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工作室里的投资人
星野设计室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霓虹。
温言揉了揉发酸的眼，将最后一张设计稿塞进文件夹——她是个刚起步的服装设计师，工作室刚接了个大单子，熬了三天夜才把稿赶完。
门铃响的时候，她以为是外卖。开门看见男人时，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领口松了颗扣子，眉目是她没见过的俊朗，只是眼神太沉，像藏了很多年的故事。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指尖的温度透过卡纸传过来：“陆时衍，星野的投资人。”
温言懵了。她的工作室小得像个格子间，哪里来的投资人？
陆时衍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走进来扫了眼满桌的设计稿，目光落在她画的忘忧草刺绣上，眼神软了些：“你的设计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他没多说，只留下一张支票，说会帮她解决客户的刁钻要求。温言抱着支票，觉得这像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哪里是馅饼，是裹了糖的前世债。
陆时衍的“帮衬”，细得像针脚。
他会在她加班时，让人送来自家餐厅的宵夜，恰好是她爱吃的清单；会在客户刁难她时，一个电话解决所有问题；会记住她对花粉过敏，把工作室里的鲜花都换成了仿真花。
温言不是没动心。
这个男人太懂她，懂她画图时喜欢喝温的蜂蜜水，懂她讨厌嘈杂的环境，懂她设计里藏的那点柔软——像认识了很多年。
直到那天，她去陆时衍的书房送文件。
书房的抽屉没关严，露出半块玉佩——玉佩上刻着忘忧草，纹路和她设计稿里的一模一样。她鬼使神差地拉开抽屉，里面还放着一枚玉簪，簪头刻着“知微”两个字。
记忆像被捅破的堤坝。
忘忧园的晨露、南天门的魔瘴、宫墙的梨花、承乾宫的毒酒……那些碎在魂魄里的画面，顺着玉簪的凉，钻进她的脑子里。
陆时衍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她攥着玉簪，眼泪砸在抽屉上的模样。
“你是苍珩，也是萧彻？”她抬头，声音抖得像风里的叶，“前两世，你都看着我死，是不是？”
第二章 三生的絮
陆时衍的脸色白了。
他走过去，想碰她的肩，却被她躲开。那些他不敢说的过往，此刻都摊在日光下——第一世他看着她灵根破碎，只能收集残魂送轮回；第二世他为了保她性命，只能演一场绝情的戏，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第三世他找了她二十年，才在这个小小的工作室里，看见那个抱着设计稿的姑娘。
“我没有负你。”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第一世我用神格换你轮回，第二世我把你送出宫，让暗卫护了你一辈子……”
“那又怎样？”温言打断他，眼泪砸在玉簪上，“你看着我疼，看着我死，看着我忘了你，不是吗？”
冷战持续了半个月。
温言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画稿时总会想起那些画面——苍珩的花环、萧彻的梨花酥、陆时衍的宵夜。她知道他没负她，可那些刻在魂魄里的痛，像忘忧草的刺，碰一下就疼。
直到那天深夜，她加班到凌晨，开门看见陆时衍靠在墙上。
他眼底是青黑，手里攥着一件礼服——礼服的裙摆绣满了忘忧草，领口处有朵小小的梨花，是她前两世最喜欢的样子。
“我没等三生，”他看着她，声音轻得像忏悔，“我等了两世加二十年。苏晚，知微，温言……不管你叫什么，我只想和你过这一世。”
温言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她想起忘忧园的星河，想起宫墙的落雪，想起眼前这个男人，等了她三生的时间。那些甜和虐，像缠在一起的絮，终于在这一世的星野下，织成了能裹住彼此的暖。
她走过去，抱住他的腰。他的怀里是凉的，却暖得像三生的光。
（甜虐交织的余韵：后来温言穿着那件礼服，和陆时衍站在星野下。他给她戴了枚戒指，戒指内侧刻着“忘忧·知微·温言”。风裹着城市的霓虹吹过来，她听见他在耳边说：“这一世，没有天规，没有宫墙，只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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