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羽鞠躬下台的瞬间，趁主持人还没反应过来，反手一把将身侧的林七夜往主话筒的方向推去。力道不算重，却足够让林七夜踉跄半步，稳稳站在了话筒前。

“该你了哥！”林汐羽朝他眨了眨眼，声音裹在台下的掌声里，带着点狡黠的坏笑，“我都说完心里话了，该你讲讲清华保送的‘独家秘籍’啦！”

说完她干脆退到主席台边缘，靠在栏杆上，抱着胳膊看戏，海蓝色的眼眸里满是促狭。

林七夜被推得猝不及防，站在几千双眼睛注视的话筒前，整个人都僵了一瞬。他侧头看向林汐羽，温和的眉眼瞬间染上几分委屈，又带着点哭笑不得的幽怨，那眼神像在无声控诉：明明是你忘带稿子闯的祸，怎么反倒把我推上台？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台下的掌声还没歇，见林七夜被突然推上台，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更热闹的哄笑。高三理科1班的同学更是拍着巴掌喊：“七夜哥别怂！跟汐羽姐学学，没稿子也能封神！”

林七夜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轻轻碰了碰话筒，先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不如林汐羽清亮，却带着温润的质感，像春日里的风，轻轻拂过操场：“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

一句话落，台下的哄笑渐渐收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哪怕是临时被推上台，这位“暖心学神”依旧稳得不像话。

林七夜抬眼扫过台下，目光落在林汐羽身上时，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纵容的无奈：“我妹妹刚才说，她把发言稿当草稿纸用了，其实不只是她，我那份稿子，昨天也被她拿去验算物理题了。”

这话一出，台下又是一阵哄笑，连校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准备什么‘独家秘籍’，”林七夜的目光重新落回台下，语气真诚又温和，“如果非要讲点什么，那就是和身边的人一起往前走。汐羽总说我性子软，可每次她熬到深夜磨题，我都会陪着；班里同学找我讲题，不是我耐心好，是他们眼里的认真，让我舍不得拒绝。”

他顿了顿，看向教师队列的方向，眼底满是敬意：“老师们被我们的题‘卷’到住院，我们心里又愧疚又感激。这份清华的保送名额，是我们的，更是所有老师和同学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这份认可，变成往后走下去的底气。”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张扬的语气，只是温温柔柔的几句话，却让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沉、更久。

林七夜微微鞠躬，走下台时，第一时间走到林汐羽身边，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语气带着点幽怨，却没半分真的生气：“下次再把我推上台，我就把你当草稿纸的事，全告诉陈老师。”

“别别别！”林汐羽立刻举手投降，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哥我错了还不行嘛！放学我请你喝你最爱的草莓牛奶，再给你买校门口那家的肉松小贝，好不好？”

林七夜被她晃得没脾气，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就知道吃。先回教室，早读都快结束了，业老师还在医院等着我们去看呢。”

两人并肩走下主席台，晨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林汐羽还在小声嘀咕着要给业老师带什么水果，林七夜耐心地听着，偶尔应上一句。操场的风里还飘着掌声的余温，少年人的小打小闹，揉进晨光里，成了独属于这个清晨的温柔。

回到教室时，早读的铃声刚响，班里同学早围了过来，把两人堵在门口。前排的男生扒着课桌喊：“七夜哥！快说说，汐羽姐推你上台的时候，你是不是想找地缝钻进去？”同桌女生也凑过来，晃着林汐羽的胳膊：“汐羽姐，你也太损了吧！居然把七夜哥推上去顶包，快交代，是不是故意的？”

林汐羽吐了吐舌头，刚要反驳，林七夜先笑着开口，语气带着点“告状”的意味：“她何止故意，推我的时候还故意往话筒边推，生怕我跑了。”

班里瞬间炸开了锅，哄笑声里，林汐羽伸手去捂林七夜的嘴，却被他轻巧躲开。晨光透过窗户落在课桌上，堆着的习题册、画满公式的草稿纸，都沾了暖意，那些关于神明、法则的沉重，都被这满室的嬉笑，暂时藏进了时光的褶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