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烁与重昭的喜宴过后,宁安城的桃花落了满地。阿悦正坐在不羁楼的窗前,将情树花瓣和着面粉揉成团——常媚说,用这花瓣做的喜饼,能让相爱的人岁岁平安。
梵樾靠在门边看她忙碌,指尖转着那对同心结,忽然道:“玄清道长派人送了卷古籍来,说是在净渊的石殿里找到的,与无念石有关。”
阿悦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我去看看。”
古籍摊在紫檀木桌上,泛黄的纸页上写满了古篆,唯有最后几页画着幅残缺的阵法图,图中央的位置空着,旁边批注着“无念石心,缺一不可”。
“这阵法……”阿悦指尖划过图上的纹路,忽然蹙眉,“和噬魂阵有些像,却又更复杂。”
梵樾的目光落在空着的位置:“缺的,或许是无念石的核心。”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白烁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阿悦!梵樾!你们快来看!”
她手里捧着个半旧的木盒,盒里装着白丘的遗物,其中一卷残破的羊皮卷正泛着微光。“我整理爹的东西时发现的,这上面的字……和你们的古籍对得上!”
阿悦展开羊皮卷,只见上面用朱砂画着与古籍相同的阵法,而图中央的空位处,赫然写着“月魂石”三个字。
“月魂石?”重昭挠了挠头,“从没听过这东西。”
梵樾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是星月神女的本命石,当年随她一同陨世,据说藏在忘川河畔的镇魂崖。”
“镇魂崖是冥界入口,怨气极重,”白烁指尖抚过朱砂字,“这阵法……难道是要集齐无念石与月魂石,做什么?”
阿悦忽然想起古籍上的批注,心头一紧:“爹的羊皮卷上写着‘解封印者,需以两石为引,承神女与妖神之力’——难道有人想重现当年的封印?”
“不对。”梵樾忽然指向阵法边缘的小字,“这不是封印,是‘献祭’。”
小字记载着阵法的用途:以月魂石为引,无念石为媒,献祭拥有“星月神力”之人,可唤醒沉睡的冥界凶兽,颠覆三界。
白烁的脸色瞬间煞白:“拥有星月神力的……是我和阿悦!”
就在此时,楼外忽然刮起阵黑风,玄清道长的弟子跌跌撞撞跑进来,胸口插着支黑色的羽箭:“长……长老他……被黑衣人劫走了!他们说……要月魂石换命!”
话落,弟子便断了气。阿悦看着他胸口的羽箭,认出箭杆上刻着的蛇形纹——是茯苓的冥蛇标记。
“她没死?”白烁攥紧桃木剑,“噬魂阵被破后,仙宗弟子说她被戾气反噬,已经魂飞魄散了!”
梵樾指尖凝出冰刃:“怕是有人救了她。能在仙宗眼皮底下劫走玄清,背后定有更大的势力。”
阿悦将古籍与羊皮卷收好,掌心的同心结微微发烫:“不管是谁,我们都得去镇魂崖。”
“太危险了。”梵樾按住她的肩,眼底的担忧藏不住,“冥界怨气会伤你。”
“可玄清道长是因我们才被劫走,”阿悦抬头望进他眼底,“而且,他们要的是月魂石,不是吗?”
她知道,这场刚平息的风波,其实从未结束。有人在暗处布了盘大棋,而她与白烁,就是棋盘上最关键的棋子。
梵樾沉默片刻,终是握紧她的手:“我陪你去。”
白烁将桃木剑系在腰间,重昭默默拿起他的铁锤:“我们也去。”
风卷着桃花瓣掠过不羁楼,桌上的古籍与羊皮卷在风中轻颤,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阿悦摸着腕间的同心结,知道平静的日子暂时要告一段落了。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身后有爱人,身旁有挚友,前路纵有刀山火海,她亦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