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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谜

赤蝶青蘅:渊魄启封

段生是天下第一剑修,她的过往却少有人知。

她曾经日复一日地苦修,只为报仇。

十年前,玄天宗。

“你个野种也敢和我们抢灵石?”

“老实点!交出来!”周枫等人恶狠狠地说道。

“我的……凭什么给你们……”少女伏在地上,气息微弱,声音也压得极低。

她脸上漾开一抹倔强的笑。那是一张沾了尘土却难掩清绝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眼眸却似寒潭深锁,即便在如此狼狈的时刻,那挺直的鼻梁与紧抿的唇线,依旧透着一股不肯折弯的孤清。

“哼,不识好歹,给我打!”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少女只死死护住怀中的一小袋灵石。凌乱的青丝散落在颈边,额角有血渍蜿蜒而下,衬得她苍白的肤色宛如冷玉。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外门弟子服上,已蹭满污痕与破损,却反令她纤薄却挺直的背脊显得愈发嶙峋。

“住手!”外门长老张怀厉声喝道,“你们这些混账,平时胡闹也就罢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各大仙门的弟子都云集于此,是想让我玄天宗丢尽脸面吗!”

周枫等人慌忙点头哈腰:“长老息怒,我们这就滚。”

走时还不忘朝段生瞪了一眼:“今日算你走运,明日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段生缓缓地爬起来。当看清她身上的伤势时,就连张怀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同时也惊讶于眼前这少女的神情:

平静,凌厉,仿佛什么伤痛都不曾有过。血污与尘土之间,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如雪原上不灭的星火,明明身影单薄得像一株随时会折断的苇草,脊梁却硬生生撑起了一片不肯倒塌的苍穹。

段生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灰,将一小袋灵石捧到张怀面前:“长老明鉴,多亏您方才相救,救命之恩大过天。只是我囊中羞涩,这些灵石虽少……好歹能换几顿温饱,请您一定要收下。”

张怀怔住了,还未等他开口,少女已把灵石塞进他手里。

“我……我不能再欠人情了。”她退后两步,深深一躬,转身便快步离去。

张怀只得摇头轻叹。

他之所以未将她逐出宗门,不仅因她根骨奇特——明明测不出灵根,却总能引动灵气异象;更因她身世可怜,似是自幼流离的难民,无依无靠,这才容她留在外门做些杂役。

只是玄天宗内强者如云,弱肉强食……

下一次,她是否还能活着?

外门杂役院

段生匆匆抱着一只陶罐,跑进一处小院。

院中虽陈旧,却打扫得整洁。

“吱呀——”

她推开房门,屋里陈设极简,只有一榻、一柜、一桌。

“娘,我带了白粥回来。”

段生放轻了声音,走到榻边。

榻上卧着一名妇人,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微阖,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教生将陶罐放在一旁,伸手探了探妇人的额温——触手一片冰凉。她心头一紧,却仍是柔声唤道:“娘,今日我换了些细米,熬得稠稠的,您起来喝一些,好不好?”

妇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那双眼曾经明亮温柔,如今却蒙着一层灰雾,视线茫然地落在教生脸上,好一会儿才聚起一点微弱的光。“生儿……”声音气若游丝,“你又去……受欺负了?”

段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损的衣角与尚未清洗的血污,轻轻摇头,扯出一个笑:“没有的事。今日宗门有贵客来,长老们都忙着,我帮着收拾器阁,得了些赏钱。”她边说边舀起一勺温粥,小心吹凉,递到妇人唇边,“您先喝些粥,有了力气,身子才好得快。”

妇人却别过脸,不肯张口,只怔怔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喃喃道:“生儿……娘拖累你了。若是没有娘,你或许……早就能离开这里……”

“娘!”段生打断她,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决,“您别这么说。没有您,我十年前就死在雪地里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您好了,我们就离开玄天宗,去南边找个暖和的小镇,开一间茶水铺子。”她将勺子又递近了些,眼神恳切,“您得喝一点,不然哪来的力气去看江南的桃花?”

