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还这么做？”

“短痛不如长痛。”李维明移开视线，“六小时后，一切都会结束。”

楚笑微闭上眼睛。他不能在这里阻止，头环的抑制器会让他瞬间昏迷。但他可以做另一件事。

在意识深处，他开始编织。

用那些涌入大脑的外星编码，用三座灯塔形成的连接，他开始编织一个信息网络——绕过李维明的监控，连接所有三十六个团队。

信息很简单：倒计时修改。不是七十二小时后，是十八小时后。

因为楚笑微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李维明计划在飞船发射后，主动引爆地球上的能量网络残骸，制造一场“意外灾难”，彻底抹去所有证据，让逃亡飞船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时间，比任何人以为的都要少。

楚笑微一边维持着表面的计算工作，一边在意识中发送着加密信息。蓝色脉络在他全身脉动，如同发光的电路。

林默燃在潜艇指挥舱里突然站起来。

“怎么了？”凯拉问。

“笑微传了信息。”林默燃调出解码后的内容，“倒计时……十八小时。李维明要提前引爆！”

指挥舱里一片死寂。

十八小时。三十六个团队，还有九个没有确认就位。三个终端虽然点亮，但全球共振需要所有节点同步。

“我们做不到。”陈启明绝望地说，“时间不够！”

“做不到也要做。”林默燃的眼神异常坚定，“启动最终预案。用三座灯塔作为引导，强行同步所有可用节点。没有就位的……我们远程激活。”

“但那需要楚笑微在主控中枢内部配合！他现在是囚犯！”

“他会做到的。”林默燃看着屏幕上楚笑微的生命体征信号——虽然被干扰，但依然顽强地跳动着，“他一直在做到不可能的事。这次也一样。”

倒计时，十八小时。

最后的黎明，或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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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微发现头环的限制有漏洞。

抑制器监测的是“对抗性神经活动”——比如试图暴力破坏设备，或者强行挣脱。但如果是……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分离出去呢？

外星编码中有一个技巧：意识分形。将完整的意识拆解成多个子意识，每个都能独立运作。那个文明曾用这种方法同时控制整个星系的能量节点。

危险在于，一旦分形，可能永远无法重新整合。但楚笑微没有选择。

他在主控工作站的掩护下，开始了分形过程。痛苦难以形容——就像灵魂被撕成碎片。但渐渐地，他感觉到“另一个自己”在形成。

这个子意识承载着关闭网络所需的全部知识，但独立于主意识。当主意识继续与李维明周旋时，子意识开始在系统的深层代码中游走，寻找突破口。

六小时过去了。能量抽取达到峰值，地球网络的稳定性降到31%。逃亡飞船开始预热引擎，木星轨道上亮起七颗新星。

“准备转移程序。”李维明命令，“楚博士，该你履行承诺了。”

楚笑微的主意识站起来，走到主控台前。李维明也站到他对面，伸出右手，掌心的蓝色纹路开始发光。

两把钥匙即将对接。

但就在这时，警报响了。

不是网络警报，是外部攻击警报。

主控大厅的屏幕上，显示着全球各地的画面：三十六个能量节点，有二十七个同时出现了武装抵抗。不是军队，是平民——星之子的成员，还有被张澜、赵铁城联络到的反抗力量。

“他们疯了吗？”李维明的助手惊呼，“攻击节点会提前引发爆炸！”

“不。”李维明看穿了，“他们在为共振装置争取部署时间。楚笑微……你通知了他们。”

楚笑微坦然承认：“是的。而你无法阻止所有人，因为你的大部分兵力都在保护逃亡飞船。”

李维明脸色阴沉：“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就算他们部署了装置，没有我的密钥配合，你一个人也无法启动全球共振！”

“我不需要你的密钥。”楚笑微说，“因为我找到了替代方案。”

他指向主控屏幕。在能量网络的最深层，一个隐藏协议被激活了——那是苏文山当年留下的后门，一个只有完整继承外星编码的人才能触发的协议。

协议名称：文明的托付。

屏幕上的文字开始滚动：

“致未来的继承者：如果你看到这段信息，说明你已获得完整编码，也说明我们失败了。我们修改了信号，隐瞒了限制，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但错误可以被修正——用我们留在网络中的最后礼物：一次完整的‘重启’。”

“重启会关闭能量网络，同时释放所有存储的能量，形成一层保护地球的能量护盾，持续一百年。代价是：启动者的意识会与网络融合，成为护盾的核心控制器。你将成为……地球的守护灵，永恒孤独。”

“选择权在你手中。抱歉，将这样的重担留给了你。愿星光指引你的道路。”

大厅里一片寂静。

李维明先反应过来：“不！你不能！”

他冲向控制台，但楚笑微的子意识已经接管了系统。蓝色脉络从楚笑微身上爆发，连接到大楼的每一个终端。整座山体开始震动。

“楚笑微！”李维明嘶吼，“你会死！不，比死更糟！你会永远困在那里！”

大行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