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眠抱着卧底日志,在录音棚待了一整夜。窗外的天从墨蓝变成鱼肚白,她的谱子上写满了批注,每一条都对应着日志里的细节——“老陈写‘馒头硌得慌’,对应沈巍战友牺牲后吃不下饭,歌声里加轻微的哽咽”“‘手表慢了三分钟’,是卧底对时间的敏感,前奏加入手表滴答声”。
清晨六点,她终于录完了《深渊回响》的最终版。摘下耳机时,老周的眼睛红了:“未眠,你唱到‘面太咸’那句,我想起我爸了——他也是警察,出任务错过我妈生日,只说‘食堂的汤太淡’。”
林未眠把音频发给陆沉,附言:“沈巍的心声,录好了。”刚发送成功,经纪人就打来电话,语气兴奋:“未眠,《雷霆追击》导演组要搞个‘角色解析会’,邀请你和陆沉一起出席,线上线下同步直播,热度绝对爆!”
她犹豫了一下。她不喜欢这种曝光度高的活动,更怕自己说不好,反而破坏了对沈巍的诠释。可一想到陆沉那本写满标注的笔记本,想到老陈的日志,她还是答应了:“我可以去,但我只说歌声里的沈巍。”
陆沉是在拍戏间隙听的音频。那场戏是沈巍发现线人背叛,他刚拍完情绪爆发的镜头,坐在场边的石头上,戴上耳机。当“面太咸”那句歌声传来时,他手里的矿泉水瓶猛地攥紧——林未眠把那种“淡到极致的痛”唱活了,就像他亲眼看到老陈写下那句话时的样子。
他立刻回拨过去,电话接通的瞬间,先开口:“你怎么知道要加哽咽?”
“老陈的日志里,‘面太咸’后面画了个哭脸,很小,几乎看不清。”林未眠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沈巍不是铁石心肠,他只是不能哭。”
陆沉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聊工作时笑。他想起昨天在录音棚,林未眠专注标注谱子的样子,和他整理角色数据库时一模一样。“解析会你别担心,”他说,“我来说表演,你来说歌声,咱们分工。”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靠微信沟通解析会的内容。陆沉把自己的角色分析PPT发给她,里面不仅有表演细节,还有他画的场景草图;林未眠则把歌曲的情感递进图分享给他,标注出每段旋律对应的剧情节点。
解析会当天,陆沉提前半小时抵达现场。他刚坐下,就看到工作人员搬来一个钢琴——是林未眠特意要求的。“我想现场唱一段,结合你的表演解析,更有代入感。”她走过来,穿着简单的黑色连衣裙,手里拿着那本卧底日志,“老陈的日志,我带来了,想读一段。”
直播开始后,弹幕瞬间刷屏。“期待陆沉的硬汉解析!”“未眠的OST杀我!”当陆沉讲到“沈巍的笑里藏刀”时,林未眠突然弹起钢琴,唱起“以血为墨写无悔”,歌声与他的讲解完美契合,弹幕瞬间被“绝配”刷屏。
到了互动环节,有观众提问:“陆老师,林老师,你们觉得沈巍最幸运的是什么?”
陆沉看向林未眠,她正好也转头看他。两人对视一秒,异口同声:“有人懂他。”
弹幕瞬间沸腾,陆沉林未眠灵魂共鸣# 冲上热搜。解析会结束后,导演拉着两人合影,笑着说:“你们俩简直是沈巍的一体两面,一个演活了他的人,一个唱活了他的心。”
后台休息时,陆沉把一本新的笔记本递给林未眠:“空白的,以后你有新的灵感,或者我有新的角色理解,都可以写在这里。”笔记本的扉页,他写了一句话:“献给沈巍,也献给懂他的人。”
林未眠接过笔记本,指尖划过扉页的字迹,突然想起经纪人刚发来的消息——有个大制作古装剧找她唱OST,男主意向人选是陆沉。她抬头看向陆沉,刚想开口,就看到他的经纪人跑过来,脸色焦急:“陆哥,不好了,有人扒出你借卧底日志的事,说你‘消费警察博眼球’!”
陆沉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看向林未眠手里的日志,又看向手机上突然弹出的热搜词条,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怕被黑,却怕连累老陈,连累那些真正的卧底刑警。而林未眠握着笔记本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