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连生

暮色将淮水染成墨色，无支祁掰了半块烤得喷香的鱼干递过去，却见长右捧着陶碗，里面的粟米粥动都没动。他眉头一皱，青黑色的鳞片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你怎么吃不下了？”

长右攥着陶碗的手指泛白，声音发哑：“白天遇到大禹了，没见到举父……一想到他还没消息，我就咽不下。”他顿了顿，又艰难地补充，“大禹在治水，让你暂时别待在淮水，说怕扰了工程。”

“不听他的。”无支祁把鱼干往石桌上一摔，石屑溅起时，连旁边的篝火都颤了颤，“这淮水是老子的地盘，凭什么让我走？”

话音刚落，林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狌狌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耳后的枫香叶早没了踪影，脸上还沾着泥污：“不好了！出大事了！”它扶着树干喘了半天，才把话说完整，“朱厌……朱厌被人带走了！两个部落要交换物资，他被当成交换品给绑走了！”

“什么？”无支祁猛地站起身，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爪子无意识地攥紧，连石桌边缘都被捏出几道裂痕。长右也惊得站起，陶碗“哐当”掉在地上，粟米粥撒了一地：“怎么会这样？朱厌那么厉害，怎么会被当成交换品？”

“我偷偷跟着去看了，那两个部落的人说……说朱厌是‘神猴余孽’，留着没用，不如换些粟米和兽皮！”狌狌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想救他，可他们人太多，还拿着石矛，我根本靠近不了！”

无支祁沉默着，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低头看着地上撒落的粟米粥，又想起之前举父失踪时树干上的陌生刻痕，还有长右遇到大禹的事，眼底的怒火越来越盛：“这是针对我们吗？”他猛地捶了下石桌，桌上的陶碗瞬间碎裂，“举父失踪，长右遇到大禹，现在又是朱厌被交换——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

长右攥着《山海经》残卷，指腹都快把兽皮抠破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朱厌他……他还在部落里，要是晚了，说不定会被他们……”

“去救人。”无支祁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淮水的冰，“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敢动老子的人，就得付代价。”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青石矛，矛尖在火光下闪着寒芒，“狌狌，你去打听朱厌被关在哪；长右，你再想想白天遇到大禹时的情形，有没有漏掉什么话。今晚我们就动身，绝不能让朱厌出事！”

狌狌用力点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转身就往林子里跑。长右望着无支祁坚定的背影，又看了眼手中残卷上举父的画像，心里又急又慌——举父还没找到，朱厌又陷入险境，这一连串的祸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