粮仓旁,只见花荣等人被山匪围困在中间,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却依旧死死守护着百姓。山匪头目手持大刀,正朝着花荣砍去,眼看就要得手,武松猛地身形一闪,戒刀格挡开大刀,火星四溅。
“你的对手是我!”武松冷喝一声,手腕一翻,戒刀直逼山匪头目的咽喉。山匪头目急忙收刀格挡,却被武松的力道震得后退数步,虎口发麻。两人你来我往,战了三十余回合,山匪头目渐渐体力不支,刀法也乱了章法——他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山匪,哪里经得起武松历经沙场的狠厉。
“受死吧!”武松抓住一个破绽,戒刀猛地劈向山匪头目的肩头。山匪头目惨叫一声,大刀脱手飞出,肩头鲜血喷涌而出。他踉跄着后退,指着武松嘶吼:“我不甘心!我霸占这陈留县,本可逍遥快活一辈子,却被你坏了好事!你以为你赢了?这天下之大,还有无数山匪乱党,你就算杀了我,也护不住所有百姓!”
武松缓缓走上前,戒刀直指他的咽喉,声音冰冷:“我从未想过要护得住天下所有百姓,但我会拼尽我的全力,护好我身边的每一个百姓,杀尽每一个残害百姓的恶贼!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
戒刀落下,山匪头目倒在地上,没了声息。残余的山匪见头目被杀,顿时溃不成军,纷纷放下兵器投降。武松走到百姓身边,扶起虚弱的王婆婆,轻声道:“王婆婆,让你受委屈了。”
王婆婆握住武松的手,老泪纵横:“武头领,多谢你!若不是你,我们这些百姓早就死在这些恶贼手里了!”
武松点头,转身对着弟兄们沉声道:“打开粮仓,将粮食分发给百姓!再派人抢修破损的房屋,安抚百姓,让他们尽快恢复生产!”
“遵令!”弟兄们齐声应道,纷纷忙碌起来。百姓们捧着分到的粮食,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对着武松连连道谢,欢呼声传遍了整个陈留县城。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匆匆赶来,脸色惨白:“武头领!不好了!北境辽人再次集结大军,此次出兵十万,直逼雁门关,卢俊义将军率军拼死抵抗,却不幸战死,雁门关已被辽人攻破,辽军正朝着代州杀来!”
“什么?!”武松如遭雷击,手中的戒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卢俊义——那个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弟兄,那个在江南诸侯叛乱时挺身而出、率军支援的好汉,竟然也战死了!
他猛地捡起戒刀,眼中的怒火再次燃起,胸口剧烈起伏:“辽人欺人太甚!我若不踏平辽营,为卢将军报仇,誓不为人!”
说罢,武松转身对着花荣沉声道:“花荣兄弟,你留在这里,安抚百姓,整顿降兵,守住陈留县;我带四千精锐,即刻北上,驰援代州,击退辽人!”
“我跟你一起去!”花荣急忙道,“北境凶险,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武松摇头,目光坚定:“陈留县刚定,百姓尚未安定,若你离开,恐有乱党趁机作乱。这里,需要你守着。放心,我定会击退辽人,为卢将军报仇,守住北境!”
花荣知道此事重大,当即抱拳应道:“武头领放心!我定守住陈留县,安抚好百姓,绝不让你分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武松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弟兄们挥刀喝道:“出发!北上驰援代州!”
四千精锐紧随其后,马蹄声急促地朝着北方疾驰而去。沿途百姓听闻武松要北上击退辽人,纷纷站在路边,将家中的干粮、衣物塞进士兵手中,有的甚至牵着自家的马匹,执意要跟着去参军,一时间队伍越来越壮大,抵达代州城外时,兵力已增至六千余人。
代州城外,辽军十万大军旌旗蔽日,喊杀声震耳欲聋。代州城墙已被辽军攻得残缺不全,城墙上的守兵早已筋疲力尽,却依旧死死抵抗,不肯后退一步。辽军主帅骑着一匹黑马,手持大刀,站在阵前,见武松率军赶来,顿时哈哈大笑:“武松!你果然来了!卢俊义已死,雁门关已破,你如今只剩这点残兵,也敢来送死?识相的就赶紧投降,本帅还能饶你一条狗命,让你做个北境节度使!”