妇人终于缓缓转回头,看着她。那目光复杂,有痛惜,有愧疚,也有一种深藏的决绝。她极慢地张开嘴,咽下了那勺粥。

段生心中一松,眼角却有些发热。她低下头,一勺一勺,极其耐心地喂着。屋内寂静,只有瓷勺偶尔碰触陶罐的轻响,和妇人微弱的吞咽声。

喂完大半碗,妇人轻轻摇头,示意够了。教生也不勉强,细心为她拭了嘴角,掖好被角。

“生儿,”妇人忽然握住她的手,那手心枯瘦,却有一丝异常的力气,“柜子最底下……靠墙的砖缝里……有一个布包。你……去取来。”

段生微愣,依言走到陈旧木柜旁,蹲下身,手指探入最底层内侧的缝隙。果然触到一个硬物,她小心抠出,是一个用褪色蓝布层层裹紧的小包。

“打开。”妇人望着她。

布包里没有灵石,也没有秘籍,只有两件东西:一枚色泽黯淡、边缘已有裂痕的赤蝶指环;和一张折叠整齐、纸质泛黄的信笺。

段生展开信笺,上面字迹娟秀却仓促,只有寥寥数行:

“吾儿青蘅:若见此信,娘已不在。此环乃汝父唯一遗物,内藏微光,或可护你一时。勿寻仇,勿回头,速离玄天,往南至‘云梦泽’,寻‘漱玉斋’顾老先生,以环为凭。切记,你非无根之人,你的路……在天外。”

落款只有一个字:“婉”。

段生猛地抬头,看向榻上的妇人,声音发颤:“娘……这‘青蘅’……这信……”

妇人——或许该称她为婉娘——眼中雾气更重,却挣扎着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那才是你的名字……司青蘅。我……我不是你的生母。”她喘息几下,才续道,“十年前,我在玄天宗外的‘断魂渊’底捡到你。你浑身是血,身边除了这指环和信,空无一物。我将你带走,对外只称是流亡母女……我本也是逃难之人,无牵无挂,能护你一时,便是一时。”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段生,不,司青蘅握着指环和信,只觉得浑身冰冷,又有一股灼热自心底窜起。

“因为……我时日无多了。” 婉娘的眼神逐渐涣散,声音也越来越低,“以前不说,是怕你年少冲动,去探寻身世,反招杀身之祸……如今,我护不住你了。那指环……我试过,它似有灵性,唯有在你情绪剧烈波动,或濒临险境时,才会微温……它或许,能为你引路。”

她用力握了握青蘅的手:“玄天宗不是久留之地。周枫那些人……不会放过你。听娘的话,等我……等我走了,你就立刻动身,去云梦泽……你的身世,你的灵根之谜,恐怕都系于此……”

话音未落,她的手骤然松脱,滑落榻边。眼睛缓缓闭上,唇角那丝笑意凝固,呼吸归于沉寂。

“娘——!” 司青蘅扑到榻前,手指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一片死寂。

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被夜幕吞噬。小屋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司青蘅跪在榻前,没有哭喊,只是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青铜指环和单薄的信纸。指环边缘的裂缝,在她掌心留下细微的刺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站起身,将婉娘的身躯放平,整理好仪容,拉过薄被轻轻覆盖。然后,她走到水盆边,就着冰冷的残水,洗净脸上的血污与泪痕。铜盆中倒影模糊,那张清绝而苍白的脸上,寒潭般的眼眸深处,那簇星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成了幽冷的烈焰。

她换上一身最干净的粗布衣,将指环套在左手拇指上(尺寸略显宽大),信纸贴身藏好。又走到柜边,将婉娘仅有的几件旧衣和自己攒下的几枚零散灵石包成一个小包袱。

临出门前,她回望了一眼黑暗中的床榻,深深一躬。

再抬头时,脸上已无半分脆弱。

夜风呼啸,玄天宗外门沉浸在沉寂与宵禁的黑暗中。司青蘅如同影子般滑出院落,没有走向下山的大路,而是折向后山崎岖险峻、罕有人至的“断魂渊”方向。

她不知道前路有什么在等着她,不知道“云梦泽”和“漱玉斋”是何地,更不知道“司青蘅”这个名字承载着怎样的过去与未来。

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段生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司青蘅。

而她的路,正如那信中所言,或许真的……在天外。

第一次写,多多担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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