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圣诞假期那次惊心动魄的夜游，以及那面该死的镜子，西尔墨·赞恩想通了一件事。
不管是哈利·波特那虚假的父母团聚，还是她自己脚踩众生的黄粱一梦，都不如手里握着的一枚金加隆来得实在。
假期结束后，霍格沃茨重新喧闹起来。西尔墨再次恢复了那种幽灵般的作息：上课、吃饭、去图书馆、晚上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角落里打磨她的飞刀。
哈利·波特看起来魂不守舍了好几天，据说他还是忍不住又去了几次那个废弃教室，直到被邓布利多那个老狐狸“亲切教导”了一番。
“真是蠢货。”西尔墨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听到这个消息时，冷冷地评价了一句。
“你说谁？”马尔福因为刚从家里回来，带了一堆昂贵的点心正在炫耀，但也难掩假期的无聊，正想找人斗嘴。
“那个沉迷于照镜子的大难不死的男孩。”西尔墨用叉子戳起一块烤香肠，“如果照镜子能杀死伏地魔，那你早就拯救世界了，马尔福。”
马尔福那张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还没来及反击，斯内普教授就阴沉着脸走过来了。
“赞恩，这周五晚上，同样的地点。”
第二次禁闭。或者说，第二次“课外辅导”。
这之后的几个月里，西尔墨和斯内普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斯内普以各种借口罚她禁闭——比如“呼吸声太大打扰课堂秩序”、“魔药切片薄得不像话”这种荒唐理由。而西尔墨则在这个时间段里，帮斯内普处理那些极其繁琐、恶心且危险的魔药材料。
作为回报，或者是封口费，斯内普默许她在处理完材料后翻阅他办公室书架上那些私人藏书。
那些书里有着课堂上永远学不到的东西：黑魔法、诅咒、反恶咒，以及高深魔药的调配技巧。
西尔墨像一块干燥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这些知识。
春天如约而至。
复活节假期前夕，海格干了一件大事。
那天下午，西尔墨正在图书馆研究一种能够让刀刃附带麻痹毒素的配方，突然看见哈利、罗恩和赫敏像做贼一样凑在一起，盯着一本关于火龙的书。
“海格想养一条龙。”罗恩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个安静的图书馆里还是太明显了。
西尔墨挑了挑眉。
养龙？在那个随时可能着火的小木屋里？
这不仅仅是违法，这是找死。
果然，没过几天，她就不仅听说了龙出壳的消息，还看到那三个格兰芬多为了把那是“挪威脊背龙”送走而焦头烂额。
这本来不关她的事，直到——
一个周六的深夜。
西尔墨像往常一样在城堡里“巡视”，这是她给自己找的乐子。她喜欢在这个大家都睡着的时候，用那种主人的心态审视这座城堡。
她在天文塔楼下的阴影里，看见了马尔福。
这小子正躲在柱子后面，一脸兴奋又恶毒的表情，手里死死攥着魔杖，盯着楼梯口。
紧接着，费尔奇那破锣般的嗓子响了起来。
“好了，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又是你们！”
哈利和赫敏被抓住了。他们刚把那条名叫诺伯的小龙送走，甚至还在为做了件好事而沾沾自喜，转头就撞上了费尔奇。
更有趣的是，马尔福也被麦格教授揪住了耳朵。
“还有你，马尔福先生！半夜三更到处乱跑！”麦格教授气得发抖。
“教授！我是来抓他们的！他们有一条龙！”马尔福大叫。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龙！”麦格教授显然不信，“你也关禁闭！每个人扣五十分！”
“五十分？！”哈利倒吸一口冷气。
西尔墨站在高处的阴影里，抱着手臂，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一百五十分——加上纳威因为想给他们报信也被抓住了——一夜之间，格兰芬多从学院杯的第一名跌到了谷底。
第二天早晨，格兰芬多的沙漏几乎空了。
哈利·波特瞬间从救世主变成了全学院的罪人。每个人都在孤立他，甚至连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人都在幸灾乐祸。
只有斯莱特林在狂欢。
“谢谢你，波特！”马尔福在走廊上大声喊道，甚至忘了自己也被扣了分，“你帮了我们大忙！”
西尔墨经过哈利身边时，看到他低着头，脸色苍白得像纸。
“这就是当英雄的代价。”她在擦身而过时低声说了一句，“一旦你不再完美，那些把你捧上天的人，就会第一个踩死你。”
哈利猛地抬头，盯着她的背影，绿眼睛里是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但他没反驳。因为那是事实。
五月下旬，禁林禁闭之夜。
西尔墨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但这天晚上，海格在小屋门口哭天抢地，那是为了处罚哈利、赫敏、纳威还有马尔福——他们要去禁林里寻找受伤的独角兽。
