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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稚语问剑

霜刃裁月

我叫谢念安,是谢家庄的小丫头。

庄里的人都说,我是福气最好的孩子——我记事起,谢家庄就永远暖融融的,回廊下总摆着甜滋滋的梅花酥,庭院里的红梅冬天开得像火烧,还有个总带着温和笑意的疏影姐姐。

疏影姐姐是庄里最厉害的人。我见过她站在演武场中央,握着一柄泛着青光的长剑,身姿轻飘飘的,剑光划过空气时,连落在她发梢的雪花都不敢停留。庄里来拜师的大哥哥大姐姐,每次看到疏影姐姐拔剑,都会睁大眼睛屏住呼吸,说那是“青冥剑”,是江湖上最传奇的剑。

可我觉得,疏影姐姐的剑一点都不可怕。

有一回我在庭院里追蝴蝶,不小心摔进了荷花池。刺骨的池水让我吓得大哭,是疏影姐姐第一时间跳下来把我抱上岸。她的衣服全湿透了,头发上还滴着水,却先拿出暖炉给我捂手,轻声哄我:“念安不怕,姐姐在呢。”那天她抱着我坐在暖炉边,我偷偷摸了摸她放在桌上的青冥剑,剑身凉丝丝的,却不像传闻中那样带着杀气,反而像被阳光晒过的玉石,温温润润。

我问疏影姐姐:“剑是用来打架的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指尖轻轻划过剑身:“剑是用来守护的呀。”

“守护什么呢?”我歪着脑袋问。

“守护庄里的梅花,守护桌上的梅花酥,守护念安这样的小朋友,还有所有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她的眼神很温柔,像春天的阳光,“以前姐姐的剑,是为了报仇,可后来姐姐才明白,让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才是最珍贵的事。”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后来陆叔叔告诉我,疏影姐姐以前经历过很多可怕的事,她一个人拿着断剑在雪地里打仗,为了保护大家,好几次都差点丢掉性命。我听了心里酸酸的,跑去抱住疏影姐姐的腰:“姐姐以后不要再打仗了,念安会保护你的。”

她笑得眼睛都弯了,摸了摸我的头:“好,有念安在,姐姐就不用打仗了。”

现在的谢家庄,每天都热热闹闹的。沈姐姐总带着江湖上的趣事来做客,她腰间的铜铃一响,我就知道有好吃的零食了;陆叔叔会教我写毛笔字,还会给我讲疏影姐姐用青冥剑打败坏人的故事,不过他每次都会加上一句:“你疏影姐姐最厉害的不是剑法,是心里的善良和勇敢。”

冬天又到了,雪花落在红梅枝头,疏影姐姐带着我在庭院里堆雪人。她的青冥剑就挂在回廊下,在雪光中泛着淡淡的青光。我指着剑说:“姐姐,我们给雪人也做一把小剑吧,让它也守护谢家庄。”

疏影姐姐笑着答应了。我们用树枝做了一把小剑,插在雪人的手里。阳光洒下来,雪人握着小剑,像个小小的守护者。

我想,江湖上的传奇或许很遥远,但疏影姐姐的剑,还有她守护的这片家园,就是我能摸到、能感受到的最好的江湖。

等我长大了,也要像疏影姐姐一样,做一个用“剑”守护美好的人——哪怕我的剑,只是一把小小的树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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