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镇的雨,总带着三分缠绵。白泽撑着纸伞走在青石板上,一身素白袍子不染纤尘,没人知道这眉目温和的书生,是《山海经》里能通万物情、晓天下事的白泽。
他刚到镇上时,便预知三日后会有山洪。那天清晨,他敲遍每户门扉,只说“后山云气有异,可暂迁高处”。村民半信半疑,却见这书生日日在山边驻足,终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迁走。三日后暴雨倾盆,后山果然溃决,村庄却安然无恙。
有人提着谢礼上门,白泽只笑着摆手:“不过是观云识天气,算不得什么。”他知晓农户张阿婆的孙儿会在溪边失足,便每日在溪边煮茶,“恰巧”拦住要去玩水的孩童;晓得货郎会遇劫匪,便“顺路”指了条僻静山道。
他从不显露神通,只把预知藏在寻常举动里。镇西的戏台搭起时,他会坐在台下听戏,看到戏文里的悲欢离合,眼中没有波澜,却会在戏班缺粮时,悄悄留下几袋米粮。有人问他来历,他只说“四海为家,暂歇此处”。
夜深时,白泽会站在桥头看月。他知晓人间的苦难与欢愉,也懂世事的无常与必然,却从不用预知去改变太多——他是通透的旁观者,也是悲悯的守护者。晨雾起时,他又会提着竹篮去买早点,和摊主笑着说“今日的包子,该多放些糖”,仿佛只是个寻常的人间客,藏起一身神性,在烟火里,静静守护着这方小镇的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