“禁林？”西尔墨站在二楼的窗后，看着远处黑森森的林子。
那是学校最边缘、最危险的地带。
独角兽的血。
她在斯内普的书里读到过。纯洁无瑕，具有极强的诅咒性，但也能让濒死者续命。
是有谁在猎杀独角兽？
西尔墨的好奇心再次占了上风。她换上了轻便的长裤和黑色的短靴，把魔杖和刀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悄无声息地潜出了城堡。
她没有跟上海格的大部队。那是容易暴露的目标。
她像一只猫一样在树林边缘穿梭，利用“混淆咒”避开了海格那条只会流口水的猎狗牙牙的嗅觉。
树林里很黑，只有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地上覆盖着厚厚的腐殖质，踩上去软绵绵的。
远处传来了马尔福的尖叫声，随后是一道红色的求救火花。
“没用的废物。”西尔墨低骂一声，朝着那个方向摸了过去。
在一片空地上，她看到了那一幕。
一只美丽的、银白色的生物倒在地上，它的腿扭曲着，身下是一滩闪着银光的血泊。
而趴在它身上吸血的，是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
那东西像一条巨大的水蛭，正在贪婪地吮吸着那个纯洁生物最后的生命力。
哈利·波特站在不远处，吓得浑身僵硬，手捂着额头上的伤疤，痛得弯下了腰。
那个黑影抬起头，却看见了哈利。
它站起来，那种黏腻阴冷的恶意瞬间锁定了哈利。它像幽灵一样飘了过去。
马尔福和牙牙早就尖叫着跑得没影了。
哈利还在后退，被树根绊倒了。
黑影逼近了。
西尔墨躲在一棵粗大的橡树后面，屏住呼吸。
救还是不救？
该死。
西尔墨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四分五裂（Diffindo）！”
一道无形的风刃切在哈利面前的地面上，泥土飞溅。
制造动静。
黑影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判断攻击来源。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个半人马冲了出来。他高高跃起，用前蹄驱赶着那个黑影。
黑影不想恋战，化作一阵烟雾消失在树林深处。
西尔墨松了口气，靠在树干上。
好险。
她看着费伦泽自我介绍后把哈利拉上马背。
“你要我骑在你背上吗？”哈利问。
“为了把你带离这片森林，是的。”费伦泽说，“哈利·波特，你是这片星象的焦点。”
西尔墨没有现身。她在阴影里看着他们离开，然后走到那只死去的独角兽旁边。
它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像两颗失去光泽的玻璃球。
那滩银色的血还在地上闪烁。
西尔墨蹲下来，盯着那滩血。
诅咒之血。
“活下去的代价。”她低声说，没有去收集那些血。
有些东西太脏了，连她都不想碰。
期末考试结束后，也就是六月初，天气热得让人发晕。
大家都沉浸在考试结束的轻松氛围里，只有哈利三人组紧张得快要爆炸。
“斯内普要行动了！”西尔墨在图书馆听到哈利对罗恩吼道，“就在今晚！邓布利多刚被一封信骗去了魔法部！”
“我们要去阻止他！”赫敏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很坚定。
西尔墨合上书：《中世纪黑魔法防御指南》。
斯内普？不，那个黑头发的老蝙蝠只是个烟雾弹。
真正的戏码在活板门下。
晚上，公共休息室里，纳威试图阻止三人组出门，却被赫敏用“统统石化”定在了地上。
“真可怜。”西尔墨路过像个木板一样倒在地上的纳威，轻飘飘地评价了一句，但并没有解开咒语。
她看着哈利他们在隐形衣下消失的背影。
那是去送死的路。
“祝好运，救世主。”她低声说。
然后，她转身回了寝室，却并没有睡觉。
她把那双韦斯莱夫人送的羊毛袜穿在里面，换上了那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
她要把自己全副武装。强化过的黑刺李木魔杖，那把沾过巨怪血的折叠刀，还有这几个月从斯内普那里偷学来的几个小恶咒。
她不打算跟哈利他们一起冲锋陷阵。那是格兰芬多的风格。
她是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更喜欢做那只“在后的黄雀”。
她要等。
等他们闯过那一道道关卡，等他们把那个幕后黑手逼出来。
如果是斯内普，她就看戏。
如果是奇洛……或者是那个喝独角兽血的怪物……
西尔墨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种名为“迷乱喷雾”的药水——也是从斯内普办公室顺来的。
如果事情真的变得不可收拾，这或许能保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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