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的决定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在每个人心中荡开涟漪。直击档案馆地下空间,意味着他们将主动踏入“影钟”精心布置的核心区域,风险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行动。但没有人提出异议。大家都清楚,这是打破僵局、阻止更大灾难的唯一途径。
接下来的两天,安全屋进入了战前准备的最后冲刺阶段,但氛围与之前有所不同。少了一丝慌乱,多了一种沉静而坚定的力量。
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恢复是重中之重。在宋亚轩精心调制的“声波疗愈”(利用特定频率的声波促进精神稳定和身体能量平衡)以及张真源根据中医理论调配的舒缓药剂的辅助下,两人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马嘉祺不再仅仅是被动休息,他开始尝试主动地、精细地“梳理”脑海中那些残留的混乱信息。他将这次痛苦的经历视为一种另类的“训练”,学习如何在高强度信息冲击下保持核心意识的清醒,如何更快地从共情过载的状态中恢复。他发现,当自己不再抗拒,而是以观察者的角度去审视那些情绪碎片时,它们带来的负面影响显著降低,甚至能从中提取出一些关于“影钟”能量性质的模糊感知。
丁程鑫则将他格斗训练中的冥想技巧与力量引导相结合。他不再将体内那股灼热的力量视为需要征服的猛兽,而是尝试与之“沟通”,理解它在不同状态下的流动特性。他发现,当自己心无旁骛,将意志集中于一点时,力量的操控会变得稍微顺畅一些。他甚至开始记录自己力量波动的微弱“频率”,希望能像宋亚轩处理声音那样,找到属于自己的“控制图谱”。
刘耀文和贺峻霖的工作取得了突破性进展。通过对那份古老图纸的深度分析,他们结合城市地质勘探的公开数据(经过刘耀文的特殊算法增强),成功推测出通往地下空间最可能的入口位置——并非在档案馆建筑内部,而是在档案馆后方庭院里一个早已废弃的、用于排放地下积水的竖井!井口被厚重的石板封死,周围杂草丛生,极不起眼。
“这个竖井的建造年代与图纸相符,而且其位置正好位于推测的地下空间上方。”贺峻霖指着三维结构图解释道,“最重要的是,耀文通过遥感数据发现,井口周围的土壤湿度和温度有极其微弱的异常,与周边环境存在差异,很可能下面是空的,或者有活动。”
“但如何打开井盖,下去之后如何应对可能存在的机关或守卫,都是问题。”张真源提出实际困难。
“入口的问题,或许可以解决。”严浩翔沉吟道,他调出了一段档案馆周边的监控录像(经过处理),“你们看,最近两天,有几个穿着市政维修制服的人,以检修地下管线的名义,在庭院附近活动过,但他们携带的仪器……看起来不太像标准的市政设备。我怀疑是‘影钟’的人,他们在为进入地下空间做准备,或者已经在里面了。”
这意味着,他们可能没有太多时间了。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让我们悄无声息地潜入,并应对各种意外的计划。”马嘉祺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他看向张真源和严浩翔,“真源,浩翔,制定详细的潜入和应急方案。耀文,你需要为我们提供尽可能详细的地下结构推测图和实时通讯支持,并准备好应对可能出现的电子干扰。”
“没问题,我已经在模拟地下环境下的信号中继方案了。”刘耀文点头。
“还有舆论的问题,”贺峻霖提醒道,“虽然我们无法全面阻止,但或许可以做一些针对性的工作。比如,在一些关键的探险者论坛或本地社群,发布经过伪装的‘警示帖’,暗示档案馆区域存在真实的高危风险,而非奇遇,劝退一些单纯的好奇者。”
“这个交给浩翔和我吧,”贺峻霖说,“我们擅长信息处理和伪装。”
计划在紧张而有序的讨论中逐渐成型。然而,就在行动前夜的深夜,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再次打破了平静。
这次不是来自外部攻击,而是基地内部的生理监测系统发出的警报!
警报源——宋亚轩的房间!
众人立刻冲了过去,只见宋亚轩蜷缩在床上,双手死死捂着耳朵,身体剧烈颤抖,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亚轩!你怎么了?”马嘉祺立刻上前,试图安抚他。
宋亚轩猛地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混乱,他抓住马嘉祺的手臂,声音嘶哑而破碎:“声音……好多声音……痛苦的……尖叫……哀求……还有……钟声……扭曲的钟声……比‘安魂曲’更……更可怕……”
“是‘影钟’?他们又开始了?”丁程鑫厉声问。
“不……不像……”宋亚轩艰难地摇头,“这次……声音更杂……更远……但又好像……更近……像是……很多个‘安魂曲’……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响起……而且……强度在增加……”
很多个“安魂曲”同时响起?!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刘耀文立刻扑到主控台,双手飞快操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验证了!城市多个区域……同时检测到微弱的、与‘安魂曲’同源的能量波动!虽然强度远不如档案馆那次,但分布很广!地点……主要是医院、养老院、还有……一些人口密集的廉价公寓区!”
“他们的目标变了!”严浩翔瞬间明白了,“不再是吸引好奇者,而是……直接对脆弱人群下手!医院里的重病患者、养老院的老人、社会底层的边缘人群……他们的生命能量或许更‘容易’抽取,或者……更不被注意!”
“这群疯子!”丁程鑫一拳砸在墙上,眼中怒火燃烧。
马嘉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一边轻轻拍着宋亚轩的后背,帮助他平复呼吸,一边快速思考。宋亚轩的能力让他成为了一个极其敏感的能量波动“接收器”,这次大范围的、针对脆弱群体的低强度能量抽取,虽然单个强度不高,但叠加起来的“声音”对他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冲击。
“耀文,能定位这些波动的具体源头吗?哪怕只是大致范围!”马嘉祺问。
“很难!”刘耀文紧盯着屏幕,“信号非常微弱且分散,像是从很多个小型装置发出的,而且可能埋设在基础设施里,难以精确定位!除非……除非能靠近到一定范围!”
“亚轩,”马嘉祺看向稍微缓过来一点的宋亚轩,“你能……区分出这些声音的大致方向或者特征吗?哪个区域的最强?或者有没有特殊的信息?”
宋亚轩虚弱地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仔细分辨着脑海中那些混乱的“声音地图”。几分钟后,他缓缓睁开眼,指向屏幕上市区地图的某个区域:“这里……东区的康宁养老院……那里的‘声音’……最密集……也最……绝望……”
康宁养老院!
目标明确了!即使无法一次性摧毁“影钟”的核心,他们也必须阻止眼前正在发生的暴行!
“改变计划!”马嘉祺当机立断,“优先处理康宁养老院的能量源!真源,浩翔,立刻制定突击方案!耀文,收集养老院结构图和周边环境!程鑫,检查装备,准备行动!贺儿,搜集所有关于康宁养老院的公开和非公开信息!”
“那档案馆地下……”张真源问道。
“暂时搁置!”马嘉祺语气坚决,“‘影钟’在用这种分散的方式加速能量收集!每拖延一分钟,都可能有人因此受害!我们必须打断这个过程!而且,摧毁这些分散的能量源,或许能削弱他们的整体计划,为后续攻击档案馆核心减轻压力!”
命令下达,所有人再次高速运转起来。疲惫和紧张被强烈的正义感和紧迫感取代。对手的残忍和狡猾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但这更坚定了他们对抗的决心。
这一次,他们的行动将不再仅仅是调查和自保,而是真正的——
主动出击,拯救生命。
夜色更深,安全屋内的灯光亮如白昼,映照着七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庞。一场与时间赛跑、与隐藏在城市阴影中的恶魔争夺生命的战斗,即将打响。