武松没有回应,只是缓缓举起戒刀,对着身后的弟兄们沉声道:“弟兄们,卢将军战死了,雁门关破了,辽人屠戮我们的百姓,残害我们的弟兄!今日一战,我们不为功名,不为权势,只为为卢将军报仇,为死去的百姓报仇,为守住我们的家园!愿随我死战者,跟我冲!”
“死战!死战!死战!”六千弟兄齐声呐喊,声音穿透云霄,震得辽军士兵都微微变色。他们跟着武松,如同一支决死的雄狮,朝着十万辽军冲去。
武松提刀冲在最前面,戒刀翻飞间,辽军士兵纷纷倒地,鲜血染红了代州城外的土地,也染红了他的衣袍。他一路厮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不断涌出,却越战越勇——他想起了鲁智深、李逵、林冲,想起了卢俊义,想起了那些为守护百姓而死去的弟兄们,心中的执念支撑着他,让他不敢倒下,也不能倒下。
一名辽军将领手持长枪,猛地朝武松刺来。武松侧身避开,手腕一翻,戒刀直取其咽喉,将其斩杀。可就在此时,身后一名辽军士兵趁机举起大刀,朝着武松的后背砍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士兵猛地扑了过来,挡在了武松的身前——是一名刚参军不久的少年,名叫阿牛,今年只有十五岁,父母皆被辽人所杀,是武松从流民中救下的孩子。
大刀狠狠砍在阿牛的背上,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武松的身上。阿牛缓缓转过身,对着武松露出了一个稚嫩的笑容:“武头领……俺……俺护住你了……俺爹……俺娘……可以安息了……”
武松抱住倒下的阿牛,眼中的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他缓缓站起身,看向眼前的辽军,眼中的怒火如同燎原的烈火,几乎要将所有的辽军都焚烧殆尽。他握紧手中的戒刀,对着身后的弟兄们嘶吼道:“弟兄们,为阿牛报仇!为所有死去的弟兄和百姓报仇!杀啊!”
“杀!杀!杀!”弟兄们被彻底激怒,一个个如同暴怒的猛虎,朝着辽军冲去。代州城墙上的守兵见武松率军奋勇杀敌,也顿时精神大振,纷纷打开城门,冲了出来,与义军汇合,内外夹击之下,辽军的阵型顿时乱了阵脚。
辽军主帅见势不妙,想要下令撤退,却被武松一把拦住。武松提刀冲到他面前,眼中满是杀意:“你屠戮百姓,残害忠良,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取你狗命!”
两人战了五十余回合,辽军主帅渐渐体力不支,被武松一刀砍中手臂,大刀脱手飞出。武松趁机上前,戒刀直指他的咽喉:“受死吧!”
就在此时,辽军阵中突然射出一支冷箭,直逼武松的胸口。武松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箭射中,一名身影猛地从旁边冲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是公孙胜!
公孙胜身着道袍,手中的拂尘早已被鲜血染红。他嘴角溢出鲜血,对着武松露出了一个笑容:“武头领……贫道……守住了东京……也……也护住了你……往后……这天下……就交给你了……”
“公孙先生!”武松抱住倒下的公孙胜,声音颤抖着,泪水决堤而出。他想起了公孙胜在东京坐镇时的从容,想起了他在江南赈灾时的奔波,想起了他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可如今,他也离自己而去了。
“杀!”武松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提着戒刀,朝着辽军主帅冲去。辽军主帅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却被武松一把抓住衣领,戒刀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
“我要你们,为所有死去的弟兄和百姓,血债血偿!”武松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地狱的寒风,手中的戒刀一次次落下,将辽军主帅砍得粉碎。
辽军见主帅被杀,顿时溃不成军,纷纷逃窜。武松率军一路追杀,将辽军赶出代州,赶出雁门关,直至辽境腹地,才率军返回。
代州城内,火光渐渐熄灭,百姓们纷纷走出藏身之处,看着满身是血的武松和弟兄们,纷纷跪在地上,磕头致谢:“多谢武头领!多谢各位好汉!是你们救了我们!”
