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的喊声未落,陆沉已经调整好了呼吸。他走到林未眠面前时,盔甲的金属声轻了许多,像是怕惊到她。“这次按萧彻的来,”他弯腰,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入戏。”
林未眠攥着陶哨的手松了松,点了点头。灯笼的暖光落在他脸上,刀疤特效的阴影柔和了许多,倒不像将军的勋章,更像藏着故事的印记。“开始!”张导的声音传来,她深吸一口气,《折柳曲》的调子从唇间溢出,比刚才更轻,带着久候归人的软。
陆沉的手扶住她腰时,刻意留了半寸距离,掌心的温度却还是透过衣料渗了过来。“我回来了。”他念台词的声音里带着战场的沙哑,却在目光触及她时,软了三分。林未眠抬头,刚好撞进他的眼——这次他藏好了陆沉的期待,只留萧彻的克制。
他慢慢低头,唇最终落在她的额头上,轻得像羽毛拂过。没有缠绵,只有一瞬的触碰,却让林未眠的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陆沉很快直起身,后退半步,抬手按在自己胸口,像在平复萧彻的心跳,只有他知道,那是陆沉本人的悸动。
“过!完美!”张导拍着监视器叫好,“这才是萧彻的温柔——克制里藏着疼惜!”林未眠摸着发烫的额头,转身跑下城楼,耳尖红得能滴出血。陆沉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指尖还残留着她发间的艾草香。
去刑侦支队的前一天,陆沉来录音棚找她。他手里提着个帆布包,里面是叠得整齐的作训服——和他当初实训时穿的一样。“李队说新警员都穿这个,我们也换上,像回到当初聊沈巍的时候。”他说着,从包里掏出个保温桶,“芒果捞,没放椰果。”
林未眠咬着芒果,看着他帮自己整理唱腔笔记。他指尖划过“沈巍情感时间轴”时,突然停住:“你这里写‘释然期用升调’,其实老陈牺牲后,沈巍的释然里该有遗憾。”他抬头,“就像《折柳曲》的结尾,你加的转音,带着点空。”
她没说话,把笔记往他那边推了推。月光透过录音棚的窗户,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陆沉的手指修长,划过她标注的红笔痕迹时,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像羽毛扫过,林未眠的手猛地缩了一下,却被他轻轻按住。
“别躲,”他看着她的眼睛,“我们聊的是角色。”可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聊工作”的疏离。林未眠的心跳快了起来,只能低头搅着芒果捞:“知道了,陆老师。”
第二天去刑侦支队的路上,陆沉突然接到李队的电话。挂了电话后,他转头对林未眠说:“李队说,老陈的遗物里,除了日记,还有个旧乐谱本,是他妹妹的——他妹妹也是个歌手,和你一样,用声音传递温暖。”
林未眠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想起老陈日记里的音符,突然有了念头:“我想把老陈和他妹妹的故事,写成一首歌,唱给新警员听。”陆沉笑着点头:“我陪你——萧彻能等苏晚卿,陆沉也能等林未眠写完歌。”
车子驶进刑侦支队的大门时,林未眠看着熟悉的训练场地,突然握紧了陆沉的手。他回握了一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她知道,这里是他们故事开始的地方,而现在,他们要一起,把这里的温暖,延续下去。可她没料到,旧乐谱本里,藏着和《深渊回响》惊人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