武松翻身下马,扶起身边的百姓,眼中满是疲惫,却带着一丝释然。他知道,辽人经此一战,短时间内再也不敢入侵中原,北境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可就在此时,一名斥候匆匆赶来,脸色惨白:“武头领!不好了!江南池州、饶州的河堤再次溃决,洪水泛滥,数万百姓被洪水围困,花荣将军率军救援,却不幸被洪水冲走,至今下落不明!”
武松的身体猛地一震,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花荣——那个箭无虚发、忠心耿耿的弟兄,那个在陈留县守护百姓的好汉,竟然也失踪了!
他抬头望向江南的方向,眼中满是痛苦与决绝。他知道,江南的百姓还在等着他,花荣还在等着他去救。哪怕他只剩下一口气,他也要赶到江南,救出百姓,找到花荣!
武松握紧手中的戒刀,对着身后的弟兄们沉声道:“弟兄们,江南百姓有难,花荣兄弟失踪,我们即刻南下,驰援江南!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救出百姓,找到花荣兄弟!”
“驰援江南!救出百姓!”弟兄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地。
武松翻身上马,朝着江南的方向疾驰而去。此时的他,早已满身是伤,疲惫不堪,可他的眼中,却依旧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想起了那些为守护百姓而死去的弟兄们,想起了百姓们信任的眼神,想起了自己最初的初心。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能停下脚步,就必须守护好这天下,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江南的雨还在下,洪水如同猛兽般吞噬着田地和房屋,百姓们在洪水中挣扎,哭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武松率军赶到江南时,眼前的景象早已惨不忍睹——到处都是被洪水淹没的房屋,漂浮的尸体,百姓们抱着漂浮的木头,在洪水中苦苦挣扎,绝望的眼神令人心头沉重。
“弟兄们,快救人!”武松翻身下马,冲进洪水中,奋力将一名被困的孩童抱到岸边。弟兄们也纷纷冲进洪水中,搜救被困的百姓,有的用手挖开倒塌的房屋,有的用绳索将百姓拉到岸边,有的则用船只运送老人和孩子,一时间,整个江南大地都充满了救援的呐喊声。
武松在洪水中搜救了整整一天一夜,双手被石头和木头划伤,鲜血直流,却依旧不肯停下。他不停地呼喊着花荣的名字,希望能找到他的踪迹,可回应他的,只有洪水的咆哮声和百姓的哭声。
就在武松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名士兵突然喊道:“武头领!快看!那里有一艘船!”
武松猛地抬头,只见不远处的洪水中,一艘小船正被洪水冲得四处漂流,船上似乎有人。他立刻朝着小船的方向冲去,奋力将小船拉到岸边,只见船上躺着一个人,正是花荣!
花荣浑身湿透,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身上还有多处伤口,显然是被洪水冲了很远。武松急忙将花荣抱上岸,进行急救。过了许久,花荣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武松,眼中泛起泪光:“武……武头领……俺……俺没守住河堤……没护住百姓……”
“花荣兄弟,不怪你!”武松握住花荣的手,声音颤抖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百姓们都没事,你也没事,这就好,这就好……”
花荣笑了笑,笑容里满是疲惫:“武头领……俺……俺累了……想……想睡一会儿……”
“好,你睡,你好好睡……”武松的泪水再次滑落,紧紧握住花荣的手,生怕他就此离去。
可花荣的手还是缓缓垂落,双目永远地闭上了。
“花荣兄弟——!”武松抱着花荣的尸体,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怒吼,声音被洪水的咆哮声淹没,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他想起了梁山聚义时的一百零八位弟兄,想起了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伙伴,可如今,只剩下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